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姝看著她的動作感歎此人身體實在柔軟靈活。
若是她做,恐怕醫保卡都要刷爆吧。
最後紅衣女子在空中劃出優美弧度,最後輕盈落地。
她單足輕點如蒼鶴立雪,玉頸微揚,指尖凝作修翎舒展之態。
麵上薄紗滑落,露出她的容顏。
盧靜姝所在的地方,隻能看清她的側臉,鼻梁高挺,紅唇翹起,長而濃密的羽睫輕輕扇動。
盧靜姝還聽到有人發出的吸氣聲。
皇後與皇帝同坐,能直接看到女子毫不保留的容顏。
她盈盈一拜,抬眸間似有星子跌入秋水,眉若遠山未染黛,唇似丹砂初點,肌膚瑩潤如羊脂白玉,眼角處還有一顆朱砂痣,紅衣襯得她麵色愈發明豔,鬢間垂落的珍珠流蘇,在她低頭刹那似淚珠灑落一地。
皇後說不出心中滋味,這般姝色,宮中應貴人在她麵前怕是也失了顏色。
皇後看向身側的帝王,沒錯過他眼中的一抹驚豔。
皇帝察覺皇後的目光,握住她的手。
“皇後怎麼了,身體不適?”
舞女確實是絕色,可皇帝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他隻是一瞬間的驚豔,很快就恢複如常。
“沒有,臣妾很好”
皇後搖頭。
“陛下,先讓人起身吧。”
皇後出聲提醒。
“起來吧,賞。”
皇帝道。
“陛下”
這時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到殿中。那紅衣女子也撿起地上的麵紗走到他身後,跟著他一起行禮。
“這是小女玉玲瓏,勤學舞藝,今日特意獻給陛下。”
具體獻的是舞還是人,就看各自領悟了。
“好,你有心了。”
皇帝揮手讓他們退下。
這個小插曲後,宴會繼續。
後續還有幾個彈琴的,唱歌的,跳舞的。
都是一些官員的女兒侄女孫女之類的。
但是沒有一人比得過玉玲瓏的容貌。
那長相,盧靜姝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些人,不一定真是官員的親眷,但,一定是為皇帝精心準備的禮物。
高台上,帝後二人麵色如常,皇帝還會時不時給皇後夾菜。
皇後也從剛才奇怪的情緒中掙脫出來,開始把注意力放在膳食上。
她的膳食自然是特意安排的,全是她喜歡的口味。
這會兒比平時用膳時間晚,她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肚子空空的。
開始專心用膳。
盧靜姝看了會兒就收回視線。
這樣就很好了。
接下來的宴會就是尋常,相熟的互相寒暄,或是借著這個機會結識新人。
煙雨樓台的鎏金煙火微微搖曳,將熄未熄的光影裡,人們推杯換盞,絲竹管弦咿咿呀呀,屋內熏香帶著醉人的香氣,令人昏昏欲睡。
簷角風鈴在空中輕響,驚起階下落花幾朵,將散未散的宴席,在這朦朧燈火和叮鈴聲中,化作一幅流動的畫卷。
到達慶豐縣時,是個清風徐徐的午後。
城門外迎接的的人整齊排列,看見車隊到來就開始跪地,山呼萬歲。
他們是從萬霞山莊走水路到達慶陽郡,在乘車到達慶豐縣。
這幾日一直在趕路,尤其這三日,晚上也是侍從輪換著駕車。
眾人都有些疲態。
盧靜姝撩起簾子,看著越來越近的“慶豐縣”三個字,緩緩吐出一口氣。
本來的行程是不需要趕夜路的,結果中途遇到大雨,耽擱了幾日,不得不趕路。
她倒是還好,主要擔心皇後身子吃不消。
皇後這幾日車都未下,她每日都會趁著休整時去皇後處看看。
幸好帶了新製的小藥丸,皇後吃下後,安穩許多。
不過三日,盧靜姝都覺得皇後的下巴尖了。
當然皇後表示這純粹是自家娘親想多了,她覺得自己還胖了些。
這次妃嬪的住處增加了些。
一路上皇帝收了幾個進獻的美女,都封為美人,有玉美人、柳美人和常美人。
玉玲瓏本以為自己這一番努力白費了,她預想中陛下獻舞當日就會召她伴駕,沒曾想一直到南巡隊伍離開都沒有動靜。
就在她徹底絕望時,一個內侍過來,告訴她儘快收拾東西跟著。
她欣喜若狂。
皇帝是在後來一處落腳的彆院臨幸她的,之後她就有了正式的位份,玉美人。
皇帝看在進獻官員的麵子上,並未讓她從選侍做起。
她總算不是隊伍中位份最低的。
她和任美人和秋美人住在一個園子中,身旁服侍的除了她來的喜兒,還有尚宮局送來的一個宮女,一個內侍。
承寵第二日她去給皇後請安,皇後按著慣例賞賜一番,並告訴她其餘的人等她回宮了一並補上。
玉美人接下來是幾個妃嬪中最受寵的那個,不僅侍寢是最多的,還能去陛下的書房侍墨。
她的待遇直線上升,衣料首飾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奢華。
盧靜姝還見過一次玉美人伴駕。
她和幾位夫人帶著幾個孩子在彆院逛園子,正好遇到皇帝。
盧靜姝他們遠遠跪拜,看著帝王鑾駕遠去。
盧靜姝抬眼時剛好看到玉美人如花笑顏,端的是豔麗無雙。
玉美人如同帝皇身側的嬌豔花朵,肆無忌憚釋放著她的美麗。
身上的裙衫聽說是山西進貢的錦緞,需要熟練繡娘繡製幾月方得一匹。
五彩絲線排列出影影綽綽的花紋,日光下波光粼粼,帶著夢幻的柔光。
這次能在慶豐縣待半個月,接著就能返程了。
住的是此地行宮,是在元家祖宅基礎上擴建的。
平日裡並無主人居住,隻有侍從留守在此。
說起來,皇家也好幾年沒來過了。
先帝晚年身子不好,不能遠行,之後就是新皇登基守孝三年。
這處行宮與皇宮格局十分相似,當年差點成為新都城。
這裡離北襄國太近,地勢不利於攻守,最終還是選擇了更靠近中心的京城作為都城。
車隊並未停留,繼續往裡走。
——嗡
隨著古老鐘聲響起,華陽行宮大門開啟。
盧靜姝透過車窗能看到那如翬斯飛的簷角,琉璃瓦當疊成展翅的弧度,簷角端立著一列鎮宅瑞獸——龍首高昂,鳳羽舒展。
垂脊上的走獸們曆經風雨,釉色雖已泛出包漿,卻仍保持著俯瞰人間的威儀,仿佛下一秒便要踏雲而去。
這座小皇宮,時隔數年,終於迎來它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