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米格21，兩個猴子飛行員，這次可真是大豐收！”

李雲山得知漁船的戰果後，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要知道米格21在這年月算是世界一流的戰機，兩個猴子飛行員就更不用說了。

活著的猴子比死掉的猴子更有價值。

“鐵錘同誌，你這次可算是立下了大功！我馬上向老團長彙報戰果。”李雲山很少這麼開心，握著李鐵錘的手，不舍得放下來。

嘶....這家夥飯量大，力氣也大....李鐵錘哈哈笑道：“能夠順利完成打猴子行動，跟隊員們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此話一出，站在李鐵錘身後的狙擊隊們心情激動起來，看向李鐵錘的目光灼灼有神。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立功的士兵也不是好士兵。

李雲山扭頭看了看那些狙擊手，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如實把戰士們的功勞彙報上去。”

李鐵錘接著說道：“能夠順利完成打猴子行動，跟周紅英同誌以及超美公社的配合也是分不開的。”

李雲山點頭：“超美公社為了配合咱們這次行動，提供了兩艘漁船，耽誤了幾天出海打漁時間。周紅英同誌身為民兵，親自參與到行動中，確實也有功勞。”

周紅英挺了挺胸膛，小臉興奮的紅了起來。

李鐵錘接著說道：“能夠順利完成打猴子行動，跟陳大炮同誌和營區的戰士的配合也是分不開的。”

李雲山：“......”

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陳大炮和營區戰士確實也該表彰。”

李鐵錘接著說道：“能夠....”

李雲山打斷他的話：“你就直說吧，還有誰有功勞！”

李鐵錘看看李雲山：“能夠順利完成打猴子行動，跟李雲山同誌的指導也是分不開的！”

此話一出，正準備發火的李雲山臉色突然漲紅了起來，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握著李鐵錘的手，感慨道：“好同誌啊！”

李鐵錘：“......”

陳大炮：“......”

周紅英：“.......”

周紅英家的大黃：“.......”

噗嗤...圍觀的戰士們笑出聲來。

有功大家分，有難大家扛，這是大兵們的老傳統了。

渾身是鐵，你自己能打幾根釘？

沒有大家夥的支持，李鐵錘和那些狙擊手們就算是一個個都是蘭博在世，也不能跳到空中把飛機抱下來。

就算李鐵錘不提出來，李雲山決定為營區和超美公社請功。

羊城的大院裡麵。

晚上十點鐘，大院內燈火通明。

會議室內，那些領導們個個都摸不著頭腦。

最近周圍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這大晚上的，為什麼老團長要把他們召集過來開會？

這時候，老團長激動地拍了起了桌子。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咱們的同誌在金銀島那邊用竹竿捅下來了一架猴子的飛機，還抓了兩隻猴子。”

用竹竿捅下來....參會的領導們先是愣了片刻。竹竿咋捅飛機？

他們都是在組織的人，很快便明白了，這事兒應該是被保密了起來，老團長不願意透露出使用了什麼秘密武器。

一位領導拍著手說道：“這確實是個好消息！猴子在西沙那邊的行動太猖狂了，是時候給他們的顏色瞧瞧了。”

另一位領導點頭：“咱們一向講究有禮有節，有時候沒有跟猴子一般計較，猴子還真以為咱們怕了他們。這次挨了打，估計能老實一陣子了。”

一時間會場的氣氛熱烈了起來。

這時候有領導提議：“這可是大功，咱們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聞言，老團長拿出一份長長的電報，讓參謀交給了那些領導們傳閱了一遍。

“立功人員：李鐵錘、李雲山、陳大炮、金銀島營部、超美公社、周紅英，周先明，周麗雲.....”

老團長身體很好，一口氣念了上百個名字，竟然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領導們的臉色越來越怪，如果說對於前麵那麼多人立功，他們還能理解，畢竟要把猴子的飛機捅下來不是個小行動。

但是有必要把所有的名字都寫在電報上嗎？

這要是通過郵政上的電報傳送，至少得好幾百塊錢吧。

看到李雲山的名字也在上麵，有些領導自認為自己明白了。

李雲山這家夥辦事情素來喜歡胡鬨。

“這個李鐵錘是誰？”

“好像是老團長特意請來的專家，前陣子軍工廠的事情你聽說了吧，鬨那麼大，一口氣抓了幾十人，就是因為這個李鐵錘。”

“嘶....此人是個煞星啊。”

“肯定啊，要不然猴子遇到他，立馬就栽了。”

老團長敲了敲桌子：“大家夥議一議吧，雖然具體情況不能透露，但是該給的功勞還是得給。”

“我提議，給金銀島營部記一次集體三等功，李雲山記個人三等功，陳大炮個人口頭嘉獎。超美公社，周紅英....可以通過地方對他們進行獎勵。隻是這個李鐵錘....”

