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鐘小艾的任性!無知的侯亮平!(1 / 1)

“讓一讓!”

“借過!借過!”

“麻煩讓一讓,我們有急事要回家!”

……

侯亮平和鐘小艾,一邊大喊一邊帶父親突圍。

在這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大街上,想儘快走出去,真是太難了。

兩口子嗓子都喊啞了,也沒什麼用。

隻能隨著擁擠的人流,慢慢往前挪步。

被兩人護在身後的鐘正國,更是憂心忡忡。

他剛打電話找人問,從燕京到京州的機票,今明兩天都賣光了。

原本每天航班就不多,又遇到了元旦三天小長假,自然不可能還有票。

現在他隻能祈禱,周邊城市飛京州的航班,還能有機票。

可理智卻告訴他。

希望很渺茫!

龍國的民航業並不繁榮發達,從燕京每天飛往京州的航班,都隻有四五趟。

而周邊城市,可能每天就隻有一趟,或者乾脆沒有。

況且如今還正是放假期間,出行的人本就不少。

“實在不行,就趕火車!”

“要是能搶到一張今晚出發的火車票,明天中午也能到京州。”

鐘正國剛打定主意,想吩咐秘書問有沒有火車票。

手機忽然響起,一看來電號碼,急忙接通。

“喂,是我,都賣光了嗎?明後天的都沒有了,這……那你再問問,到京州的火車票還有沒有。”

“飛機票買不到,火車票總還有吧?春節還早,短短三天的小長假而已,應該沒那麼多人回老家。”

掛斷電話,鐘正國抬頭看了一眼前方。

真是絕望啊!

一眼還望不到頭。

難道燕京幾百萬人,都來逛大集了嗎?

艱難行走了好一會兒,手機再次響起。

秘書帶來了好消息。

半小時後從燕京始發直達京州的特快列車,雖然車票賣光了,但車站那邊可以安排乘務員的席位給鐘正國。

然而……

半小時出發?

看著眼前擁擠的人群,恐怕半小時隻夠走出去,根本來不及趕到火車站。

這時候,鐘小艾忽然拿過鐘正國的手機。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突發故障也好、天氣不好也罷,反正我爸不上車,火車絕不能出發,聽見了嗎?”

鐘正國一臉詫異的看著女兒。

“讓一整列火車,上千人等我?”

“特事特辦,這是讓你儘快回漢東的唯一辦法,否則安排專機,那不就更招人笑話嗎?”

鐘小艾語氣堅決。

權力的小小任性,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然而……

這並不算完。

擠出擁擠的人群,鐘小艾亮明身份,讓警車送三人回家收拾。

接著又風馳電掣,一路趕往火車站。

本該準點發車的列車,一直停在站台上沒有動彈。

一節節硬座車廂裡。

密密麻麻的人們,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

雖然外麵天寒地凍,但車內卻因為人員眾多,而熱氣騰騰。

大家焦急不安的等待發車,想早一點踏上旅程。

他們當中有出差的,有做生意的,有回家探親的。

也有帶著身患疑難雜症家人,來燕京大醫院看病的。

推著小車的列車員,叫喊著瓜子香煙八寶粥,在人群中艱難擠過。

麵對旅客們的質問,也隻能搖頭笑道可能是天氣惡劣或線路設備故障。

可其他站台,一列列火車來了又走。

怎麼可能天氣惡劣?

又怎麼可能會有線路設備故障?

時間緩緩流逝。

本該下午三點二十,發車的列車。

將近四點,卻還遲遲沒有動靜。

越來越多人焦躁不安。

刺耳的警報聲傳來,一輛警車閃爍著警燈駛上了站台。

“我的天啊!搞了半天,原來是要等人啊!”

“誰這麼大的能耐,居然能讓火車等他?”

“有這麼大的能耐,咋不去坐飛機呀?”

“警車送來的,該不會是犯人吧?”

“誰知道呢,哎,車停了。”

“兩男的,沒戴手銬。”

“看清楚臉了嗎?”

“沒,直接上臥鋪車廂了!”

