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是我，嚴明！今天謝謝你了。你單位的邱同誌簡直是我的福星，他來買電視機，跟我打配合，當場宣傳，一下子賣出去好幾台。
哈哈哈！我打電話來跟你說一聲，我看小邱腦子靈活，處事周到，是個人才。”
章小鬆跟著大笑：“行行行，你的電視機能賣出去就行，邱驚雷的確是個人才，辦事穩當，二胡拉得相當好。他說家裡要買電視，我就讓他去你那兒，沒想到還給了你一個意外。”
“是呀！太意外了。”
跟嚴明聊了幾句，章小鬆放下電話，心裡美滋滋。邱驚雷居然幫了老戰友一把，那就等同於幫了他一把。
下個月去省裡開會，帶上他一起去，算是報答他給自己長臉。
邱驚雷還不知道，就因為他無意之中幫了嚴明一點小忙，就得到了一個出差去省城的機會。
下班騎車馱著電視機回家，震驚了整個村莊。
邱母還在家裡做手工，有人快步進來：“你家驚雷買了電視機，還做什麼手工，走走走，咱們去看看。”
“買了電視機？”邱母放下手裡的針線，十分意外，“你說真的？我家老大真買了電視？怎麼沒聽他提過。”
“我騙你乾啥，村裡人都去他家了，等著看電視呢。”邱母被來人拽著往前走，“快快快，咱們也去湊個熱鬨。”
邱驚雷把電視機從自行車後座上解下，陳風在邊上扶著，還有不少鄰居也來幫忙。打開紙箱，陳風和另外一個鄰居，一人拉著紙箱一邊，讓邱驚雷很順利抱出電視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電視機外邊套著一層塑料薄膜，拿走後才露出廬山真麵目。
鄰居們個個驚歎。
“哇！這電視機挺大，應該是市裡最大的吧？”
“陳風家裡放了一台電視機，感覺陽光了不少，看上去更像個有錢人了。”
“這都不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不管是人還是家裡，擺著好東西，自然看著不一樣。擺一堆破爛，瞧著就是個收破爛的。”
“哈哈哈！說的對，驚雷是個有本事的，蓋房子第一，買電視機第一，算是咱們村的富戶。”
邱驚雷笑了笑：“富戶算不上，單位裡人人都買了，咱不買，顯得落後。”
邊說邊拿出紙箱側邊放著的天線架子，撕開塑料袋，開始組裝。
這種架子很簡單，就中間一塊鐵片，四邊鎖上搭配來的葉片，成了一個接收器。
再綁在竹竿上，放上屋頂，有信號就能接收到，沒有信號就得另外想辦法，綁在更高的地方。
天線架子裝好，接上傳輸線，把晾衣服的竹竿拿來，用鐵絲固定住天線。
搬來樓梯，爬上屋頂，拿著天線放在屋頂上試了試，影像是有，雪花點很多，根本就看不清楚，也沒有聲音。
就知道會這樣，又把天線從屋頂上下來，挑了兩個年輕人一起，搬著樓梯，扛著天線去了後山。
左右瞧了瞧，選了一棵粗壯的大樹，邱驚雷招呼扛樓梯的人：“來！把樓梯放在這樹下，我上去綁天線，你們負責傳話，問問底下圖像清晰不清晰。”
“好！我負責扶著樓梯，你去傳話。”
跟著來的兩位年輕人非常分工明確。
他們都希望電視機能趕快整好，以後就有的看了，聽說《霍元甲》很好看，可惜他們從來沒看過。
邱驚雷踩著樓梯爬上樹，底下人將天線遞給他，試著伸出樹冠，問了一句：“這個方向怎麼樣？可以嗎？”
傳話的人按照他的意思問底下：“這個方向可以嗎？有沒有聲音和圖像？”
“有圖像沒聲音。”
傳話的人又向邱驚雷喊：“有圖像沒聲音。”
“知道了！”樹上的邱驚雷再次轉動天線，“這個方向呢？行不行？”
傳話的人朝下喊：“這個方向呢？行不行？”
“好了，好了，有圖像有聲音了，很清晰。”
底下許多人一起喊，生怕上麵的人聽不見。
因為聲音太大，樹上的邱驚雷都聽見了，他不敢再動天線，拿出腰上帶著的鐵絲，將天線固定在樹乾上。
怕刮風下雨被吹歪，固定了三處才放下爬下樹來。
扛樓梯的人依然扛起樓梯，朝伸手過來，想自己扛的邱驚雷揮手：“走走走，趕緊回家看電視。”
因為天線綁的夠高，電視機的圖像的確很清楚，基本上沒什麼雪花點。
“哇！我們村也有電視了，這麼清楚。”
“還得是驚雷，見識廣，啥都懂，知道把天線綁樹上去。剛才那麼模糊，還沒有聲音，我還以為電視機要報廢，在咱們村放不出來。”
“你懂什麼，沒看驚雷買了一大捆線回來，他早就算準了不能放在屋頂，必須放在樹上。”
“在外頭見識廣，辦啥事都把人家想得長遠。”
電視裡頭放的是中央一台的記錄片，許多人第一次聽普通話，根本聽不懂裡頭在說什麼，隻能看圖像。
邱母和陳風都是讀過書的人，都能聽懂，邱母身邊圍著好幾個老太太，都在問她電視裡頭在講啥。
邱母一一給她們解答，臉上都是笑，沒想到老大這麼快就買了電視，還是村裡第一個買的，她高興。
兒子有出息，她這當媽的跟著沾光。
老頭子沒福氣，要是身體好，活到現在，也能知道啥叫電視。
邱老二，邱老四下班回來，也跑過來看電視，邱老五夫妻倆住在店裡，很少回家，他們還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
陳風家的堂屋圍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大家看電視就跟看電影一般。
邱老二羨慕的不得了，等他將來蓋了二層小樓，一定買台電視機擺著，瞧著就洋氣。
他喜歡。
“大哥！這電視多少錢買的？”
“包括天線一起，總共花了三百多。”邱驚雷“哢哢哢”地扭著頻道，想看看一共能接收到幾個電視台信號。
扭了半天，就接收到了兩個頻道，一個是正在放的中央一台，還有一個是省電視台的信號。
除了這兩個，再就沒了，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