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吃完飯，陳風和洋洋幫著收拾碗筷，清洗整理，李青香要幫忙，被她按住了。
“媽！就這麼點活，我來乾就成，你陪外公坐著聊天。”
洋洋早就乾習慣了，端著空碗進廚房，把吃剩下的菜該倒的倒了，該留的留下，該兩碗合並的就倒在一個碗裡。
洗潔精還沒有賣的，油汙重的碗就用草木灰清洗。
劉晶晶想幫忙洗碗，被陳風拉住：“你彆跟著忙，有我和洋洋就行，陪外公外婆坐坐。”
外甥女已經十六歲了，站起來比她都高，臉上看著稚嫩，其實用不了兩年就會相看，嫁人。難得見一麵，必須好好愛護她。
怎麼說她們都是親姨甥。
李青香給李明旺倒了一杯溫開水，又給陳富貴和邱驚雷各倒了一杯，李清逸和陳德海帶著幾個孩子又開始看電視。
聲音開的很小。
劉晶晶也想去看，被李青香喊住：“晶晶！你今天來見曾外公，外婆心裡有數。你爸媽的事你從小到大都看在眼裡，你也長大了，孰是孰非，外婆不想說什麼。”
李明旺看了她一眼，開門見山地問：“今天來是聽說了什麼吧？”
劉晶晶搖搖頭，到底年紀小，不怎麼會掩飾臉上的表情。
邱驚雷和陳富貴都沒說話，低頭默默喝水。剛才喝了點酒，的確口很渴。
去屋裡將裝金戒指的布口袋拿出來，倒出裡頭的金戒指，挑了一個大的，三個小的放在一邊，其餘的收起來，放進抽屜。
金戒指是老爹帶回來的，不是她買的，既然劉晶晶來了，目的就是為了這東西。
那就給她，算仁至義儘。
齊珍珍那張嘴，估計把什麼都說了，沒有的也添油加醋說的有鼻子有眼。
要是不給，顯得她小氣。
何況還是外公給外孫女的東西，她當媽的霸占著有啥意思？
少不得要被人說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黃金，死攥手裡不肯拿出來。
才不是呢，她眼皮子沒有那麼淺。是她的她拿，不是她的，她也不會一直占著。
從臥室出來，李青香把四個金戒指放在劉晶晶麵前：“這些東西是你曾外公從國外帶回來分給你們的，要記得他老人家的好。
這個大的給你媽媽，小的三個，你們姐弟一人一個。回去跟你媽把話說清楚，不是外公外婆給的，是曾外公給的，彆記錯了恩情。”
劉晶晶眼底一亮，伸手接過金戒指，對著李明旺道謝：“謝謝曾外公！”
李明旺擺了擺手：“謝就不必了，回去跟你父母說，以後彆來惹你外婆不開心。曾外公就這麼一個女兒，此後隻想讓她開開心心過後半輩子。”
陳富貴歎了口氣：“家裡的事你也清楚，外公什麼都不說，是好是壞自己分辨。”
劉晶晶窘迫地低下頭：“我知道，都是我爸爸不好，他一直賭博，家裡的錢全都賭輸了。我來之前說了他一頓，我都十六歲了，總是跟弟弟住一屋，實在不方便。
爸爸要是不賭，家裡的房子早該修建好了。他就是愛賭，掙點錢全都輸在了牌桌上。”
聽言，李青香臉上沒什麼變化。
劉大齊愛賭她知道，前世有她和陳富貴壓著，還能收斂不少。會去打牌，不會打的這麼大。
這輩子沒人管束，完全放開了，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陳雲根本就管不住。
孩子長大了，姐弟住一屋的確不方便。
記得劉晶晶這個時候應該就跟她前世的老公談戀愛了吧？他們是一個學校的。
那男孩子長得瘦削，樣貌倒是生的不錯，白白淨淨的，家裡就一個寡母，姐姐去了省城。
他是遺腹子，還沒出生，父親就沒了。
寡婦養大的孩子，性格上總會有些缺陷，加上劉晶晶前頭生的是兩個女兒，最後才生了個兒子，長得還像她男人，前世到她死都沒娶上媳婦。
不管哪個女孩子，隻要跟她兒子見過三次，基本上都會扭頭就走。
到底為啥不知道，夫妻二人瞞的死，誰也不知道緣由。
她男人就怪她命不好，整天在家罵罵咧咧。
“那就完蛋了。”李明旺下了一個結論，“但凡跟賭沾邊的人，就沒幾個有好下場。你爸要真愛賭，你們姐弟就準備好吃苦吧！”
“我不要吃苦，我要想辦法逼著他給家裡改善生活，再這樣下去，我讓媽媽將他趕走。”劉晶晶的眼底浮現出一抹狠厲。
眾人看得一愣，感覺這孩子真能做出來。
“彆瞎說。”陳富貴看著劉晶晶，“把你爸爸趕出去了，你們姐弟幾個吃什麼喝什麼？”
“我嚇唬嚇唬他。”劉晶晶不好意思地乾笑，“他真的太壞了，連買油買鹽的錢都不給我媽，讓我們姐弟三人吃沒油的菜，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爸爸？”
李明旺雙手放在茶杯上，下巴抵住手背：“愛賭的人就是這樣，吃沒油的菜算什麼，沒賣兒賣女，典賣妻子，債台高築就算不錯了。”
李青香冷笑：“劉大齊不敢做的這麼過分，他隻是愛打牌，遠沒有那麼心狠手辣。現在是新社會，法製社會，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這倒是。”李明旺讚同女兒的看法，“他要真那麼乾，估計得吃牢飯。”
“你爸就是不爭氣的孬種。”聽說大女兒沒錢買油鹽，陳富貴憤怒大罵，“在我麵前狠話說的狂妄囂張，去了外邊，屁事都乾不成，見了人就跟孫子似的。”
“爸！彆生氣！”邱驚雷勸老丈人，“大姐夫隻是一時做錯了，不會永遠錯下去的。孩子大了要分房睡，他又不是看不見。”
“他看的見也當看不見。”劉晶晶也氣劉大齊沒能給她一個獨立房間，“我今天是跟他賭氣出來的，我氣他不為我們考慮，乾啥有錢就拿去賭。”
洗完碗出來的陳風拍了拍她的背：“晶晶！你爸總是賭博，這事的確不對。你長大了，得為你媽媽考慮，家裡的事他不乾，要去外邊開拖拉機掙錢就算了，但不能一天到晚見不著錢。
你想有自己的房間，必須得幫著媽媽督促你爸爸，不能讓他整天在外頭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