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齊梁從鄉裡開會回來,剛到家門口看見門錦被打開了;他第一反應以為是進了賊,趕到院子裡一看,桌子上有熱氣騰騰的飯菜,可是沒見人影。
這飯菜是哪來的?莫非是田螺姑娘來了。齊梁笑了一下,讓自己彆淨想美事了,除非是樓紅英回來了。
他用手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裡,香,鍋裡還有蒸好的饅頭。齊梁餓了一天,大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邊心裡美滋滋的,這手藝,肯定是她回來了。
正吃著呢,院子裡來人了,齊梁出來一看,哪有什麼樓紅英,是消失兩個月的阿姨回來了。
齊梁的心失落了一小下後又恢複了驚喜。
“姨,這兩個月你去了哪裡?”
阿姨苦笑了一下說,“我老家有事,因為太急我沒來得及和你說,現在事辦完了就回來了。”
阿姨眼神閃躲,齊梁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他沒有追問,可能阿姨有難言之隱吧!
“姨,以後你有啥事,去哪裡要和我說聲,你不知道這兩個月把我急的,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你女兒交待啊!”
阿姨點點頭表示下不為例。
齊梁拉開抽屜,拿了二百塊錢給阿姨,說這是你的工資,以後等我條件好了一定多給你。
阿姨把錢又放回了抽屜裡,然後去裡麵把包拿了出來,拉開拉鏈讓齊梁看,“梁子,你看,我不缺錢。”
齊梁往包裡一看嚇了一跳,滿滿一包的錢,估摸著最少也有大幾千塊。
“姨,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梁子,你彆問了,這錢都是你的,阿姨在你這裡也用不上。”
阿姨把裝錢的包塞到齊梁手裡,叮囑他拿著這些錢去做你想做的事,阿姨知道你是個乾大事的好孩子。
阿姨還有一個決定,就是認齊梁為乾兒子;這個…齊梁有些猶豫,他從小無父無母,孤苦無依,極度缺少母愛,阿姨的這個想法讓他感受到了如陽光一般的溫暖。
兩個人當下結為義子義母,齊梁給阿姨磕頭,然後改口叫了聲娘。這個字他從來沒有叫過,有點生疏叫不出口。
當他喊出這個字時,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彆人隨隨便便能擁有的稱呼,他卻用了三十年才等到。
阿姨說這下你是我兒子,我是你娘,那這些錢就是你的,娘賺錢就是給兒子花的。
幾句話,讓他的心裡暖暖的,但是齊梁依然不肯接采,他沒有追問這些錢的來曆,也沒有追問阿姨身後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或者不想做的事。
田螺姑娘沒有回來,阿姨回來了還認了一個乾娘,也算是一種安慰吧!他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樓紅英,可她現在在哪裡呢?
現在是齊梁最開心的時候,有娘在身邊陪著,鄉親們安居,唯一就是少了她。
第二天,齊梁早早起床準備去村委會。阿姨拉住他說:“兒啊,咱不用這麼辛苦啦,娘有錢,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也該享福了。”
齊梁笑著搖搖頭:“娘,我還年輕,正是打拚的時候,將來賺錢給娘養老呢。”
“梁子,還有一件事娘放心不下,就是你都快滿三十歲了,還沒個媳婦,這十裡八村有沒有中意的?娘托媒人去說親。”
齊梁搖搖頭。
“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著上次那個姑娘?梁子,娘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可是就覺得那姑娘心野,你把握不住啊!”
齊梁的心一痛,是啊!樓紅英就如同一個風箏飛來飛去,可是線卻不在他手裡。他此時萬分的思念,都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可樓紅英除了彙款單以外,始終沒給他隻言片語。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著,為了緩解思念,齊梁把自己投入繁忙的工作,就是不能閒下來,因為一閒下來,無儘的思念和失落就會折磨著他。
乾娘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決定為齊梁說一門親事。
有一天,乾娘領回來一個姑娘,高興的說,“梁子,快過來認出一下。”
齊梁莫名其妙的走上前去,隻見那姑娘穿著樸素但乾淨得體,眼睛亮晶晶的,紮著兩條又黑又長的麻花辮,透著農村姑娘那種樸實。
“這是隔壁村的秀英,人特彆勤快,心地也好,”乾娘壓低聲音在齊梁耳邊說,“最重要的是沒出過遠門,沒打過工,心沒變野。還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姑娘。”
秀英羞紅了臉,低著頭輕聲打了招呼,“齊梁哥。”說這話時,臉紅到了脖子根。
齊梁禮貌性地笑笑,表情淡淡的,心裡卻還是想著樓紅英。
乾娘拉著齊梁到一旁小聲說:“梁子啊,你先彆急著拒絕,相處看看嘛,說不定合適呢,我覺著,這姑娘比那樓紅英適合你,是個過日子的人。”
齊梁依然婉拒。
可讓他意外的是,接下來的日子,秀英常來找齊梁,有時帶著自己做的點心,有時幫忙打掃屋子。
齊梁漸漸發現秀英確實是個好姑娘,可每次看到她,腦海裡總會閃過樓紅英的影子。他讓秀英以後彆來了,我心裡有了彆人。
秀英低著頭羞答答的說,“齊梁哥,俺都聽姨說過了,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叫樓紅英,俺名字也帶個英字,這說明咱倆有緣分。”
齊梁想笑,這姑娘真得單純的可愛,自己不忍傷害她。“秀英妹子,不是名字的事,我喜歡的是她的人,你一個大姑娘家的,對你影響不好。”
秀英哭了起來,把齊梁緊張的手足無措,突然,秀英抬起那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問:
“齊梁哥,你就一點也不喜歡俺嗎?俺哪點比不上那個樓紅英啊?你說出來,俺改。”
齊梁無奈,不知怎麼解釋。
“秀英,你很好,漂亮能乾單純樸實,身上全是優點,可是你是你,她是她,沒有可比性。”
秀英聽了齊梁的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還是倔強地說:
“齊梁哥,俺知道你現在心裡隻有她,可俺願意等,哪怕隻是在旁邊看著你也好。”齊梁心中一陣感動又夾雜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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