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媒還沒完全落寞，不過也差不多了。

那些目光長一點的記者早早的就開始研究轉型了，一篇稿子換換格式，這家發一份，那家發一份，甚至還在不同的門戶網站上也投個稿。

可惜現在網絡上的收益回饋很低，跟正經紙媒比起來，同樣的稿子收入連一半的一半都達不到。

沒辦法，都在卷。

都知道未來的大勢是網絡，所以現在不止正軌的記者在投稿，亂七八糟的各種人都在投稿，記者才多點人？根本滿足不了門戶網站上那巨量的需求，於是現在的互聯網上到處都是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

是人是狗都能掰扯幾句，就好像隔著一個網絡，人性的惡就能肆無忌憚的釋放一樣。

有什麼壞事大夥兒一擁而上就開始批判，也不管事實如何，反正聽風就是雨，先爽了再說。

當然，有什麼熱鬨事大夥兒也會著急忙慌的參與一下，主打一個跟上流行前線，否則跟網友討論起來，彆人說的你卻不知道，就顯得有點落伍了。

這個時候的網絡就是這麼樸實無華，要麼壞，要麼怪，要麼蠢，要麼心善。

帶節奏這個名詞在這個年代還沒被大夥兒所熟知，甚至帶節奏的人可能本身都不知道自己在帶節奏。

兩大巴的記者開始發揮作用了，再加上正在熱播的小魚兒與花無缺的原因，讓不少人願意看看與花無缺有關的新鮮消息，所以關於何大啟的新聞開始不停的在門戶網上霸屏。

此時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門戶網站正在不斷的翻頁，看到頭前幾頁的新聞自己占了大多數，何大啟知道自己待在川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把你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收拾，估摸著差不多咱就回去吧，下午我讓寧昊趕緊把我剩下的兩場戲拍出來。”

“急什麼，我還沒待夠呢，好多地方咱倆還沒去轉悠過。”

聽到周惠敏跟自己哼哼，何大啟從椅子上起身，回手抽了趴在床上的周惠敏屁股一巴掌，挺響亮的，氣的周惠敏在床上打著滾蹬了何大啟一腳。

等周惠敏噘嘴仰頭看向何大啟的時候，何大啟跟吩咐下人似的揮揮手：“彆墨跡，讓你收拾就趕緊收拾，早點回去待兩天，我還要去棒子國趕半個月的戲。”

“你先說為什麼這麼急著走。”

“再不走就鬨騰起來了，我看不少閒的無聊的網友在網上搞串聯，說是要過來看看我現在待的劇組，咱們趕緊溜，接下來讓寧昊愁去吧。”

何大啟猜的沒錯，下午他去機械廠的時候，發現這個除了劇組人員再不會有人在意的地方，外圍出現了不少狗狗祟祟往裡麵探望的身影。

現在的閒人還真不少……

坐在車裡的何大啟挑了挑眉，輕輕嘖了一聲。

等車進了機械廠，他下車就扯住了正在指揮工作人員布景的寧昊。

“師兄，先彆管這裡了，趕緊組織人把我剩下的兩場戲拍了，我急著回四九城。”

“你這是有急事？”

“對。”何大啟點頭承認道。

寧昊從何大啟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心裡總歸是不樂意的，他還想讓何大啟在劇組多待一段時間呢，不為彆的，隻要何大啟在這劇組就有熱度。

現在何大啟過來找了，他雖然不怎麼情願，卻也沒借口繼續墨跡下去，一開始就說好了隻待一周，這會兒早過一周了。

“嗯……你剩下的兩場戲地點我已經聯係好了，等我給朋友先打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

“行。”

何大啟大概知道寧昊說的朋友是誰，自己現在剩下的兩場戲裡隻有一場有對手戲，寧昊早就說過，他把馮董這個角色給了朋友，所以現在應該是在聯係那個名叫徐爭的演員。

徐爭來的很快，頂著個大光頭見誰都客氣的點頭哈腰握手打招呼，很難相信這是個去年還火過一陣的演員。

說實話何大啟還挺羨慕他的，你瞅瞅人家這退圈速度，都不用自己想辦法，不知不覺的就一步一個腳印慢慢退圈了。

不像何大啟，要價再狠也有人上趕著往前擠著送錢。

就問大火劇的續集倆主演不續約為哪般？出品公司說是為了劇情需要，演員說是為了轉型，這些理由絕不絕？

“徐老師，我看過你的劇，真是把角色演活了。”

