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冰淩火速離開了現場,從富臨大廈的後門上了車。
隻是,上車之後,她開始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
以往,嶽格格從來不在意彆人的眼光,可是,此刻這種莫名其妙的糾結感,從來沒有在心底出現過。
“我剛剛就這麼走了,是不是有點沒禮貌?”嶽冰淩的心裡竟然有點微微後悔。
要是調查局的同事知道她這樣想,一個個估計要驚訝的下巴掉地上——全天下都知道你嶽處長沒禮貌好不好!你還會在意這個?
嶽冰淩的猶豫感充滿了腦海,在心中說道:“作為朋友,禮尚往來,我剛剛是不是該回應他?”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嶽冰淩才下了決心,說道:“如果他下次還這樣喊,我一定回一句小際際。”
然而,這一句,她並不是放在心中說的,而是直接說出口了!
司機也懵逼了,不得不淩亂的回應道:“嶽處長,您說……小什麼?”
嶽冰淩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了!
這種嚴重走神的情況,放在以往,根本不可能在嶽冰淩的身上發生!
嶽冰淩立刻冷淡地說道:“我在想事情,你彆插話。”
司機立刻閉緊了嘴巴,他之前就覺得,嶽處長從臨州回來,身上就有點不太對勁,弄的她周圍人也都很彆扭,現在這句冰冰冷冷的話一出,反而讓司機覺得舒服了一些。
…………
宋鶴鳴看向蘇無際,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嶽處長去了一趟臨州,和你發生了什麼?”
蘇無際咧嘴一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不能告訴你。”
行動處的李高樂忍不住的對蘇無際豎了個大拇指,滿臉都是心服口服。
旁邊,邵勇陽一臉幸災樂禍,對江晚星說道:“你看你,非要給嶽格格表現的機會,她哪次出手不是颯然流霜,寒梅破雪……我都快被迷住了,萬一無際也淪陷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江晚星不爽的嗬嗬一笑:“邵勇陽,你沒上過幾年學,還挺有文化啊,給嶽格格的這幾個形容詞我聽都沒聽過。你要是被迷住了,你就去追她唄,還愣著乾什麼?”
“讓我去追嶽冰淩?江晚星啊江晚星,你的司馬昭之心都快要寫在臉上了!”邵勇陽嘿嘿一笑,“你讓我去,我偏不去,我就要看你們為了爭男人打起來。”
江晚星咬了咬牙:“我真想掐死你。”
說完,她站起身來,走到蘇無際的麵前:“既然這邊事情解決了,我也走了。”
不得不說,那一聲“小淩淩”,還是讓江少校的心裡有些彆彆扭扭的。
蘇無際笑著說道:“我在首都估計還得多留兩天,有時間一起吃飯吧。”
江晚星本能的剛想答應,想起來什麼,又立刻說道:“你不請嶽格格吃頓飯?”
蘇無際說道:“跟嶽冰淩吃飯,她從頭到尾也不說一句話,這性子太冷了,吃什麼飯啊,我不如下次請她吃冰棍。”
這確實是實話。
但蜜桃少校就是好哄,這句直接讓她笑靨如花,所有的彆扭感覺都煙消雲散。
“說不定人家是外冷內熱呢。”江晚星說道:“行,等你有時間了,隨時打我電話。”
然而,江晚星剛上直升機,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接通之後,問道:“頭兒,找我什麼事?”
“替老情人出頭,公器私用,把半個首都都鬨得沸沸揚揚,我們江組長還真是夠護夫的啊。”電話那端傳來了揶揄的聲音。
江晚星的耳垂有點發熱,她說道:“頭兒,你彆亂說,我是在替公家辦案,什麼老情人,我和蘇無際之間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我可沒指名道姓,倒是你,自己主動把名字說出來了。”處長笑道。
江晚星有點羞憤:“還有事嗎?我馬上回處裡,有話當麵說。”
“有事啊。”處長說道,“你現在讓直升機直接去首都軍區,飛行權限已經給你打開了,直接停司令部門口。”
“啊?”江晚星說道,“又有什麼緊急任務嗎?”
處長說道:“是挺緊急的,你快去,可千萬彆耽擱。”
江晚星立刻對駕駛員說道:“立刻去首都軍區司令部,全速飛行!”
…………
江晚星的飛機很快降落。
對於出身於首都軍區的她來說,這也算是故地重遊了。
走到司令部的小樓前,她整理一下儀容儀表,才走了進去。
這棟樓,江晚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父親還在世的時候,這兒就是她的後花園,但是,這次重來,莫名的有些說不上來的心情。
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上校等在門口,看到江晚星過來,立刻說道:“江少校,這邊請。”
江晚星看了看他的軍銜,又看了看對方那張年輕的臉,覺得有點熟悉,似曾相識。
“上校,你這麼年輕,如果出身於首都軍區的話,我應該聽說過。”江晚星問道。
她第一反應是,這個上校的家裡關係必然極為過硬,可能是個軍區裡的超級太子黨,不然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快的提拔速度?
