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姝覺得很劃算，她既看了戲，又把雲家給解決了，何樂而不為。

盧靜姝原本隻當雲府內混亂，弄死不少人，想以此為由頭，讓皇帝處置雲府。

葉崢他們偶然間發現，雲崢帶著一個女子去到百人坑那邊。

葉崢聽他說那裡麵死了很多人，她要是不聽話，也會成為其中之一。

那女子是被強迫的，從那回來就乖順很多。

葉崢帶著倆機靈的屬下，趁著黑夜摸下去，果然挖到不少屍骨。

他們把現場複原後，悄悄把旁邊早就鬆動的井壁挖通。

玉山存在的時間比雲臻的年紀還久。

這是平王傾儘所有，打造的秘密基地。

他這些年，圈養私兵，籠絡收買人都是靠這的收益。

平王當年還算受寵，分的王府位置比較好。

聽說是前朝一個攝政王的舊宅改造的。

平王給府內重裝時，發現了密道。

其中一條人為封死的，能通往皇宮，不知為何，其他的反而保留下來。

要平王選，他肯定要把皇宮那處留下。

平王和已經處置的唐家有不小的關聯。

這些年，唐家利用牙行向各家輸送眼線。

平王的人則趁機打探消息，將那些才貌雙全的男女收攏起來，調教好。

他們有的是家鄉活不下去，和牙行簽訂賣身契的百姓。

也有出來遊玩被擄走的閨秀和少爺。

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了，就會被淘汰。

玉山中的玉郎和玉娘，年紀最大的也才二十歲。

這些年，那些二十歲後的，都去哪了？

京城發現的百人坑，並沒有二十歲以上的人。

隨著他們將整個玉山摸清楚，才找到那些人。

就在玉山的地下。

那裡有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

那些人都是同一種死法，砒霜中毒。

被關押起來的人，其中也有熬過二十歲的。

很嚴苛的條件才能成為玉山的管事，不用二十歲被淘汰。

這些曾經被奴役的人，費儘心思，也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人。

他們每年往玉山運送兩次，每次二十人左右。

玉山內的客人比較挑剔，喜歡各種花樣，耗損也有些高。

皇帝讓刑部將這些人暫時關押，沒有大張旗鼓去幫他們找尋家人。

其中大部分都有些神誌不清，都是用了藥。

這藥能改善人的體質，但有礙壽命。

皇帝對著那寫滿罪證的冊子，有些不忍大開。

每一頁都是那些人的血淚。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這麼多子民在經受折磨。

他有些自責。

這些人接下來如何安排，也是個問題。

零零總總有近三百人，小的才十一歲，可惜被喂了藥，不能再開口說話了。

那小丫頭長相十分俊俏，眉間還有一顆紅痣。

還有個和她同歲的小公子，男生女相，現在已經能看出他長大後該是如何絕代芳華。

可惜，因為那些人的特殊嗜好，他經受不少折磨，如今已經聽不懂人言，隻會笑。

……

類似的事還有很多

——啪

皇帝將手中的折子拍在桌案上。

來彙報結果的裴執和大理寺卿趕忙跪下。

“兩位愛卿請起，是朕失態了”

他拿起另一個折子，那是大理寺卿呈上來的，裡麵不僅有百人坑的信息，還有雲臻和西涼密探合作的具體事項。

也是湊巧，他們調查時，在一個據點發現部分殘餘的西涼勢力。

把人抓起來後，從他們的書信中找到大量關於雲臻的事。

包括她和西涼做交易的事，她還給西涼提供了不少安全過冬的點子。

還提到一個叫火藥的東西。

從雲臻進宮後，這些消息就斷了。

他們總算知道，這次兩國交戰，西涼國拿出的黑火是什麼。

“陛下，雲淑妃通敵叛國，證據確鑿，請陛下嚴懲”

大理寺卿很氣憤，確切的說每一個知曉此事的人，都會氣憤。

不敢想，他們大鄘還有人幫著西涼國來對付自己人。

最開始他們在戰場是占了上風，結果厚愛西涼拿出那些黑色的東西，讓鄘朝戰力折損大半。

現在戰事膠著，兩方勢均力敵。

本來形勢一片大好，這下勝負難分了。

北襄那邊增兵也需要時間。

真是……

皇帝覺得折子中描述的雲淑妃和他認識的，像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也可能他從來沒真正認識過這個女人。

皇帝本想把雲臻叫來問一問，後來想想放棄了。

他若是對雲臻心軟，如何對得起浴血奮戰的將士們。

他知道雲臻不是想讓西涼國打仗用。

她隻是在解答自己“小哥哥”的疑惑。

但她不知道，那個“小哥哥”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他們模仿那個人的口吻和他通信。

其實那個和她相識的鄰家小哥，早就回到西涼去了。

他把這個信息告訴留在鄘朝的探子，讓他們繼續挖掘雲臻的秘密。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禦極以來，夙夜兢兢，惟期家國安寧，百姓和樂。內宮之中，理應賢良淑德者居之，以佐朕之治，彰後宮之範。

然淑妃雲氏，近來行徑乖張，悖逆至極。竟與敵國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將我朝機密，肆意泄露，危及江山社稷，置萬千黎庶於水火之虞。此等通敵叛國之舉，罪大惡極，天人共憤。

朕念其曾侍君側，本欲從輕發落，然國法森嚴，豈容輕縱。今褫奪雲氏淑妃尊號，貶為庶人。著即幽禁冷宮，終身不得踏出半步，以彰朕之明威，儆效尤於天下。

望後宮諸人，以此為戒，恪守本分，勿蹈覆轍。朕亦當整飭朝綱，肅清奸佞，使我朝風清氣正，永享太平。

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雲臻一身素衣，頭上半分裝飾也無，沉默著接過聖旨。

知春和頌夏都是被仗殺，就死在她眼前。

雲臻設計過不少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人死在她麵前。

其他侍候她的人，親近的貶去做苦役，普通宮人遣返回尚宮局重新分配。

從今以後，再無關雎宮。

雲臻毫無形象的坐在院內台階上，看著餘婕妤將六皇子抱走。

六皇子已經更改了玉碟，以後，他就是餘婕妤的兒子了。

餘婕妤喜氣洋洋，幾乎把整個宮的人都帶來撐場麵。

她還是有些畏懼這個曾經的寵妃，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她忍不住想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