……

嗚~

一聲汽笛長鳴。

晚點將近四十分鐘的火車,終於緩緩啟動。

知道是漢東省書紀鐘正國,臨時有急事要乘車回京州。

列車長主動安排乘務員,將他們休息的鋪位騰出來。

由於鐘小艾放心不下父親獨自一人,所以特意讓丈夫侯亮平跟著去京州。

“謝謝你們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鐘正國十分客氣友好的答謝。

站在一旁的侯亮平,卻是一聲不吭。

在他看來。

能給位高權重的嶽父騰位置,這是列車長等人三生有幸。

有必要這麼客氣嗎?

等人都走了後,他立馬去給嶽父泡上一杯熱茶。

關上房門,畢恭畢敬的遞到嶽父麵前。

“爸,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先放下吧!”

鐘正國麵色深沉的看著窗外。

侯亮平將行李放好後,很自然的就坐到鐘正國對麵的下鋪。

“爸您不用擔心,列車明天早上九點到京州,李秘書他們會來站台上接,隨後咱們就直奔林城,中午就能到礦難現場。”

鐘正國看著窗外,黯然一笑。

“可是總務院專案組,今晚就能到現場。”

“而且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的領導,是他趙立春。”

“不畏嚴寒泥濘組織搶險救援的,也是他趙立春!”

“在無數群眾和媒體麵前,賺足了眼球的,更是他趙立春!”

說到這兒。

鐘正國很惆悵的長歎一聲。

“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

侯亮平眉頭緊鎖,身子前傾。

“爸,不就是一起遇難人數稍微多點的礦難嗎?你會不會太過於憂慮了?”

鐘正國回頭瞥向侯亮平。

看著他頭發黢黑,一臉青澀懵懂,像極了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

“你啊,和小艾一樣,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

“不過這也怪我,給你們創造了太好的條件,讓你們即便進了體製多年,卻並沒有得到成長。”

“你們背景太強,以至於凡事都順風順水,根本沒有經曆過險惡的鬥爭,所以不知道鬥爭的殘酷性!”

端起茶杯,鐘正國輕輕吹了吹氣。

腦海中,已經開始預測,趙立春會采取的一係列動作。

成功引起了高層震怒,吸引了全民關注。

在強大的國家意誌下,投入無數的救援力量和機械裝備。

哪怕從上到下,挖出個超級天坑,也必定要將遇難礦工遺體全部找到。

而這一找……

恐怕就不止是發現,這一次坍塌遇難的礦工。

以前被成功遮掩的礦難事故遇害人員,也必然會發現。

死難人數是如此之多。

居然還層層隱瞞,相互包庇。

老百姓必然會罵聲震天,高層也必然會讓調查組一查到底。

一旦來個‘一查到底’。

那可就不是林城的官場大地震了。

如同手握尚方寶劍的趙立春,必然會對整個漢東的官場,來個大換血。

自己和梁群峰,苦心栽培的一幫人。

一個個還想進步?

還想繼續手握實權?

不被這起礦難事故,牽連進去就算不錯了。

而站在侯亮平的角度。

他當然不關心,礦難到底死了多少人。

他也不在乎,漢東的官場是不是要大換血。

他隻擔心嶽父,會不會受此事影響,不能順利調任紀監總署。

“趙省長這次把事情搞得這麼大,該不會影響到您的調動吧?”

鐘正國喝了一口茶,嗬嗬一笑。

“你說呢?如果沒影響,葛老何必大發雷霆?我又何必著急忙慌的趕回去?”

放下茶杯,鐘正國摘下眼鏡,語氣低沉的說道:

“既然你政治覺悟還很低,眼光還不夠長遠,那我就把話說直白點吧!”

“趙立春上位,原本就隻差走個形式,而他上位之後,是遲早要對漢東的人事安排,但顯然沒那麼容易。”

“然而突然發生的這一起礦難,卻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反貪腐、調人事,我卻還不能反對。”

“因為他已經站在了道德製高點,站在了人民群眾中間,得到了高層的力挺支持,高舉著反貪的旗號,多少人經得起查呀?”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跟趙立春要收拾的人徹底劃清界限,從而確保我自己不受牽連,你明白了嗎?”

話說到這份上,侯亮平當然懂了。

大勢已去,嶽父在漢東提拔重用的那些人保不住,也沒法保。

嶽父能獨善其身,確保不影響調任,就已經算不錯了。

至於那些‘蝦兵蟹將’,哪兒還顧得上他們?

“那梁書紀,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他不會,但他小兒子梁煒,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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