“彆，您才是老師，講真的，能讓影帝加視帝誇一句演的好，我感覺自己此刻充滿了信心。”

何大啟不說看的什麼劇隻說演的好，不過徐爭知道何大啟指的是哪部劇。

一般來說評價他把角色演活了絕不可能是指李衛當官。

倆人就交流這麼一句，然後就被寧昊喊著急匆匆的上車走了。

寧昊也是關心則亂，何大啟說自己有急事，他還以為何大啟是真有事兒，生怕何大啟等不了，直接走人，著急忙慌的把人拉到之前看好的拍攝地，沒用一個鐘頭就把剩下的兩場戲補出來了。

反正來都來了，正好飾演主角的孫宏雷在這也有一場戲，寧昊就安排著順便一起拍了。

結果安排完了一扭頭，就看到何大啟悠哉悠哉的站在旁邊看熱鬨。

“你不是著急回去麼？”

“是啊，不過又不是今天就走，先玩兩天再說，我說的著急是指著急把剩下的戲拍出來，省的老往劇組跑。”何大啟樂嗬嗬的攤了攤手。

寧昊嘴巴張了張，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嘴上不言語，心裡卻罵的像個潑婦。

忙活著拍攝完大廈的場景後，寧昊跟剛才的徐爭差不多，點頭哈腰的跟大廈的管理方好一頓表示歉意，畢竟當時約的時間不是今天，這次急匆匆的過來打擾確實是給彆人添了麻煩。

他突然覺得當個主導演其實也不怎麼好受，要處理的事兒太多了，之前拍七號房的禮物的時候用的是杜啟峰的班底，現在自己拉人立山頭兒了，才知道當個大小事都管的商業片主導演是多麼不容易。

這會兒他沉寂在傷春悲秋之間，也沒在意何大啟也溜上了車，準備跟著一起回機械廠那邊。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更是懶得問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自己又不是老板，投資人本身都不急，自己在這急個錘子。

一起回來的徐爭原本想問寧昊一點內幕，他對瘋狂的石頭的投資流程很是好奇，看到寧昊一直在出神，何大啟則是一直在低頭玩手機，他就沒出聲打擾，時間有的是，什麼時候問都行。

走了這一趟一共沒用倆鐘頭，回到機械廠的時候還不到下午四點。

這個時間就有點尷尬了，組織人繼續拍的話，有些太短了，拍不到好處，不拍的話又不能閒著吧？

寧昊陷入了糾結。

好在不用他糾結了，因為他跟何大啟下了車後，在劇組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韓董？”

“您怎麼來了？”

何大啟基本是跟寧昊同時開的口，倆人都是疑問句，問出口之後就反應過來對方也不知道韓山平今天要來。

這就怪了……

這部電影除了答應中影獨家發行，其他的可跟中影不挨著，韓山平過來乾嘛？

“哈哈哈哈，我來這邊開會，正好看到報紙了，想起你們在這拍戲，就決定過來溜達一圈，不是說發行問題都交給中影麼？你們怎麼還提前宣傳上了？”

寧昊聞言憨笑著撓了撓頭，彆說，瞅著這模樣，還真學到了幾分何大啟的精髓，開口道：“這不是想趁著大啟在劇組的時候多宣傳宣傳麼，對之後你們做宣發隻會錦上添花。”

韓山平拍了拍寧昊的肩膀，笑著道：“沒事兒，小寧你弄得挺好的，預熱效果不錯，要是拍攝的時候遇到麻煩了一定要說一聲，我來的時候拜托過川影那邊，讓他們照顧著你們一點，怎麼說你們這部電影也算是宣揚川蜀文化麼。”

“謝謝韓董。”寧昊趕緊道了句謝。

韓山平點了點頭，接著看向何大啟：“大啟，我聽說你在棒子國那邊的戲拍完了？不是說要拍一年麼？”

