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很直接。
參謀長石太康一邊說著話，一邊點燃了一支煙。
吞雲吐霧間，更有滋味些。
“那也不能讓21師去當炮灰啊！”
“這成什麼了？”
“合力在第一道防線處堵住鬼子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玩這種心機？”
“讓將士們膽寒就好了？”
“到時候誰還會願意為你效命？”
“愚蠢！”
“愚蠢！”
副司令魏守疆實在無法理解這種邏輯。
腦殘？還是什麼？
總感覺…不大對頭的樣子。
“老魏。”
“你啊。”
“就是正直過頭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淡定些。”
“千萬不要多想。”
“那位長官是個什麼秉性，旁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安全第一。”
“現在你這麼頂他，他也不高興。”
“搞得不歡而散，乾什麼呢？”
“而且……”
“你真以為前線戰場是一個重炮團就能翻盤的嗎？”
“機會太小了。”
“鬼子帶來了戰車聯隊，還有一個師團的精銳。”
“這是有備而來。”
“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歎息聲傳來。
默默搖頭。
參謀長石太康看得很清晰。
戰局。
越發地惡化了。
“那也不能畏戰！”
“一味地躲藏算什麼？有什麼意義？”
副司令魏守疆咬緊牙關道。
心中莫名地感到憤慨。
“好歹……”
“也派了一個炮營去前線。”
“多少有點幫助。”
“其實……這都不是重點。”
“就怕鬼子不依不饒……”
“到時候汾城可就真有難了。”
參謀長石太康蠕動著苦澀的嘴唇，當下雙眸突然跟著十分空洞。
“老石，你什麼意思？”
“你是覺得…汾城守不住？”
“再有半日，41軍和57軍差不多就能過來了。”
“到時候有這兩個軍的五萬部隊從外圍朝著鬼子發起進攻。”
“我們在內圍再吸引鬼子的火力。”
“屆時內外包圍之下。”
“這群鬼子必死無疑！”
“而且，我們還有源源不斷的援軍抵達。”
“所以說。”
“其實艱難的也就是這半日的空窗期。”
“城內外，好歹還有三萬守軍。”
“重炮團和高炮團都有。”
“我就不信，半日都守不住！”
副司令魏守疆咬牙道。
“守住半日，倒不成問題。”
“但…半日之後，41軍和57軍就算是真來了。”
“你覺得……”
“他們會直接朝著鬼子發起進攻嗎？”
“鬼子有戰車聯隊在有，還有一個精銳師團在。”
“兩個軍固然有五萬部隊。”
“但是敢朝著鬼子的一個師團加一個戰車聯隊發起進攻嗎？”
“進攻是主動進攻。”
“防守，是被動防守。”
“這兩者之間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我這麼說，你應該理解吧？”
參謀長石太康道。
“你是說…41軍和57軍會畏戰？”
“這不可能吧？”
“41軍軍長鞏祥羽……58軍軍長金啟，這都是跟著長官的老人了。”
“見死不救？”
“他們沒這個膽量。”
副司令魏守疆搖頭道。
“哎……”
“老魏，你總是將所有人都當成是你！”
“若是你，自然會義無反顧地領兵發起進攻。”
“但是旁人……”
“當真就一定嗎？”
“咱們汾城的部隊，說白了，就是個散裝隊伍。”
“平日裡還看不出什麼。”
“打打順風仗也看不出什麼。”
“可要是打硬仗的話……”
“嗬嗬……”
“如果長官此刻在城外，處於安全的狀態下，他們或許還有所顧忌。”
“但是長官此刻在城內，被鬼子團團包圍。”
“你覺得。”
“他們就一定沒有任何異心嗎？”
這話說得很難聽，但是仔細體會一下，頓時就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好像這一切都跟著變得合理了許多。
參謀長石太康一直以來都是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但其實，這些大事小情，他都門清。
隻是懶得說罷了。
“他們敢有二心？”
“勞資斃了他們！”
副司令魏守疆咬牙道。
“咱們在城內，能斃了誰？”
“隻能說，做好最壞打算。”
“多堅持一段時間……”
“如果……”
“如果……”
“算了。”
參謀長石太康稍顯猶豫，隨即搖頭。
“什麼如果？”
突然。
一道頓喝聲傳來。
參謀長石太康和副司令魏守疆都嚇了一跳。
隻見長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的位置。
當下麵色陰沉。
“長官，您…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參謀長石太康眉毛挑了挑，剛才說的那些，難不成長官都聽到了？
“本想著過來同你們說點事。”
“見你們相談甚歡，就沒打攪。”
“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太康。”
“你還沒說到底是什麼如果？”
長官顯然很在意這個。
“長官，我的意思是……”
“局勢微妙。”
“如果能有主城或新一旅的支援，汾城則必定安全。”
“最起碼他們都有空軍。”
“哪怕隻是調派一些空軍來支援也好。”
參謀長石太康道。
“主城……”
“新一旅……”
長官嘴角抽了抽。
這一個比一個難搞。
指望他們怎樣？
這能怎樣？
這可能性…能有多大？
“主城的大部隊不在晉省，遠水解不了近渴。”
“主城的空軍，他們素來被當成是金疙瘩，豈會隨意調動？”
“不過……”
“發一份電報過去吧。”
“萬一呢……”
“至於新一旅……”
“新一旅屢次和鬼子作戰的時候，我們都不曾伸出過援手。”
“現在求援……”
“豈不是讓林旭那小子笑話勞資？”
“媽了個巴子的，勞資丟不起這個人！”
長官咬牙切齒道。
“那就不向新一旅求援了？”
副司令魏守疆道。
長官沉寂。
“向大夏灣方麵求援吧。”
“都是友軍……”
“能有援軍最好。”
“沒有，也無所謂。”
“反正也不指望這個。”
“我們的援軍馬上就要到了！”
長官昂著頭，顯得很自信。
說到此處，長官突然又頓了頓。
“對了。”
“給來援的所有部隊都發電！”
“告訴他們，來到汾城的第一時間必須向鬼子發起進攻。”
“膽敢貽誤戰機。”
“勞資不管是師長還是軍長。”
“照殺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