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見二姐一家人走了,沒跟她打招呼,很不滿:“二姐和二姐夫真有意思,我就說了幾句實話,乾啥不理人?我難得回來,也不說喊我去他們家坐坐。”
李青香臉色一沉:“你還好意思說?不都是你鬨出來的幺蛾子?”
“媽!你說話好沒道理,我鬨什麼幺蛾子了?”陳霜放開賴在地上不起來的牛正祥,臉色難看。
“你說你鬨什麼幺蛾子了?你二姐給雪兒做的布鞋,乾啥當著人的麵說土?那可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當年你結婚,她也做了兩雙,都是妹妹,她能厚此薄彼?”
“嘁!當誰稀罕。”陳霜不管哭鬨的牛正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理直氣壯地說道,“就因為她給我做了兩雙,一直壓箱底,從來沒穿過,實在是穿不出去,太土了。
她當人人都喜歡呢?做那麼土的鞋送人,不如多給兩塊錢禮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從後院洗完臉的陳富貴進來,把手裡的毛巾掛好,不悅地看著陳霜:“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無情無義,什麼叫怎麼想的?你二姐能怎麼想?
她是好心,給你們姐妹做鞋子,你要真不喜歡,下次帶回來還給她就是。她自己都沒空給自己做一雙,給你們做了,你倒好,還嫌棄上了。”
看老爸也這麼說,陳霜不敢再犟,老爸到底是當乾部的人,他說的話,有一定的威懾力。
“就算嫌棄,也不能當眾說出來,我看她就是缺心眼。”李青香很生氣陳霜在京都的表現,“一家子姐妹不知道維護就算了,非得雞蛋裡挑骨頭。
你二姐哪點對不住你,要你那麼能耐,大庭廣眾的讓她沒臉?好在雪兒不像你,給了你二姐一個台階下。
陳霜!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彆以為牛再為當上了副廠長就能坐穩你廠長太太的位置。他會越走越高,你要總這麼口無遮攔,當心他有一天會厭棄你。”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陳霜捂住臉哭了出來。
沒有大聲哭,就小小聲地哭泣。
李青香不管她,依然炮轟:“哭什麼哭?你二姐和二姐夫不理你,不都自找的嗎?還有臉哭?”
陳霜沒回話,一個勁兒地哭,哭的越來越大聲,最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傷心不已。
牛正祥不敢再鬨,安靜地在一旁玩,洋洋怕陳霜罵他,拉著他走了,遠離風暴中心。
陳富貴看女兒哭,一臉懵逼:“好好的你哭什麼?又沒人罵你。”
陳霜不理他,還是哭,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憋了這麼多天,她真憋不住了,再不發泄,她怕自己要炸。
她也不想懟二姐,更不想二姐沒臉,就是心裡憋著委屈,看誰都不順眼,想找人出氣。
當時說完她就後悔了,二姐對她的好都記著呢,本以為二姐會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
沒想到二姐生氣了,回趟家,得罪了疼她的二姐,更覺得委屈。
所以才哭,她需要發泄。
來之前一個多月,家屬院跟她很要好的一位姐妹告訴她:“你家牛副廠長怕是在外邊有人了,我一個同事的哥看見了,說他前幾天晚上送一位女同誌去招待所,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很親密。還一起進了招待所,在屋裡待了很久。
小霜!我看你要盯緊點,可彆讓一些狐狸精破壞了你的家庭。孤男寡女在一屋裡待著,遲早得出事。
男人站得高,咱手裡的繩子就得拽緊些,萬一手一鬆,眨眼他就跟人跑了。跟你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的怕你顧不好自己的家。”
“我知道了,謝謝!”
聽完她很生氣,沒想到牛再為當了副廠長後居然變心,學會跟女人拉拉扯扯不正經。
上次白玉潔剛擺平,才過了多久,怎麼又有女人出現在他身邊?
腦子一熱,晚上牛再為回來,她就氣呼呼地問:“你在外邊是不是有野女人了?”
牛再為看了她一眼,沒吭聲,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主打一個不理不睬。
在她眼裡,那肯定是有了,都默認了。
頓時覺得心裡難過的不行,又不敢吵鬨,更不敢哭,隻能憋著。牛再為在沙發上睡著了,她也沒喊他去床上睡,夫妻倆就此開始了分居生涯。
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
一開始是她不想搭理牛再為,他找她說話都不理,故意懲罰他。
後來是她想找牛再為說話,他不理自己,像是在生悶氣。
本來說好了要去京都參加婚禮的,兩人還在冷戰,她走的時候也沒喊他,他也沒問。
想起來心裡就難過,為什麼牛再為現在變得這麼可怕?能堅持一個多月不理她,足見在外頭是有人了。
那會兒她就想,有人就有人,她無所謂,大不了離婚就是。
她有工作,能掙錢,還有兒子,不靠牛家,不靠牛再為一樣可以活。
隻是
她不甘心。
憑什麼牛再為可以在外邊胡來?憑什麼她就要吃這個啞巴虧?
牛家太欺負人了。
看她一直哭,不停地哭,陳富貴心疼壞了,擰了一把毛巾遞過來,示意她擦把臉。
“霜兒!到底遇上啥事了?哭什麼?有事說事。你這麼哭,讓爸媽怎麼辦?”
李青香依然冷著臉:“多大人了,遇上點事就知道哭,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上次回來不都跟你說過了嗎?怎麼遇事還是這麼毛毛躁躁?一點沉不住氣?”
“媽!這次不一樣。”陳霜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接過陳富貴遞來的毛巾,擦了一把,“他在外邊有女人了。”
“不可能。”李青香斬釘截鐵地回答,“再為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心撲在工作上,不可能跟彆的女人糾纏拉扯。
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一天天沒事找事,你要說他不顧你們母子,整天早出晚歸我信,要說他在外頭有女人,我絕不相信。”
陳霜傻了,詫異的看著李青香:“媽!你為什麼這麼信任他?”
“你得學會看人。”李青香苦口婆心地勸,“牛再為是什麼人,你們夫妻這麼多年還不了解?不能彆人說什麼你都信,長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