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中年夫婦皺著眉頭抿著嘴不再說話。
他倆這樣子讓程龍跟洪胖子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順著他倆的目光看向王瑞。
王瑞笑得相當溫和，溫和的都有點沒人味兒了，就跟戴了張麵具在臉上。
他走到謝婷峰麵前稍微停了停，微笑著看了謝婷峰一眼。
謝婷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張笑臉打心底有些隱隱發寒，直到王瑞從他身邊走過他才鬆了口氣。
不過接著他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王瑞停在了謝閒麵前，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這時王瑞身後跟著的兩個年輕人有一個正麵無表情的居高看著謝婷峰，讓謝婷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瑞，是大啟的經紀人，哦，就是何大啟，我聽說他跟你還有你兒子有一點誤解，你之前還放過什麼話來著對吧？”
王瑞這句介紹說完，中年夫婦的眼神從詫異變成不可置信，又從不可置信變成緊張，接著又變成了擔憂。
謝閒沒說話，這會兒他在會場裡還裝批的帶著墨鏡，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隻是抬著頭看著王瑞。
“你是叫什麼來著？四什麼？四哥對吧？我這是特意過來賠禮道歉，來，抽根煙。”
王瑞說著就掏出一根煙來往謝閒嘴裡塞。
謝閒依然沒說話，用手推著王瑞的胳膊，嘴巴緊緊抿著，把頭扭向一邊，不讓他把煙塞到自己嘴裡。
終歸是年紀大了，有點敵不過王瑞的力氣，不過王瑞長得高高瘦瘦的，也不像有多少力氣的樣子，所以略有些不順暢，不能直接塞過去。
這時候他身後另一個年輕人過來一把揪住謝閒的頭發，給他把臉擺正，另一隻手抓住了謝閒的胳膊。
王瑞扭頭對年輕人笑著說道：“謝謝。”
然後轉回頭把煙塞進謝閒嘴裡，掏出打火機來給謝閒點上。
謝閒臉不能動，眼珠子卻偏向那對中年夫婦。
等看到那對中年夫婦的眼神後，他的身體就跟突然沒了力氣一樣，不再跟掰著自己頭的年輕人僵持，老老實實把煙抿在嘴裡。
“一定要抽完啊，不然我的道歉心意你接受不到，我會替大啟感覺更加愧疚的，到時候隻能加倍補償你了。”
王瑞輕輕拍了拍謝閒的臉，溫和的說道。
因為看不清謝閒的眼神，他幫忙把謝閒的墨鏡摘下來給他插在領口上，注視著謝閒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這才微笑著點點頭直起身子。
王瑞又扭頭看向程龍，剛準備往那走，洪胖子立馬起身看向那對中年夫婦：“向先生向太太，阿龍跟我明年都準備開新戲……”
他話隻說了一半。
不過那個向太太眼神已經變了，她身邊的向先生想拉她已經來不及了。
“陰騭瑞，你彆忘了今天內地跟香江的電影人都在這裡，你……你彆太過分，畢竟阿龍也算是香江電影界的牌麵。”
向太話說了一半就有點結巴了，因為王瑞猛的回頭看向她，原本溫和的笑臉慢慢的開始收了起來。
王瑞隻是看了她兩眼，然後就扭頭看向她身邊的向先生，一直盯了將近一分鐘，這才冷冷的開口說道：“彆人叫我陰騭瑞也就罷了，我笑一笑就過去了，向樺強，你太太這麼叫我是什麼意思？她不知道我的輩分？”
向樺強呼吸有些不平穩，皺眉瞪著身旁的向太，向太的嘴輕輕撅起，側過頭不去跟自己丈夫對視，眼神往下，似乎是知道自己惹了事兒。
向樺強眼神從嚴厲慢慢變成了無奈，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她隻是有些心急，不是不懂事，今天到此為止吧，我知道我沒什麼麵子，但是不能讓彆人看了笑話對吧？”
王瑞把手搭在程龍座椅靠背上，輕輕用手指敲打了一會，思索片刻後說道：
“我聽說你們跟彆人合作了一個電影項目，是關於社團的，應該還沒開拍或者開拍了沒多久對不對？這電影不像是能賺錢的樣子，應該是想靠錄像帶回本對吧？現在盜版這麼猖獗夠嗆能回的來本，就是回本估計也很慢，讓給我吧，我對那個劇本很感興趣。”
向樺強一怔，思索片刻明白了王瑞說的是什麼，點點頭答應道：“可以，不過我們公司跟對方簽了好幾部，我希望剩下的你們不要再插手了。”
“一言為定。”王瑞臉上恢複溫和。
掏出一根煙來點上，慢悠悠從這一排走了出去。
等他離開後，謝閒嘴裡那支煙長長的煙灰這才斷裂，緊緊抿住的嘴也慢慢放鬆。
“向先生，剛才那位您認識？都新時代了，他們怎麼還敢……”程龍語氣有些不太好的問道。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躺槍，明明隻是去拉了個架，雖然有點偏，但是自己也算丟了個大臉，怎麼這都能被找上門。
“唉，不是你想的那樣，認真說起來……人家是做正行的，不過，以後見了他躲得遠點沒錯。”向太苦笑著提醒了一句。
這提醒就跟沒提醒一樣，但是程龍跟洪胖子卻一下子懂了，也跟著苦笑起來。
……
“你們倆回去吧，辛苦你們了。”
“知道了阿叔。”兩個年輕人點點頭，沉默著轉身離開了會場。
“還挺順利，目標都完成了。”王瑞輕笑一聲，悠哉悠哉的走到前排，坐在了何大啟身後。
“誰這麼沒素質現在抽煙！”
何大啟嘖了一聲回頭看去，王瑞朝他笑了笑，把煙丟在地上踩滅。
“瑞哥你回來了？剛才在外麵沒抽過癮？”何大啟把整個身子都轉了回來，一看就是太無聊準備好好嘮嘮。
“有點，再說了這裡不禁煙啊，隻是大家不抽而已。”
“劇本談的怎麼樣了？”
提起這事兒來，王瑞笑容變得有幾分真摯：“很順利，對方特彆好說話，一聽我想要這個劇本直接就讓了，明天我就領你去見見編劇，現在劇本改成什麼樣了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準備問問能不能改回原來那版。”
“行！”何大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