這位年輕上校笑了笑:“我的代號是孤隼。”
“孤隼?”聽了這句話,江晚星的眸子裡忍不住的湧現波瀾!
對於首都軍區特戰大隊來說,“孤隼”就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這是首都軍區最神秘的特種兵王,曾經無數次孤身一人深入敵後,完成了很多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是隱匿於黑暗之中的超級利刃,是首都軍區特戰史上最傳奇的篇章!
“我的天……”江晚星震驚地說道:“傳奇的孤隼居然願意露麵了。”
上校笑道:“江少校不是外人,在你麵前露個臉也沒什麼的。”
“不是外人?”江晚星明顯不理解這句話。
畢竟,她非常確定,孤隼的保密級彆是極高的!這麼輕描淡寫地在自己麵前說出他的身份,實在不符合保密條例。
“我叫蘇安邦,是小無際的哥哥。”孤隼微笑道。
“哦,原來如此。”
江少校一下子明白了,同時心中有點小小高興,補充了一句:“哥哥好。”
不過,除了高興之外,她的心裡麵還有一點點的小緊張。
她腹誹道:“頭兒也不說清楚,不是說要執行任務的嗎?怎麼忽然間就見了無際的家人了?我今天都沒打扮一下……”
江晚星猶豫了一下,問道:“安邦哥,接下來要執行什麼絕密任務?連你這種王牌都出動了。”
“絕密任務?”蘇安邦笑道,“沒有任務,就是閒聊一下。”
眼看著快走到司令辦公室門口了,江晚星小聲問道:“和誰閒聊?和你嗎?”
蘇安邦上前一步,拉開門,示意道:“我爸來了,說想見見你。”
“啊?爸?”
江晚星的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現在就要見家長?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平時麵對窮凶極惡的敵人,江晚星都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現在居然已經開始血壓升高,手腳冰涼,掌心之中開始往外冒冷汗!
司令部裡,有四個人在打著牌,還有一個老者在一旁站著。
那個站著的老人,正是王祥實。
江晚星目光掃過,控製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立刻立正敬禮:“各位首長,絕密作訓處江晚星前來報到。”
這聲音怎麼還有點抖。
而那四個人裡,有一個人是江晚星很熟悉的,正是首都軍區的現任司令員邵飛虎。
還有一名老者,穿著沒有軍銜的軍裝外套,滿頭白發,眉毛也是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猶如黃河流域布滿溝壑的大地,隻是,蒼老並不能形容他的所有,從老人那眉宇間,依稀可見往日的歲月崢嶸。
江晚星隻是小時候在電視新聞和軍區報紙上見過這位老人,此刻線下親眼見到,眼睛裡立刻布滿了震驚。
因為,這位老人正是——曾經的陸軍總參謀長,張玉乾!
“一個首都軍區現任司令,一個前任陸軍總參謀長,這是什麼牌局啊……”江晚星覺得今天的經曆簡直像是在做夢,現在還覺得很是不真實。
另外兩個男人,江晚星沒見過。
其中一人穿著白色休閒裝,保養得體,頭發打理的很精致,在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裡算是保養的很不錯的了,一身衣著雖然沒有大牌logo,但明顯看出檔次很高。
但江晚星第一時間便覺得,他不是蘇無際的父親!
至於另外一個男人,看起來不過是三十多歲而已,穿著普普通通的黑色運動裝,袖子擼到一半,小臂的肌肉線條暴露在外。他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很隨和,眼睛裡也帶著微笑,但是江晚星卻莫名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一定充滿了故事。
同為軍人,江晚星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劍。此刻看起來溫潤隨和,但劍鋒若是亮相,必然是血濺千裡!
這個男人看向了江晚星,把牌放下,微笑著說道:“晚星,不錯,早有耳聞,我老是聽無際的姑姑說起你。”
江晚星有點懵,甚至都忘了打招呼:“無際的姑姑……我沒見過啊,她認得我嗎?”
邵飛虎率先站了起來,笑道:“來,晚星,還愣著乾什麼,跟你未來公公打個招呼。”
江晚星的腦子都不轉圈了:“什……什麼?”
“你彆聽他瞎扯淡。”
身穿運動服的男人站起來,捶了邵飛虎的肩膀一下,走到了江晚星的麵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以前也是首都軍區的,咱們算是半個戰友。”他伸出了右手:“我叫蘇銳,蘇無際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