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醫院，程曉沒往這方麵想。
後來因為舒悅生的關係，她對舒蘭舟的印象好了些。
舒蘭舟點頭：“算是朋友，他很擔心你。”
“他擔心我？”程曉笑出聲，還笑得很大聲：
“他不是隻擔心他的衛老師？還時時刻刻擔心我把他衛老師給弄死，為此不惜把他所有的錢都給他衛老師？”
“嗬……他可能不知道，他衛老師一次一次找他伸手，衛老師就一次一次把那些錢給了我。”
“我就拿著那些錢喝酒、泡吧、點男模，哈哈……隻可惜如今年紀大了，要是能再年輕幾歲，說不定我還能玩得更花。”
“……”
門外韓冬手握成拳，牙齒僅僅的咬緊，顯然是忍到了極致。
“生氣？”高亞桐看白癡一樣地看著他：“你除了生氣就沒有彆的什麼想法？”
“比如為什麼她玩的這麼花，那位衛老師還能忍著她，不僅忍了，還得一次又一次的給她花錢？”
“難道你的衛老師有什麼大病，就喜歡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
“你彆亂說。”韓冬有些憤怒：
“衛老師之所以忍下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丫丫，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丫丫的母親，衛老師隻是不想丫丫難過。”
高亞桐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這丫丫人都不在了，還能難過？
雖然這話不好聽，可這確是事實。
這種情況隔在彆的夫妻身上，有兩種情況，一是因為孩子的離世相依為命更加珍視彼此。
二是因為孩子的離世，不忍再在對方身上看到孩子的身影，避免傷情而分道揚鑣，不做夫妻。
像他們這種情況，相互折磨，明明這日子都過不下去，還要勉強湊在一起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高亞桐覺得自己已經夠笨的了，心思也沒那麼複雜，都能看得出來這對夫妻的關係有問題。
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事。
偏偏這個韓冬，就好像一點也看不出來似的。
他是真蠢啊，比她還蠢！
高亞桐不想再跟韓冬說話，打算進門去找舒蘭舟。
而門內，舒蘭舟正深刻的認同程曉的話：
“你說得對，身體是一切革命的本錢，不管是想玩得更花，還是想報複誰，前提是我們要保證自己有個好身體。”
“不過照你現在這種玩法，怕是等不到衛老師的葬禮，就得先迎來自己的。”
程曉的臉色變了變：“禍害遺千年。”
她低罵了一聲，抬頭看向舒蘭舟：“你不是來勸我就醫的？”
舒蘭舟搖頭：
“不是啊，身體是你自己的，我就算是醫生，也不能乾涉你對自己身體的所有權，這病你要不想治，我總不能強求你。”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程曉一臉不信地盯著她。
舒蘭舟朝門外指了指：“受人所托，我剛說了，我跟韓冬算是朋友，他的確很擔心你。”
“你既然是醫生，那你說說，我還能活多久？真會死在姓衛的前麵？”程曉有些不甘心。
舒蘭舟點頭：“照你這個喝法跟玩法，死他前麵不是正常嗎？畢竟衛老師現在已經入院治療。”
“雖然我不是什麼神醫，但也有把握治好他的病。”
“不出意外，隻要我能治好他的心病跟身體的雙重疾病，他再活個十幾二十年，大概是沒什麼問題。”
程曉算了算時間：“再活個二十年，他得八十了吧？就他那種家夥，也配活這麼久。”
“不行，這絕對不行，我不能看著他過好，我要去給他辦出院。”
舒蘭舟拉住人：
“這恐怕不行，畢竟入住我們醫院的病人，我們就要對他負責，而且你之前已經在治療同意書上簽字。”
“在他痊愈前，我們不會讓你帶走她，你要是強製去鬨去辦出院，可能涉嫌違法。”
“到時候彆說阻止他治療，你怕是得進局子，你進了局子，恐怕衛老在心裡都在笑。”
“你算是說著了。”程曉覺得舒蘭舟還挺有意思：“要是我被抓了，那個老東西肯定會偷笑。”
“哼哼，我偏不如他的意，他要治就治，大不了等他出院了我再鬨再折騰他。”
舒蘭舟點頭：“嗯，不過希望程女士到時候還能有力氣跟精神折騰他。”
“畢竟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不出兩個月就下不來床，還可能會全身浮腫，記憶裡減退，逐漸失去行動能力。”
聽到這裡，程曉的手抖了一下。
雖然，她早就知道，她這麼個折騰法，命活不長，可當知道自己這麼快就要癱在床上後，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畢竟衛東國那個老東西，還好好的活著。
她不甘心，她不能讓衛東國有好日子過，否則她對不起她女兒。
所以，不能這樣，她不能再這樣下去，至少她得再多活幾年，要死也要拖著衛東國一起死。
她咬了咬牙：“說吧，要是我現在開始治療，你能讓我活多久？”
“你要治病？”舒蘭舟一臉為難：“可就你這種情況，我實在不願意接手。”
“酗酒熬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找死，我不喜歡找死的病人，想讓我給你治病，你必須按我的規矩來。”
程曉隻覺得麻煩，心想大不了不治了。
可眼瞧著舒蘭舟站起身，是真沒打算勸她上醫院的意思，而話裡話外又都說的是實話，她這心裡就有些不好受。
“你能給衛東國治，為什麼不給我治？”程曉拉住她：
“難道你也跟韓冬那個蠢貨一樣，覺得衛東國的人品要比我好，覺得他是個好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舒蘭舟握住她的手：“我可從來沒這麼說過。”
“我會給衛老師治病的原因是他夠聽話，會好好吃藥，不喝酒不熬夜，不亂吃東西，更不會亂搞男女關係。”
“你要是能做到這些，我給你治治也不是不可以。”
程曉總覺得這事有哪裡不太對，感覺她好像掉進了舒蘭舟的圈套，她握著舒蘭舟的手下意識地就鬆開。
見她鬆了手，舒蘭舟的眼神微垂，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手心，抬步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