“是呀！”
陳富貴瞅著嶽淩陽，心想，就算沒有，現在已經有了，我立的規矩。不讓你來我家過年是為了雪兒好，免得嫁過去不受長輩待見。
說她妖裡妖氣，沒結婚就勾著他們家孩子四處跑，過年都不回家。
誰家長輩也不希望大過年的，孫子跑彆人家裡去。
怕嶽淩陽不信，斬釘截鐵來了一句：“我們這裡的規矩就是未婚女婿不能在女方家裡過年。”
嶽淩陽泄氣點頭：“知道了，過年不來。”
“這就對了。”陳富貴看他一眼，“沒結婚，都彆想著來我家裡過年。”
洋洋回了自己家後，總是不開心，陳風要出工，沒空管她，邱驚雷要去上班，白天也沒時間陪她。
她就帶著妹妹慧慧去山腳下撿柴火，兩個人年紀小，大根的柴火撿不了，就撿小根的枯杉樹枝。
杉樹枝屬於針葉木，就算是枯枝，也很紮手，慧慧被紮的手指流血，疼的直哭。
“姐姐！我不撿了，我要回家，媽媽從沒讓我撿過柴火。”
洋洋教她：“你這麼拿，針葉不紮手。看我拿起來了，它沒紮到我。來，試試看，順著它的葉子拿，你彆反著，反著就紮手。”
慧慧哭唧唧聽話地跟著照做，果然不紮手了，破涕為笑：“我知道了，以後都順著針葉拿。”
“妹妹最厲害。”洋洋鼓勵她，“我們先把這一塊都撿了，堆在灶塘底下，媽媽回來就可以給我們做飯吃了。
媽媽很辛苦，為了養我們，白天出工，晚上做手工，還要準備做飯的柴火。我們長大了，要體諒她，幫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慧慧聽話地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們多撿點柴火，體諒媽媽。”
姐妹倆一人挎一隻菜籃子，撿滿一籃子就提回家倒在灶門口，提著空籃子再出來撿。
陳風出工回來，還沒到家，就有人羨慕地跟她開玩笑。
“你家洋洋是怎麼教的？也太懂事了，帶著妹妹一起撿柴火。一個上午，姐妹倆可是撿了不少，雖然都是短短的杉樹枝，燒火做飯一樣用。”
“那孩子真勤快，我也看見了，用菜籃子裝的滿滿的。陳風！你媽真會教育，洋洋去了外婆家後，回來完全變了一個人。”
“可不，身體好了，長高了不少，養的白白胖胖，一笑倆酒窩，以後絕對是十裡八鄉最漂亮的女娃娃。”
“手腳勤快，眼裡有活，比咱們村誰家的女娃兒都強。”
陳風聽了，心裡頭非常高興，哪個當媽的都願意聽到彆人誇自己的兒女。
“你家建設真不行，一上午就砍了那麼點茅草，不如洋洋和慧慧撿的柴火多。”
“男娃總是要淘氣些，建設喜歡吃，茅草是沒砍多少，摸了不少石螺，用衣服包著。我看見了，好大一包。”
“水火無情，陳風！你還是回去好好教訓一下建設，可不敢去池塘裡摸石螺，出事了怎麼辦？”
陳風讚同：“你說的對，我回家就教訓他。”
下工本來就晚，還被人拉住說話，到家看見洋洋和慧慧在燒火。
邱建設在一旁擺弄他摸回來的石螺。
放下肩膀上扛著的鋤頭，摘下頭上的草帽，陳風問兩個女兒：“洋洋！慧慧！你們在乾啥？”
“媽媽！我想幫著蒸飯。”
這個時候的農村沒有高壓鍋，電飯鍋，想吃米飯都得先撈米，完了再放進一個圓形的木桶裡蒸熟。
後世許多人非常熱愛的“木桶飯”就是此刻他們常吃的。
洋洋的臉上蹭到了鍋底灰，一雙手烏漆嘛黑地握著火鉗。
灶門口堆著一堆細小的杉樹枝，應該都是她和慧慧上午撿來的，鍋裡的水聽響聲快要開了。陳風趕緊洗了個手，將木桶坐進鍋裡，把簸箕裡的飯倒進去。
慧慧拿起杉樹枝朝灶裡頭扔，洋洋用火鉗扒拉著灶塘內沒燒完的柴火。
瞧著這一幕，陳風的眼眶忽然就酸澀了起來。
洋洋沒回來時，慧慧從來不知道乾這些，就在家裡玩。每天她出完工回來得著急忙慌地做飯，吃飯，洗碗，洗衣服。
難得像今天這樣，灶前有柴火，回來蒸飯的水都燒好了，她隻要把飯扒拉進去蒸就行了。孩子乖巧懂事，她去屋裡拿出兩個雞蛋，準備蒸一碗雞蛋羹犒勞她們。
邱驚雷不吃肉，家裡的雞蛋基本上都進了他的肚子，難得看她拿出兩個來，邱建設興奮不已。
“媽媽！中午吃雞蛋嗎？我喜歡！”
陳風沒好氣：“這雞蛋不是給你吃的，你不配。”
“我摸了好多石螺，怎麼不配了？”邱建設不服氣，死皮賴臉地喊，“我要吃雞蛋，我要吃雞蛋。”
洋洋轉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睜圓，把火鉗給了慧慧，氣憤地走到邱建設麵前。
“你喊什麼？有話好好說，吃雞蛋就吃雞蛋，耍什麼賴？多大了還來這一套？我比你小都早就不耍賴了。媽媽出工很辛苦，到家還要被你鬨騰，煩不煩？”
把打好的雞蛋羹放在飯上麵一起蒸，陳風拿出平日裡打邱建設的竹條，氣勢洶洶就往他身上抽。
“白當哥哥了，還不如妹妹懂事。我讓你去砍柴，你摸什麼石螺？池塘有多深你知道嗎？你不怕死？”
就第一次猝不及防被抽中，後邊幾次都被邱建設逃開了。他就跟隻猴一般靈活，左躲右閃，陳風的竹條根本就抽不中他。
洋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哥哥！你好厲害，媽媽居然打不著你。”
邱建設沾沾自喜，得意非凡：“那當然，媽媽打我很多次，我有經驗。”
陳風差點被氣死：“邱建設！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不能去池塘摸石螺，很危險。”
邱建設不當回事：“媽媽！我會遊泳，一點不危險，我很厲害的。”
洋洋在後邊陰陽怪氣：“是，你很厲害，你不怕死。媽媽！等他死了我們就天天吃好吃的。石螺有啥好吃，紅燒肉，雞，鴨，鵝，魚才好吃呢。”
陳風看了眼洋洋，見她給自己使眼色，頓時反應過來，跟著一起氣邱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