“彆聽彆人瞎說，還早著呢，我過幾天就要再次去那邊了，這邊這是抽空回來客串。”何大啟連連擺手。

“這樣啊……你要是提前拍完就說一聲，中影那邊收到了好幾個好劇本，都很適合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拍完了一定去，不過我現在真不確定時間。”

“沒事沒事。”韓山平笑著回應道，然後沉默片刻，又開口朝何大啟問道“……大啟，聽說棒子國那邊那部電影特效上花了一千多萬美元，真的還是謠傳？”

“真的。”

“怎麼花了這麼多，他們跟功夫的特效差不多？”

“額……”何大啟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道：“跟功夫不太一樣，漢江怪物的特效更類似於侏羅紀2，怪獸類電影。”

聽到跟侏羅紀2差不多，韓山平反而覺得一千萬美元有點少了，詫異的問道：“一千萬美元夠麼？我記得侏羅紀2的特效花了將近六千多萬美元。”

“夠是肯定夠，畢竟侏羅紀2是97年拍的，那時候技術沒現在好，這麼多年過去了，價格早就下來了，再加上漢江怪物隻有一隻怪獸，特效還是挺好做的。”

韓山平聞言眼神一亮，一千萬美元，棒子國那邊的影視公司都能拿的出來，中影更是拿的出來，要是這個價格的話……好像還挺有前景！

“來，大啟，你跟我仔細講講這個特效的事兒，咱們溜達著聊。”

都這半天了，還是韓山平在問問題，而何大啟跟寧昊依然不知道，韓山平今天過來是為了乾嘛的。

……

……

步入盛夏的四九城真的像個蒸籠。

燥熱的天氣讓人顯得有氣無力，從機場往外走的旅客都走的慢悠悠的，基本上沒人願意閒聊。

兩口子從機場大廳出來就跟被人悶了一拳似的，幾乎同時頓了一下，熱通通的都有點呼吸不暢了，他倆立馬就抬頭開始四處撒摸保姆車在哪裡。

“這邊！”劉穎打開車門衝倆人招了招手。

等何大啟跟周惠敏上了車後，倆人這才覺得舒服了點。

“這天兒真是一天一個樣。”何大啟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

“我一直在四九城待著，倒是沒感覺。”劉穎扭頭笑著回應了一句。

劉穎說起自己一直在四九城待著這事兒來，讓周惠敏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小劉，還沒弄到那個黃金甲的劇本麼？”

“沒有，上次你吩咐了之後，我就安排人過去了，他們保密工作做的特彆好，安排過去的人都說那些已經確定了的演員現在都沒拿到劇本，不過開拍時間倒是知道了，目前定在明年二月。”

“那部千裡走單騎打聽的怎麼樣了？”

“是部文藝片，不過按照新話麵的宣發來看，這是想用老謀子的名聲來當商業片賣，據說光投資就6000多萬，我感覺應該不可能，真要是文藝片的話，投資到不了這個數，主演是腳盆雞的兩個演員，根據我聽到的消息，這部電影很有可能會先在腳盆雞上映，大概十月底，然後再在國內上映，中間間隔最少一個月以上，國內上映的具體月份不確定。”

聽劉穎說完後，周惠敏沒接著開口，閉著眼沉思起來。

劉穎沒轉回頭去，依然等著周惠敏的交代。

“間隔一個月……十月底間隔一個月就到十一月底了，或者直接十二月？你們說……寧昊有沒有可能在十一月底以前把瘋狂的石頭趕出來？”周惠敏喃喃自語了一番後，稍微提高了聲音問了一句。

“可以倒是可以，寧昊剪片子挺快的，不過你拿瘋狂的石頭去撞他，是不是有點不合算，中影能同意麼？畢竟之前答應了讓中影獨家發行。”何大啟皺眉提醒道。

“管他們答不答應，到時候他們在發行上偷工減料咱就砸錢做宣發，反正我不想讓那個姓張的賺到錢，就是砸個幾千萬我也得把這口氣出了。”周惠敏嗤笑一聲說道。

“不至於，不至於，有這錢你還不如等新話麵拍一部你就跟一部，那樣更省事。”

“我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