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轉頭就見嶽淩陽已經將老媽扶到了車後座上坐穩了,他瞧見,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媽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搭理他,仿佛他這個親兒子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他就做錯了一回事,老媽記恨了他這麼多年。
就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為什麼一直惱他?
後座擠了四個女人,嶽媽問李青香:“親家母!你說我要不要把那藥方抄一張,給雪兒喝一喝?”
李青香一愣,隨後笑了起來:“這事你自己做主,不用問我。如果汪老爺子的話是真的,為了保險起見,你最好問問他,要是可以喝,那喝一喝也行。”
嶽媽的意思她懂,想讓雪兒給她生個孫子。
前世陳雪就生了個兒子,這世會不會生不好說,她要攔著不讓,顯得多事。
但
是藥三分毒,誰知道喝了會不會出啥事。
既然她問了,那自己也多少給點意見,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當然希望她好。
嶽淩陽從後視鏡裡看著嶽媽,皺起眉頭:“媽!你要讓雪兒喝什麼?不能什麼亂七八糟的藥都給她喝,萬一喝出毛病怎麼辦?
我們正在備孕,萬一喝錯了,導致孩子出問題怎麼辦?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姚母和姚思安不好說什麼,這種事,誰也沒經曆過,誰知道那藥會不會有問題。
畢竟這是汪老爺子給姚思安開的藥,可不是給陳雪開的。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中藥的份量也不一樣,真不能瞎喝的,萬一鬨出事,後悔莫及。
“我知道,就跟親家商量商量。”嶽媽看了眼兒子,“你要不同意就不給雪兒喝,真喝出什麼毛病,我成嶽家的罪人了。”
生個孫子是重要,兒媳婦的身體也重要,兒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女人,好不容易結婚,不能毀在她手裡。
回到京都大學家屬院,吃過晚飯,嶽家人才被嶽淩陽送回去。
第二天,所有人買了機票飛海城。
姚思安和姚母,陳德江飛青市。
他們過來死也是買的飛機票,姚母不想坐火車,太慢了。
知道自己這一走,好久不能再見父母,陳德江心裡很難過。
避開人,他找到李青香,“撲通”一聲跪在她麵前,聲淚俱下:“媽!兒子錯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對我有意見,你打也好罵也好,都可以,兒子都願意承受。”
李青香沒急著將人拉起來,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如前世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在豬圈裡蜷縮。
看她不吭聲,陳德江抬起臉,眼眶爆紅,流著眼淚。
“媽!我錯了!你原諒我行不行?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總是對我視而不見?我是你兒子,是你一直最喜歡的大兒子呀!為什麼你眼裡沒有我?”
“起來!”李青香冷冷地命令。
陳德江搖頭,耍賴:“你原諒我就起來。媽!我知道錯了,我已經很久跟沒你說話了,我很想跟你聊聊。你原諒我行嗎?我是結婚了,不是死了,為什麼你從不給我寫信?”
李青香生氣:“我老了,眼睛看不見,你都結婚了還寫什麼信?起來!”
聽出她不高興了,陳德江馬上站起來,抬手擦乾淚水,蹲在地上。
“眼睛看不見可以讓德海代筆,讓老爸幫忙寫也行呀!為什麼一個字都不給我寫?一句話都不行跟我說?我在你心裡已經跟死了沒區彆?”
“對!”李青香沉著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陳德江!你是個男人,你有家,有老婆需要照顧,總念著家裡做什麼?
我讓你留在青市,是讓你有更好的發展,不是讓你總想著家裡。我跟你爸有自己的日子需要過,不能總圍著你們轉。
你結婚了,屬於父母的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還想怎麼樣?等你們兄弟姐妹一個個結完婚,我和你爸要過屬於我們的生活,不可能一天天總想著你們。”
陳德江轉頭看著她:“所以,你不是不喜歡我,是因為我結婚了才不管我的?”
“不然呢?你看雪兒結婚了,以後我還管不管,都成家立業是大人了,我還管什麼?”
李青香臉色緩和一些,平靜下來,畢竟這世的陳德江還沒壞到骨子裡,也沒忤逆不孝,以後會不會不好說。
丟出去的東西,她不會再認領回來,說幾句實話,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
“再說你是去人家裡入贅的,我總是指使你,人家會怎麼看我?當初就說好了,以後你就在姚家好好待著,好好跟安安幸福美滿地生活,比整天念著我強。”
陳德江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我知道了。媽!那你也不能見了我跟沒看見似的,我許久沒跟你說話了,很想跟你聊一聊。”
“聊什麼聊?你有時間我還沒時間呢,沒見我一天天忙得很。你媳婦的病人家醫生說了,用藥期間必須同房。”李青香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跟陳德江再說些有的沒的,沒意思,“回去要選個日子吃藥同房,七天時間,爭取一次性成功。
對了,還要兩味藥引子,你丈母娘會去找,你的任務是督促安安好好吃藥,配合她給我生個孫子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孫子?萬一生個孫女呢?”陳德江站起來,在李青香身邊坐下。
“人家大夫說了,這藥方保管生兒子。反正就生一胎,生個什麼都是你的孩子,我的孫。”
“媽!你會為我有孩子開心嗎?”陳德江越說聲音越小,“畢竟這個孩子不跟我姓,會跟安安姓。”
“不管跟誰姓,都是我的孫,你的娃。”李青香瞪了陳德江一眼,“瞧你那點出息,不就一個姓,多大點事?孩子跟媽姓怎麼了?不行?”
認真看著老媽臉上的表情,知道她真的不在乎,陳德江開心了不少。
“沒說不行,就怕你心裡膈應。”
李青香冷笑:“我膈應什麼?我才不膈應呢,連你都舍出去了,我有什麼好膈應的?真膈應不同意就好了,何苦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