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一直開了將近一個鐘頭才終於到了影視城。
沒在門口停車,直接開了進去。
現在影視城已經封起來了,時不時就能在外圍看到拿著相機狗狗祟祟的記者。
估計是兩部奪眼球的戲都在這拍,不少狗仔想要過來碰碰運氣。
“大哥大,不必這麼小心翼翼吧?我的信用還是可以的。”
周惠敏一下車就朝著膘肥體壯,臉大脖子粗的洪胖子抱怨道。
“吃一塹長一智,一朝被蛇咬麼,小猶太你又不是不知道,理解一下我啦。”
洪胖子樂嗬的回了周惠敏一句,然後笑著對她身邊的何大啟點了點頭。
何大啟回了個憨厚純真的笑容,像個陽光靦腆的大男孩。
一行人進了劇組會議室,合約在車上周惠敏已經看過了,現在是洪胖子在看,這家夥看的格外仔細,一個字一個字的讀,旁邊跟著倆魁梧兄弟,也在拿著一份合約幫著一起看。
“沒問題!”洪胖子是個痛快人,跟身後的倆人對了對以後,點點頭就簽了字。
周惠敏打了哈欠,拿過來劃拉幾下,起身打了個招呼就想走。
“大哥大,你們忙,我剛下飛機先去休息一會兒。”
洪胖子點點頭,輕聲吩咐身邊的人去喊弟兄們進組,走了兩步送送,裝了裝樣子。
沒成想周惠敏走到門口卻被人攔住了。
一個戴著眼鏡國字臉的中年人有些嚴肅的看著周惠敏,帶著幾分苦笑的問道:
“小猶太,你今天能進組麼?夜戲也行,我的時間也不太夠,旺角黑夜那邊還有一段要補拍,後期也要看著點,要不是林生上門拉人,我絕不可能現在接導演這活兒。”
周惠敏神色也正經起來,點點頭:“爾導你放心,我下午就過來。”
爾東升也很無奈啊,原本他是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架不住他一部旺角黑夜憋了將近三年,投資商都快瘋了,堵門都堵了好幾次。
這時候林建月出場了,樂嗬嗬的大手一揮。
爾東升從迷茫狀態再睜眼,人已經到了滬上。
為了藝術,不寒磣!
不過總歸是後麵還有一部電影拖著,所以他跟周惠敏一樣,也是急的不行。
“啟仔呢?啟仔總不用休息吧?”爾東升又把目光對準了何大啟。
“我不用,隨時可以進組!”
“那就行,先拍你跟丁力的鏡頭,小猶太的鏡頭可以下午補上。”爾東升點點頭說道。
於是何大啟跟周惠敏兵分兩路,一個留在了劇組,一個去影視城旁邊租的彆墅補覺去了。
這會兒他跟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大馬猴似的,被人來回的圍觀。
不是彆人,這麼沒譜的也就薑聞了。
一直到何大啟有些被看煩了,薑聞才樂嗬嗬的回到了老田身邊。
“怎麼香江導演講戲你不過去插兩嘴,我講戲的時候你這張破嘴就吧吧個不停,窩裡橫啊?”老田斜楞他一眼,艮啾啾的開口蛐蛐了一句。
“你講戲的時候我也沒多說好吧?不是讓怎麼拍就怎麼拍麼?”薑聞笑著回應道。
“你不是戲霸麼?跳一個我看看多霸道。”
提起這事兒來薑聞就煩,他這會兒笑臉也沒了,扭頭看向老田認真的問道:“老田,你跟我說實話,誰把你請到這劇組來的?我得好好謝謝他!”
“小馬,一開學他就跑我辦公室裡來墨跡我,說他侄子劇組裡沒人壓陣,所以喊我來幫幫忙。”老田似笑非笑的看著薑聞說道。
薑聞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那我可真得謝謝他!知道我不愛跟你掰扯,所以奔著我來的是吧?”
“我也不愛跟你掰扯,沒意思,所以大差不差就行了,我拍的時候你要是願意來幫幫我,我舉手歡迎,不過估計是倆月以後了,前麵這倆月是跟這個香江導演一起拍,估計……哎呦!這個何大啟有點意思啊!”
老田一開始懶洋洋的眯著眼,有氣無力得陪著薑聞扯閒淡。
直到何大啟前腳還樂嗬嗬跟飾演丁力的黃海濱聊天,後腳一打板,瞬間從鄉下土狗少年變成了麵帶憂愁目光堅定的文藝愛國青年。
老田直接驚奇的拍了拍薑聞,讓他也仔細看看攝像機前的表演。
開幕就是許文強剛下火車,看到有地痞流氓在欺負賣水果的丁力,許文強仗義執言剛準備掰扯幾句立立人設,沒成想地痞流氓不講武德,一把油光鋥亮的毛瑟C96頂在了許文強腰上。
這下好了,許文強泥菩薩過江,自己的手表也送出去了。
“哢!啟仔你沒問題演的很好,丁力,你是叫……黃海濱對吧?你怎麼愣住了?”
爾東升皺起眉頭來跟完全換了個人一樣,急躁的氣息離著老遠就能感受到。
黃海濱其實不孬,他剛才之所以沒接上戲,原因跟老田差不多,也是被何大啟這秒換好幾種氣質神態的表演方法給唬了一跳。
這哥們兒現在屬於又敬業又有名氣,剛在隋唐英雄傳裡演秦叔寶演的渾身是傷還沒歇歇,轉頭就被王瑞用紅票子給勾搭來了,不然人家這時候外號古裝王子,哪能來給何大啟做配。
這會兒黃海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導演,抱歉,我給大夥兒添麻煩了,我這次可以了,咱們能接著來一遍麼?”
爾東升眉頭緊鎖,思量了片刻後,招手把副導演叫過來:“再設置一台攝像機,許文強一台丁力一台,分開對臉拍。”
這操作讓不少人都有些疑惑,不過沒人說什麼,導演怎麼說怎麼做。
薑聞跟老田倒是知道這是為什麼,薑聞嘖了一聲捅咕捅咕老田:“這部戲這麼急?怕出錯直接多一組鏡頭?後期不得忙死?”
“我剛才沒說完,這個香江導演就拍倆月,倆月以後拍完周惠敏的戲,周惠敏確認可以了,人家就直接拿錢走人,先彆管他,你覺得這個何大啟怎麼樣?北電不是這麼教的啊?他這是自己琢磨了一套東西?”
老田回答完薑聞的疑惑,接著又把自己的困惑問了出來,他瞅著下麵又恢複樂嗬嗬的何大啟,表情十分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