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開口要挽留,被邱母一把拉住。
“彆說話,我往後麵走,免得驚動了親家。”
話音落下,邱母手腳利索地走了,李青香和陳富貴,陳風在看電視,真沒注意。
到吃飯才想起來,問陳風:“你婆婆呢?”
“回去了,她不想留下,我也沒勉強。”
李青香沒有再問,邱母是個有眼色,會來事的人,她沒留下,一定是想給她們母女幾個留個方便說話的空間。
邱驚雷去上班了不在家,中午就陳富貴和牛再為喝了點酒,其他幾人喝的都是汽水。
邱建設砍柴回來,瞧見家裡來了客人,忙將自己在山上摘的地茄子拿出來招待牛正祥。小家夥還沒吃過,感覺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吃完午飯,陳富貴和牛再為都去午休了,李青香也去床上眯了會兒。
牛正祥蹲在地上看洋洋和邱建設完“石子棋”,慧慧在一旁給洋洋加油打氣,怕她輸。
陳風和陳霜對麵坐著,陳霜開口道歉:“二姐!那天對不起!我心裡憋著氣,說話衝了點兒,你彆放在心上。”
“剛才你男人不道過歉了,還提做什麼?”陳風瞅著陳霜,“你也是,心裡不痛快說出來就是,乾啥憋著?跟自家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
彆人或許會笑話你,我這個當姐姐的絕對不會。你一個人在省城,又嫁給了再為,算是高嫁,平日裡吃虧受委屈在所難免。
你在婆家不敢宣泄,回家了還不敢?故意端著架子,怕我們會笑話你過的不好?”
“沒有。”
心思被戳穿,陳霜臉上有點掛不住,往日裡她回家,處處爭強好勝,總喜歡在兄弟姐妹麵前高調裝十三。
忽然被人看到自己軟弱受屈的一麵,感覺有損往日維持的形象。
“沒有個屁。”陳風不客氣地爆粗口,聲音也隨之放輕了不少,“大家都是從新媳婦熬過來的,誰還不知道誰?隻是你不說,我也懶得問,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問了怕你心裡不好受,哪怕你公公婆婆有文化,該磋磨兒媳婦還得磋磨,你是沒同我說過那些,用腦子想想就能猜到。
我婆婆比較開明,你沒我的好運氣,遇不上開明的婆婆。說白了,我嫁給你二姐夫,算是低價,娘家條件比他好,加上我婆婆通情達理,不會給我氣受。
你不一樣,娘家條件沒有婆家好,處處被人瞧不上,讓你受點閒氣都算是輕的。”
陳霜微愣,隨即沉默,原來二姐心裡明鏡似的,隻是顧及她的麵子,才沒拆穿她以往粉飾太平的假象。
看她不說話,陳風知道說中了,歎了口氣:“你也彆太慫,再為對你真心實意,還有兒子,你沒必要委屈自己。
更不要跟公公婆婆爭吵,翻臉,你是長媳,合情合理的咱能容忍就容忍,不合情理的咱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隻要有理有據,該說的話必須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媽不是經常教咱們嗎?話不說不透,理不講不明。
把你跟我們麵前裝十三的那股勁兒拿出來,誰都不能給你委屈受。”
“二姐!怎麼又說這個,以後我回來再不跟你裝行了吧?”陳霜沒好氣地瞪陳風。
陳風捂嘴,無聲地“哈哈哈”笑,出聲怕驚擾了屋裡人午休。
“行行行,不裝就行,咱是親姐妹,你裝不裝,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陳風喝了一口水,“說實話,我做給你的鞋要不喜歡拿回來我自己穿。
布底的鞋不好做,特彆是納鞋底,累人的很。下次回來記得帶著,我們的腳差不多大,我穿正合適。”
“我是不怎麼喜歡,可我也不能還給你。”陳霜賭氣地說道,“現在不穿,老了穿不是正好。布底的,吸汗透氣,老了穿不了高跟皮鞋,穿平底布鞋正合適。”
陳風想了想,覺得也對,人年紀大了,穿不了硬底的鞋,穿平底布鞋確實更舒適。
“你的主意不錯,我要給自己準備兩雙,再過幾年怕是納不了千層底。”
陳霜岔開話題:“二姐!我明天就回去了,這次的事跟我公公婆婆沒關係,是我自己判斷失誤,跟再為之間出現了誤會。
其實我公公婆婆挺顧著我的,他們重男輕女,家裡就正祥一個孫子,兩老寶貝的不行。”
“那就好,不是你公公婆婆給你氣受就行,你一個人在省城,有啥事要多想想,多思考思考。”陳風勸解妹妹,“我看再為人挺好的,你也彆太抓著不放,隻要心在你和孩子身上,彆的事都不重要。”
陳霜取笑姐姐:“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
“瞧你那死樣,我不懂不會回家問老媽,她懂得多呀!”陳風往陳霜的茶杯裡添水,“我跟你說,彆看老媽是個農村老太太,知道的東西可多了,我有啥不明白的就回家問她。
她會教我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跟你說,以後你要有啥決定不了的,就回家一趟,讓老媽幫你想想辦法。”
聽言,陳霜若有所思,隨即笑著點頭:“是,媽見解獨到,好幾次都是她幫我想辦法度過危機。”
“那當然,咱媽厲害著呢。”陳風轉頭看了眼李青香睡的那屋,小聲說道,“她懂得東西,我連看都看不懂,隻能跟著埋頭苦學。
霜兒!以後你回來拿錢給她時彆裝出那副死樣子,會傷了她的心。她年紀越來越大,很在意我們對她的態度。
咱們是她的孩子,給她什麼,要讓她開開心心的,彆給她氣受。惹急了她,當心跟你翻臉。不看彆人,看大姐就知道了。
大姐一直在她容忍的程度上蹦躂,一旦觸及底線,老媽立即揮刀斬斷關係,為的就是過幾天清淨日子。
你有錢是不錯,可老媽手裡多多少少也掙了點兒,爸還有退休工資,德海工作分配完畢,結了婚,老兩口守著那份退休工資也能過,何苦受你的鳥氣?”
陳霜臉色微紅,她真沒想這麼多,經二姐一提醒,感覺自己以前的想法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