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起身扶了吳昊坐下:“不是讓你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
“放心吧,我沒事。”吳昊擺了擺手:“聽說寨子裡又來了外人,還是兩個小姑娘?”
“爸,你忌憚的該不會就是這兩個小姑娘吧?”
吳長老把手機遞給吳昊:
“她們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舒蘭舟,國際醫學大賽A國代表團的隊長。”
“我查了一下,她可是申城慕家人,慕家的背景我們惹不起,一個不好就能牽動官方,到時候我們的事……”
吳昊擰眉:“是她,我在國外也聽過她不少事,要是她真摻和進這件事裡,的確有些麻煩。”
“不過我們也不用過份擔心,那蜈蚣不產於國內,又經過我們精心喂養,毒素早就是原來的數十倍。”
“加上它表皮沾染的毒素,仡削雅要不是從小玩毒,對毒物有了一定的抵抗性,恐怕早就一命嗚呼。”
“如今也不過是被仡濮南那丫頭用各種好藥勉強吊著一條命,我敢篤定,他們解不了那毒。”
“你說得沒錯,三天了,那毒早就深入骨髓,就算舒蘭舟有些本事,我也不信她能把仡削雅救回來。”吳長老一拍桌子:
“黑狗,你找人去盯著閣樓的動靜,不管她能不能醒,我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
“沒完全拿到寨子的管理權前,誰都不準輕舉妄動。”
吳昊點頭:“爸說得對,解決聖女隻是我們的第一步,要完全撐控寨子,還得說服那幫老家夥。”
“爸,我們做的事,不能讓寨子裡的其他人知道,上山的人必須是我們的自己人。”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吳長老擺手:
“隻要我能名正言順的拿到寨子的管理權,其他人就不會有二話,至於上山的人,藥材的種植一直是我們的人在負責,更不用擔心。”
“……”
就在吳長老等人覺得自己是勝卷在握的時候,舒蘭舟跟高亞桐正在品嘗苗寨的特色菜。
“烤知了、烤螞蚱、烤蠍子、炸蜻蜓、炸蜂蛹?”高亞桐要瘋:“我這是還沒從非洲回來?”
“就是糧食緊缺的大非洲,也沒人吃這些玩意啊?”
“你少說兩句。”舒蘭舟扯了扯她的袖子:“這是特色昆蟲宴,我之前在網上倒是見過。”
“你要是害怕就彆吃,不要撫了他們的一片好意。”
高亞桐一擼袖子:“誰……誰害怕了,我……我吃。”
她一臉視死如歸的夾起一隻蜂蛹,就這玩意看起來稍微沒那麼可怕。
她閉著眼睛扔進嘴裡,一咬下去,滿口生香,她眼睛猛的一亮:“嗯……這玩意居然這麼好吃?”
“你夠了。”舒蘭舟沒眼看:“我以為你在邊境那幾年,啥都吃過,沒想到也是個沒見識的。”
“嘿嘿……你對我是有什麼誤解?”高亞桐又夾一筷子其他昆蟲:
“我們野外生存時,吃的最多的也就是蛇鼠一類的東西,這些還真沒吃過,而且蛇鼠我也沒吃過。”
“我一般都會帶夠乾糧,不碰外麵的野物,我怕染病。”
嘴上說著怕染病,這會吃得倒是挺歡。
仡濮南湊過來:
“那你放心,這些蟲子都是家養專門用來吃或者是入藥,沒有病菌一類的東西。”
“相反,因為這裡的人家家戶戶都會點醫術,所以菜肴搭配也講究營養均衡,性味相輔相成。”
“經常吃,絕對是有益健康。”
“而且不是我吹,苗寨的人,一年四季生病的情況少之又少,寨子裡有不少百歲老人呢!”
高亞桐不解了:
“既然這麼健康的生活方式,前任聖女怎麼會早早就去了?”
“如果我沒算錯,她最多也不過四五十歲吧?”
兩個問題把一桌子人給問沉默。
舒蘭舟不動聲色地看了仡濮南一眼。
這種事情不能深想。
“前任聖女自從接管寨子後身體就不太好,雖然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時不時的就會病一場。”
仡削強回憶起以前的事:“五年前她的病突然加重,沒多久就去了。”
“那她生病期間還管寨中的事嗎?”舒蘭舟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仡削強搖頭:“一般都會有長老幫襯,精力不好自然管的也少了。”
“這個長老不會一直都是吳長老吧?”高亞桐譏笑一聲。
除了舒蘭舟,其他幾人都是一怔。
“我記得吳長老是在前任聖女上任後不久,就接了他父親的位置成為新一任的長老?”仡濮南沉眉開口:
“也是從那不久,他們開始在族中挑選新一任的聖女?那時候我還小,對這事沒多少印象。”
“可也知道挑了一年都沒挑到合適的,直到前任聖女生下雅雅?強叔我說得對吧?”
雅雅比仡濮南小了得有三四歲的樣子。
“沒錯,為了保證聖女的天資優於常人,新聖女都會優先考慮前任聖女的孩子。”
“除非前任聖女遲遲沒有孩子,或者沒生女孩,才會從族中挑選資質卓絕之人。”
仡削強順著仡濮南的話解釋了一句。
之前就聽說寨中的聖女是天才,學啥都快,學啥都會,十門技藝樣樣精通,原來是有遺傳的關係。
那想必聖女所嫁之人,也一定是寨中精英?
“冒昧問一句。”舒蘭舟看向幾人:“仡削雅的父親呢?”
仡削強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三年前也去了,前任聖女過逝後,他一直鬱鬱寡歡,經常酗酒,對寨中事務也不上心,有次喝多了上山,摔死在蠱蟲園內。”
“蠱蟲園?”舒蘭舟一臉疑惑。
仡削強解釋道:
“是山中多毒蟲的一段林子,寨中的蠱蟲大多都是從那抓到,裡麵有些特殊藥材,除了吳長老一脈,平常很少有人進。”
“是嗎?”舒蘭舟一臉的意味深長。
這仡削雅也太不幸,短短幾年,爸媽接連離世,而她如今也昏迷不醒,這事怎麼想怎麼蹊蹺?
仡濮南壓了壓聲音:“你該不會懷疑,雅雅的爸媽都死於非命,還都跟吳長老這些人有關吧?”
“我可什麼也沒說。”舒蘭舟微微搖頭:“我隻是問出心中的疑問,彆的我不能給你意見。”
“對寨子來說,南南你也是外人。”
舒蘭舟頓了頓,終究沒把下麵的話再說出來,相信仡濮南能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就算真如他們猜測的這樣,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不能冒然插手這件事。
畢竟那可是敢殺人的惡魔,一個不好,他們幾個的命都會搭在這裡。
仡濮南強壓著心頭的怒氣,抬頭看向仡削強:
“強叔,今天的話隻有我們幾個知道,你就當作是閒聊,出去後不要跟任何人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仡削強哪有不懂:
“這一切當真都是吳長老的手筆?他難道是忘了我們寨中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