領導們拿捏不準李鐵錘在行動中立了多大的功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老團長沉思片刻，站起身道：“給個一等功吧。”

此話一出，那些領導們的臉色都變了。

三等功站著領二、等功躺著領、一等功家屬領。二等功，三等功有人爭搶，一等功大家夥都推讓，這些並不是空話。

特彆是自從五五年，取消了特等功之後，一等功的含金量更加直線上升。

這個李鐵錘到底乾出了什麼大事兒，能夠得到一等功？

有領導小聲建議：“老團長，李鐵錘捅下猴子的飛機，確實立了大功，不過咱們是不是給了二等功就差不多了？”

李鐵錘的功勞主要是在狙擊槍和穿甲爆裂子彈。有了這個大殺器，等跟猴子打架的時候，咱們就能不再擔心猴子的飛機低空突襲。

隻是這些事情現在還沒辦法直接講出來，老團長輕輕咳嗽兩聲：“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麵咱們來布置一下沿海的情況，免得猴子受到刺激，乾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老團長做事情一向公平，領導們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也隱約猜到了些端倪。

他們紛紛把李鐵錘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中。

一個活著的一等功獲得者....將來說不定還會搞出什麼大事情來。

慶功酒宴後，李鐵錘看著李雲山晃晃悠悠的從電報室內出來，遞上根煙，笑著問道：“雲山兄，你不會真把超美公社全體社員全彙報上去了吧？”

“我有嗎？”超美公社漁民們自釀的黃酒味道平淡，度數卻很高，李雲山連喝了兩大壇酒此時還暈乎乎的。

他反問了李鐵錘一句，被海風一吹，整個人突然打了個激靈。

他看著李鐵錘追問道：“我有報上去嗎？”

“.....”李鐵錘沉默片刻，幽幽的說道：“你不會真報上去了吧？”

李雲山瞬間炸毛了，轉過身衝著電報室內，大聲吼道：“電報員！”

一個電報員快步跑出來，衝著李雲山敬了個禮：“到！”

“你剛才沒把社員的名字全都添加到電報中吧？”李雲山雙眼緊盯電報員。

電報員也被他激動的樣子嚇住了，雙手緊張地放在身前，手指微微蜷曲著，小聲說道：“我是按照你的口述擬定的電報，沒有丟失一個字，也沒有添加一個字。”

“完了，完犢子了！”李雲山猛地一拍腦門子，然後抓住電報員的肩膀：“趕緊把電報追回來！”

電報員：“電報咋追？”

“這麼說老團長那邊已經收到了電報？”

“應該是吧....”

李雲山再次拍腦門子：“完了，全完了，我李雲山的一世英名，就全完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發送了一份長達兩千多字的電報，李雲山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電報員也意識到好像惹禍了，站在旁邊拘謹不安，李鐵錘拍拍他的肩膀，讓電報員回去值班。

他摟住李雲山的肩膀，笑哈哈的說道：“雲山兄，社員們確實都立了大功，再說了，電報機是咱自家的，不花錢。甭擔心了，老團長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你也不會挨收拾。”

“關鍵是....丟人呐！”李雲山鬱悶的歎了口氣，“也許我會成為發送電報最長的戰士....”

“第一還不厲害？至少你能成為羊城這邊的傳說，將來你要是犧牲了，彆人提起你，就會說那個胡亂發電報的人嗝屁了....”

李雲山深深的看了李鐵錘一眼：“我謝謝你了。”

“不用謝。”

“......”

飛機和猴子被運到島上後，為了防止猴子來找事，島上的一級戰備狀態又持續了幾天時間。

事實證明，李雲山和李鐵錘都多慮了。

猴子那邊在得知有一架米格21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然失蹤，在確定了飛行區域後，確定飛機是出現了意外故障墜入了大海中。

畢竟米格21在海上是真正的霸王，隻要不飛躍島嶼，不被防空火炮盯上的話，那在海麵上幾乎沒有對手。

況且東大那邊的戰機並沒有出動。

米格21因為缺乏保養，再加上飛行員技術問題，已經摔了好幾架次。

綜合種種因素，猴子方麵將這次的事故定為意外事故。

十天後，一艘大船來到了金銀島，上級宣布了對有功人員的獎勵。

聽到自己獲得了一等功，李鐵錘驚訝的瞪大了眼。

李雲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自己手裡的三等功，頓時覺得不香了。

“李鐵錘同誌，老團長讓我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這是我應該做的！”李鐵錘挺起腰杆，雙手接過了獎章。

