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什麼……”
中山裝男子雨先生有些懵。
長官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
這不就是分析戰場嗎?
“長官的意思是……”
“新一旅…無力攻打完備狀態下的梁城?”
“新一旅…隻能靠著投機取巧,拿下梁城?”
黑袍男子陳少沐直截了當道。
長官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是少沐…知我心意。”
“我之意,就是如此。”
“新一旅旅長林旭這個人…或許確實有一些本領。”
“然…新一旅建立時間畢竟不長。”
“所以……”
“底蘊不足……”
“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坦然之音傳來,嘴角微微上揚,長官此刻一副穩坐釣魚台的姿態。
儼然……
拿捏所有。
“所以長官的意思……”
“新一旅會在梁城…折戟沉沙?”
“我們就不必…過多憂慮了?”
“但是長官,鐵絲網預估,此次鬼子必定會遭受梁城大敗……”
中山裝男子雨先生忍不住抬起頭道。
“怎麼?”
“雨之是覺得,鐵絲網的判斷能力遠勝於我?”
“雨之是認為,鐵絲網更適合當這個長官?”
“是嗎?”
長官目光灼灼,目光如電。
“沒…沒有……”
“長官,屬下…屬下絕非這個意思。”
“不是……”
“長官英明……”
“新一旅……”
“必折戟沉沙於梁城!”
“如此…我們倒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中山裝男子雨先生低著頭,連忙道。
長官都這樣說了,都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難不成還要同長官去糾纏些什麼?這就沒什麼必要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是非成敗轉頭空。”
“少年英雄固然難能可貴。”
“然…總是不自量力,想要挑戰權威!”
“已有取死之道!”
“人狂,必有天收。”
“成長不起來的天驕…注定…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
“不外如是。”
冷哼聲傳來。
臉上的輕蔑之色溢於言表。
長官杵著拐杖,直接轉過身去。
黑袍男子陳少沐蠕動著嘴唇,此刻感覺雙眸一陣渙散……
屠龍的少年……
終成惡龍?
此刻。
站在此地。
怎麼感覺……
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等到長官關上房門。
陳少沐和中山裝男子雨先生站在聯袂往外走。
“雨先生。”
“你覺得…新一旅真的能夠取得梁城大捷嗎?”
陳少沐突然詢問道。
“啊?”
“陳先生。”
“此事…長官那裡已有定論!”
“這就沒必要再說了吧?”
“長官都說了,新一旅必死無疑……”
中山裝男子雨先生理直氣壯道。
“嗬嗬……”
“雨先生。”
“現在長官又不在此地。”
“你…又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我隻想…同你交交心罷了。”
“要不然……”
“我同雨先生賭一把?”
“就賭梁城之戰,究竟誰能取勝,如何?”
陳少沐眉毛挑了挑,突然來了些許興致。
“我…不賭。”
噠噠噠……
中山裝男子雨先生大踏步遠去。
他似乎什麼都沒說。
卻似乎…什麼都說了。
不賭?
就是答案。
“新一旅……”
“林旭……”
“看來……”
“真要一氣衝天了。”
“夏國…國運昌隆!”
“鬼子…無所遁形!”
“吾輩從軍……”
“不就是為了驅除外辱!不就是為了衛我夏國!”
聲音,自喉中而出。
黑袍男子陳少沐忍不住握緊雙拳。
這片世界。
注定有光。
……
梁城。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誰讓你們殺鬼子的!”
“誰讓你們殺的!”
“單天祥!”
“你究竟……”
“乾了些什麼!”
偽軍第71軍軍長任巡走入梁城,看到梁城遍地鬼子屍首後,心態崩了。
這和他預期中的,完全不一樣。
按照原本的預期,應該是和鬼子做一場戲……
引誘新一旅的部隊進入梁城的甕城送死……
但是現在……
新一旅怎麼就占領了整個梁城?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他和鬼子徹底決裂。
他…一直想要去當狗!
為何!
終結了他的狗途!
“乾了些什麼?”
“怎麼?”
“任軍長…似乎不是很高興?”
“一切……”
“不都是按照你之所願在執行的嘛?”
林旭走上前,微笑道。
“咳……”
任巡臉色瞬變……
“是……是啊!”
“確實進展地非常順利。”
“隻是…我看到有不少我71軍士兵的屍首。”
“沒想到他們以多打少,還是偷襲戰,還有如此傷亡,一時間,怒氣上了腦。”
“哈哈!”
“林旅長可千萬不要在意才是。”
“我素來對他們非常嚴格。”
“林旅長。”
“我現在已經履行了我的諾言。”
“你這邊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71軍軍長任巡一臉笑意道。
“當然。”
“我素來…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放心。”
“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砰……
林旭舉槍,一槍爆頭。
任巡,涼!
槍聲傳來。
速度太快。
一旁,單天祥輕歎一聲,忍不住閉起雙眼。
“天作孽,猶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非要如此……”
“何至於此……”
感慨萬分。
默然搖頭。
一切心跡,在此刻…為之終結。
“天祥。”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迅速對所有蝗協軍俘虜進行甄彆。”
“甄彆原則隻有一條。”
“手上沾血者。”
“死。”
“其餘蝗協軍士兵。”
“願意加入我新一旅,歡迎。”
“不願意參戰,就地遣散。”
林旭抬起頭,直截了當道。
廢話,說太多也沒有意義。
“好的旅長。”
“我明白。”
“我馬上處置。”
“旅長……”
“我…還有一個請求……”
單天祥低著頭,麵色有些暈紅。
“天祥有話不妨直說。”
林旭笑道。
“我……”
“能否為任巡收屍?”
“他走了邪路……成了鬼子的走狗。”
“但是昔日,對我確有知遇之恩。”
單天祥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顯得很壓抑。
“當然。”
“這是你的自由。”
林旭坦然點頭道。
人之常情罷了。
都說了。
給他一個痛快了。
“多謝旅長!”
單天祥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林旭的目光中滿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