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獎狀看得江悅眼花繚亂。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記得這些年獲得過多少獎了,但最讓我引以為豪的,還是“齊白石”獎的第二名。
儘管這是我唯一不是第一名的獎項,可要知道這可是華國美術界最高的獎項。
當年全國的優秀美術生都去報名參賽了,那簡直就是一場廝殺。
我能從兩千多人中脫穎而出,獲得第二名,當時的心情是無比激動的。
我還記得當年獲得這個獎時,我得大學輔導老師對我說的一句話。
他說:“江河,你很有天賦,自己也夠努力,說實話像你這種普通家庭的孩子,學美術是很難熬出頭的。可是老師相信你,你跟彆人不一樣,假以時日,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大家。”
可是老師,我讓您失望了。
我終究是敗了,敗給了現實,敗給了愛情,也敗給了自己。
我的人生不是被江悅毀的,而是被自己親手葬送的。
江悅沒再繼續看那些獎狀,她的視線看向了寫字台上的一支鋼筆。
我不知道她還記得不,這支鋼筆是她送我的。
那是和她認識的第一年,我的生日那天,她說我寫字好看,但是得有一支好的筆。
於是她送給我了這支鋼筆,我異常珍惜。
可是去年有一天,我因為肚子痛沒能起床送她去公司,她一氣之下將這支鋼筆摔在地上。
當時這支筆就被摔壞了,我心疼了好久,又自己用膠水一點一點的粘上。
但是壞掉的筆,無論怎麼複原,都已經恢複不了原樣了。
我怕她再看見這支筆,於是就將這支鋼筆帶到了孤兒院,一直放在寫字台上。
因為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比那滿牆的獎狀更加珍貴。
可是她不懂,她根本不懂。
江悅走過去拿起那支鋼筆,輕輕地拿在手中,仔細的看著。
她的表情很複雜,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麼。
這些年,她送我的東西雖然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可是對我來說就是最珍貴的。
包括那條,她親手為我織的圍巾,我如命般珍惜。
她也不懂,在眼裡,我的愛就是那麼卑微。
她忽然轉頭,對石院長說道:“院長,我可以單獨在這個房間裡待一會兒嗎?”
石院長點了點頭,又下意識地問了一聲:“對了江小姐,楚先生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呢?”
“孩子們都挺想他的,我也聯係不上他了。”
麵對石院長的疑問,江悅好似有些慌亂似的。
她很不自然地攏了一下頭發,支支吾吾的說道:“他……他最近都沒什麼時間……去外地了。”
“哦,我也理解,楚先生肯定很忙。”
石院長笑了笑道:“江小姐,麻煩你轉告他一下,就說院裡的孩子們都很想他,讓他彆擔心,安心工作,我們都很支持他。”
江悅不敢看石院長的眼睛,隨即轉移了視線,點點頭道:“好,我會轉告他的。”
江悅你可真是說謊不臉紅啊!
你上哪去轉告我?
石院長,我也很想孩子們,可是我已經死了。
石院長離開房間後,江悅就獨自一人在房間裡,一會兒走,一會兒停,一會兒在床上坐一下。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就感覺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個房間裡,我的東西其實也不多,但都是我最彌足珍貴的。
到處都看了一眼後,她又自言自語起來:“楚江河,你說你有這麼好的人生,為什麼要遇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