簡短的儀式結束後，飛機和兩隻猴子被大船帶走了，李鐵錘也隨著大船回到了羊城。

在羊城，他將在戰鬥中積累的經驗寫成彙報遞交給了老團長。

十一月中旬，羊城這邊的事情解決了，老團長準備把猴子飛機和飛行員公布出去。

當然了，這些跟李鐵錘沒有關係了。

他此時已經乘坐上了前往鬆原的列車。

躺在臥鋪上，李鐵錘想起李雲山臨行前的話，心中難免好奇起來。

“鐵錘啊，一等功跟三等功可不一樣，你回去後就會明白了！”

“這個李雲山還真是喜歡賣關子，活該被人取了外號叫做電報戰士。”李鐵錘翻個身，在單調的車輪撞擊鐵軌的聲響中陷入了沉睡中。

清晨，陽光普照大地。

靠山屯的社員們吃過了早飯，紛紛扛住鋤頭來到了田間地頭。

小麥已經出苗了，苗還沒長茂盛，正是除雜草的好時節。

要是再晚一陣子，雜草長起來，跟小麥搶了肥，將來得多浪費好幾車的農家肥。

鋤地看上去簡單，做起來卻一點都不容易。

就算是常年乾農活兒的社員們拎著鋤頭忙活半天，也累得連腰都抬不起來。

“哎吆吆，俺的老腰啊，酸疼酸疼的，先明開的那點草藥一點用處都沒有。”

二嬸子直起身捶了捶腰，拄著鋤頭趁機多休息一陣子。

最近一陣子二嬸子表現很好，每天都按時出工，雖然距離頭排還有一點距離，比一般小婦女可強多了。

生產隊長也隻當做沒看到，反而笑嗬嗬的說道：“建雙家的，你兒子現在是正式工人了，每個月有二十多塊錢的工資。你還不如拿點錢給公社裡麵，也免得受累了。”

“哎，彆提了。”

提起李鐵杆，二嬸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李鐵杆本來在農村相了個姑娘，二嬸子見他成了城裡的正式工，便讓他跟那姑娘分了手。

二嬸子又委托白家開裁縫鋪的小寡婦，在城裡給李鐵杆介紹了個對象，那姑娘名叫陳秀梅是供銷社的臨時工，長得漂亮，身高有一米六五，還拿了糧本。

不過陳秀梅的要求也高。

陳秀梅家裡有房子，房子不需要了，但是得有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

二嬸子哪裡知道什麼響啊腿啊的，本來也沒在意，一口答應了陳秀梅。

回到家，找二道溝紅子的廚子一打聽，二嬸子懵逼了。

三轉一響指自行車，縫紉機，手表，收音機。

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大約160塊錢左右。一台飛人牌縫紉機需要250塊。一塊梅花牌手表大約250塊。一台收音機需要一百一十塊錢。

這些不算票券，加起來已經七百多塊錢了。

三十六條腿是方桌一張，椅子四把，雙人床一張，大衣櫃一個，寫字台一張，飯櫥一個，正好是三十六條腿。全下來大約要170塊錢左右。

還不算拾掇房子的錢，這些就已經將近一千塊錢了。

李鐵杆每個月那二十塊錢工資，需要不吃不喝攢四年時間。

二嬸子通過媒人，委婉的給陳秀梅提了自己的想法。

陳秀梅回話了：“現在城裡姑娘結婚都這種條件，我要是沒有，那多沒麵子啊。”

二嬸子無話可說。

這不，現在每天努力乾活，希望多掙點工分，能早日攢夠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

講到氣憤之處，二嬸子氣呼呼的說道：“你說說，現在這姑娘的要求咋這麼高，一千多快啊，俺跟建雙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旁邊的社員們看著二嬸子都紛紛苦笑著搖搖頭。

她這是自找的，人家東山那姑娘人長得漂亮，還什麼都不要，你讓兒子給人家退親。

現在好了，人家城裡姑娘獅子大開口，你又覺得委屈了。

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社員們齊齊抬起頭看去，隻見道路上，在一輛吉普車和一輛大卡車朝這邊駛來。

吉普車上紮紅掛彩，卡車上的車鬥裡，有一群年輕人敲鑼打鼓。

激昂的鑼鼓聲震天動地，每一次敲擊都仿佛能敲碎空氣，讓人心潮澎湃。

年輕人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們用力地揮舞著手中的鑼鼓槌，將滿心的歡喜儘情釋放。

“這些人是乾啥的？弄得咋跟古時候中了狀元送喜一樣？”二嬸子揉了揉眼睛，一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