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之前的話題。”
“假如從一開始，新一師就已經掌控了我們的所有行動計劃。”
“那麼我們接下來的所有動作都在新一師的掌控之中。”
“也就是說，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會落入他們的圈套。”
“包括黑仁特使轉戰龍淵山。”
“鬆井君。”
“既然你要打賭的話……”
“那我就賭黑仁特使會兵敗龍淵山。”
“甚至還有可能殞命。”
“對了。”
“之前黑仁特使的電報上，是不是還說了鈴木次郎的動向？”
鬼子副司令官眼前一亮，此刻突然發現了一些盲點。
一時間，神色囧異。
“嗯。”
“是。”
“確實說了。”
“在電報中特地表明鈴木次郎未戰先怯，回石城先準備慶功宴去了。”
“這有什麼問題嗎？”
“話說起來，筱塚君，這鈴木次郎原先可是你手底下的情報參謀。”
“他是什麼秉性，你應該一清二楚吧？”
鬆井千賀撇撇嘴道。
筱塚義男的臉色愈發肅穆謹慎。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我才覺得黑仁特使在龍淵山這一戰，又要遭罪了。”
“這個鈴木君看起來平平無奇，其實十分睿智。”
“若非如此，當初也不可能想出奇襲西省省會安城的戰略方案。”
“也正是因為此功，才讓我們免於被直接扭送去軍事法庭。”
“雖然最終安城也沒守住，但是在安城失守之前，他又悄無聲息地提前離開安城，並且提前給岡村閣下發電，讓他加強防禦……”
“而且……”
“在之前我同他的無數次交談中，他對新一師的預估，都很準確。”
“每一次都是如此。”
“這不是睿智是什麼？”
“若是攻打龍淵山能成，有捎帶手的功勞，這位鈴木君又怎麼可能選擇腳底抹油？”
“哎……”
“這一戰，終究還是太倉促了。”
“還沒有將軍隊集結完全，軍隊也不曾訓練完畢。”
“當下也不是最佳決戰之時機。”
“所謂的突襲、分兵、圍點打援等等戰略，更是粗鄙不堪。”
“戰略沒效果倒是沒什麼，就怕…搬起石頭砸爛了自己的腳。”
“最終將自己弄了個滿身傷，那才是真的完了。”
筱塚義男的歎息聲越發強烈。
目光一陣恍惚。
此刻臉色十分僵硬。
“額……”
“應該…不會如此吧？”
“筱塚君。”
“你說的這些都太邪乎了。”
鬆井千賀搖著頭，表示懷疑。
筱塚義男微微苦笑，當下也不去反駁些什麼，隻是目光堅定地看向鬆井千賀。
“鬆井君。”
“你要答應我。”
“一旦在太塬試探過敵人火力不虛，一定要及時止損，及時撤退！”
“絕對不能鏖戰到底。
“這樣隻會白白損失士兵。”
“鬆井君！”
啪嗒！
筱塚義男當即鞠了個躬。
眼神中的光芒愈發嚴肅。
“額……”
“姑且答應你就是了。”
“你又何必如此……”
“這還沒打呢……”
鬆井千賀搖頭道。
……
龍淵山的戰鬥。
到了狂熱階段。
大批的鬼子步兵衝到了龍淵山前，想要自下往上朝著山頂發起衝鋒。
“殺雞給給！”
“衝上去！”
“敵人已經疲軟了。”
“勝利就在眼前！”
“黑仁特使說了！”
“第一個衝上山頭的小隊，全體晉升一級軍銜！”
“全體授予田蝗勳章！”
“殺雞給給！”
一頭中尉小隊長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帶隊往前衝鋒。
頭頂上。
一枚枚炮彈從鬼子的陣營中砸過來。
炮兵轟完，步兵衝。
步兵衝完，炮兵繼續轟。
這是鬼子作戰的三板斧。
在以往。
屢試不爽。
但……那是以往了。
以往鬼子的火力能夠占據絕對的優勢。
但是現在呢？
還是如此嗎？
“周師長。”
“還不打嗎？”
“鬼子全來了。”
“漫山遍野的。”
“這鬼子可真多啊。”
“可真稀罕這群鬼子啊！”
“這得多少頭鬼子啊。”
“全宰了！”
龍淵山警備旅旅長王子倉雙手握緊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手心微微冒汗。
不是因為害怕而冒汗，而是因為緊張而冒汗。
生怕一個疏忽錯過了全殲鬼子的機會。
想到此處。
王子倉看向周衛國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
師長就是師長。
怪不得司令一直提拔他。
說起來。
當初他還比周衛國追隨地司令更早一些。
他是二狗子出身。
但是周衛國也是土匪出身。
好不了多少。
但是一路走來，周衛國的晉升速度可就比他快多了。
之前有些理解，現在是心服口服。
能不服嗎？
人家這格局，這指揮能力，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按照自己剛才的想法。
火炮就不能停，一直打一直打，往死裡打。
這樣將鬼子打疼了，這群鬼子也就跑了。
而他們也沒有什麼機械部隊能去追擊那群鬼子。
那到時候鬼子留下個幾千具屍體就算是不錯了。
要是運氣不好，可能也就炸死千八百頭的鬼子。
哪裡能像現在這樣，這鬼子排著隊往這裡送死。
一想到這些。
不光是手心冒汗了，全身都在冒汗了。
“等！”
“再等等。”
“鬼子現在距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這個距離，也隻有重機槍能發揮一點效果。”
“還是那句話，嚇到了鬼子就不好了。”
“既然都是打鬼子。”
“那自然要講性價比了。”
周衛國手握著望遠鏡，自始至終沒放下過。
此刻心中默默在估算著鬼子的距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眼看著到了合適距離。
鬼子的機槍兵已經在拉動槍栓，準備行動。
“打！”
“打！”
“打！”
步兵二師師長周衛國一聲令下。
隨即……
噠！
噠噠噠！
轟！
轟隆隆！
戰士們的槍炮早就饑渴難耐了。
龍淵山警備旅裝備的七百多挺輕重機槍率先狂歡。
每一分鐘……
都是十數萬乃至於更多的機槍子彈發射出去。
形成密集的火力網，將一排排的鬼子打成篩子。
緊隨其後的是龍淵山警備旅的一百多門M2式60mm迫擊炮……
這種每分鐘都能打出去幾十枚炮彈的迫擊炮一旦形成了規模。
這迫擊炮炮彈也能如同子彈一樣像雨點一樣降落在鬼子陣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