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是周暢選的,一家還算乾淨的中餐廳。
小包廂裡很安靜。
周暢示意倆人點了菜,落坐後才開口:
“案子的事我不能多說,但能告訴你們的是,這確實是一起有組織的拐賣犯罪團夥。”
“裡麵不僅涉及到多個省市的兒童拐賣,也正如你們提到的那樣,他們不僅針對孩子犯罪,還涉及到成年人。”
“其中還有其他犯罪行為,比如囚禁、強迫女性、虐待兒童甚至是命案,牽著太廣,涉及到的人員太多,一時半會恐怕查不清。”
“至於你媽媽的事,我會重點審訊杜國柱。”
舒蘭舟心下稍安:“我能問一句,這個杜國柱在這起犯罪團夥中擔任的是什麼角色嗎?”
“這事有點複雜,一兩句解釋不清楚。”周暢把他知道的消息說了說:
“跟犯罪團夥有關的是杜國柱的父母,後來被杜國柱無意中撞破後,他父親有所收斂,但也沒有停止犯罪。”
“直到他父親過世,杜國柱才想徹底的跟這夥犯罪份子撇清關係,這也是他搬出杜家村的原因。”
“就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杜國柱一直以來並沒有直接參與犯罪。”
“但如果你媽媽的事屬實的話,也不排除他撒謊的可能。”
原來是杜父??
舒蘭舟想起她小時候經曆的事,還有她身上那道長長的疤,身上不由的冒起一層冷汗。
“如果是杜父的話,他有沒有可能欺辱過孤兒院那些孩子,據我所知,他對小女孩有很變態的喜好?”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者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舒舒?”慕思得伸手握住她的手。
童年陰影,有時候會伴隨著人的一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記的了。
尤其還是那樣可怕的經曆。
舒蘭舟仰臉衝他笑了笑:“我沒事。”
身上的那道傷雖然永遠也沒辦法磨滅,可她心裡的裂痕,早在把那道疤暴露在慕思得眼前時就已經被修複。
如今有慕思得在,那些可怕的經曆早就算不得什麼。
眼下,她隻想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甚至是傷害過她媽媽的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不瞞你們說,早在去孤兒院走訪前,我們就已經抓了前孤兒院的院長。”周暢如實開口:
“不過,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大,提審起來有些困難。”
舒蘭舟記得杜國柱如今都已經五十多了,他爹怕是得七十多,而他爹當年過世的時候才六十幾。
那孤兒院的老院長怕是也得六七十了。
這個年紀要提審的確是有些恩難。
舒蘭舟想了想:“周隊長要是相信我的話,可以讓我見見老院長,如果真有意外,我也能及時救他。”
隻要讓老院長不出意外,要提審也就容易得多。
“我怎麼沒想到。”周暢朝舒蘭舟看了一眼:“你醫術好,想必有你在,那老家夥也沒那麼容易出意外。”
這事說定後,三人就安心吃飯。
飯後,周暢帶著舒蘭舟二人又回到警察局。
周暢是專案組組長,這件案子上的事都是他說了算,帶著舒蘭舟進去的時候也沒受到什麼阻礙。
很快,舒蘭舟就見到了那位老院長。
舒蘭舟猜的沒錯,老院長的確有六十來歲,看樣子比他實際年紀還要老些。
恐怕這跟他被抓也有關。
“被帶進來後,就哼哼個不停,一會這裡疼,一會那裡難受,總之是百般不配合。”周暢也很頭大。
舒蘭舟不懂審訊,可她懂醫術。
“我先替他做個檢查。”舒蘭舟走進關押室。
周暢害怕這老東西傷害舒蘭舟,親自把人給銬上,又按住他的肩膀。
“我叫舒蘭舟,雖然算不得是什麼名醫,不過師從申城慕家,在國際上也拿過不少醫療上的獎項。”
舒蘭舟對著老院長做了個自我介紹:
“曾經還去過非洲跟南美,救過不少奇奇怪怪的病人,那邊很多人都管我叫神醫。”
“也就是說,一般的病症我都能醫。”
她說完伸手按向老院長的脈。
“我的病你醫不了,誰來了也醫不了。”老院長半眯著眸子瞧著舒蘭舟,那眼神陰暗不懷好意。
舒蘭舟鎖眉沉臉:
“心病自然是誰也醫不了,畢竟害人終害已,你心裡很清楚,你作的那些孽,這輩子都還不清。”
她說完拿出銀針一針紮在老男人的胳膊上。
男人的臉瞬間歪到一邊,整張臉都開始抽搐個不停。
“舒醫生?”周暢嚇了一跳。
舒蘭舟示意他彆急:
“周隊就放心吧,這針要不了他的病,我這是在幫他,畢竟那些小姑娘在他手裡,可比挨一針慘多了。”
舒蘭舟邊說,邊又下了一針,同時還盯著老男人的眼睛:
“老院長,我要猜的沒錯的話,當年孤兒院那些小姑娘、小男孩,都受到過你的迫害吧?”
“讓我猜猜,杜老頭喜歡小姑娘,尤其是十歲以下的小姑娘,所以經常跑去你的孤兒院找樂子,一來二去你倆就混熟。”
“那個年代孤兒院難辦,你要經營不下去,可杜家是少有的富戶,你仗著他的這點把柄沒少管他要錢,對吧?”
“後來,杜老頭的錢花的差不多了,你倆就想了個彆的法子來換錢,也就是賣掉孤兒院裡的那些孤兒,對吧?”
“如今杜老頭雖然沒了,可當年幫你們帶走孩子的那幫人販子可全都被抓。”
“你當警方為什麼會找上你?自然是有人指證,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警方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你不說,難道你就能過得了你心裡那關?”舒蘭舟說完又往他心口處紮了一針:
“你要真過得了你心裡這關,為什麼你總是胸口疼,最近還吃不下飯,早起還有頭痛的毛病?”
“這些所有的症狀都代表你心裡有病,這是經年累月良心的不安造成的心理疾病。”
“這病無藥可醫,依我看你也就還有兩年好活,死前要是結不開這心解,你怕是會死不瞑目。”
“依著規矩,就你這種生前作惡多端,罔顧人命的人,死後怕是也會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嘖嘖嘖……我治病救人這麼多年,還真是頭回遇到你這種病人,造孽啊。”
她說完,就伸手拔了之前紮下去的幾根針,同時還站了起來。
“我是醫生原本行的是治病救人的事,可你這病在心,你要不肯說實話,結開你的心結,治好你的心病。”
“那麼從今天開始直到你死的那天,也就是接下來的兩年裡。”
“你將日日受到錐心蝕骨之痛的折磨,這折磨一日凶過一日,直到讓你痛夠兩年,最後被活活痛死。”
舒蘭舟目光像是看件死物似的掃過眼前的老頭,然後轉身退出看押室。
出了門,她對周暢說:
“周隊長,他雖然年紀夠大,可身體還算不錯,你們放心審訊,他在受夠兩年疼痛折磨之前,絕不會意外死亡。”
“畢竟老天爺也不會輕易放過這種作惡多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