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絕望的侯亮平!哭也要算時間哦!(1 / 1)

留置室內。

侯亮平躺在床上,閉眼假寐。

其實他早就醒了,隻是不想起床。

他從漢東大學畢業後,就分配到了漢東檢察院經濟偵查處。

後來又以兩地分居,不利於和鐘小艾的感情。

讓嶽父鐘正國把他調任來了燕京反貪總局。

搞了這麼多年的反貪,他也抓了不少貪官。

當然很清楚,被移送留置審查意味著什麼。

不交代,是不可能走出留置室的。

不過……

他依然心存僥幸。

因為他的嶽父,可是鐘正國。

那麼位高權重,豈能說倒就倒?

況且嶽父的背後,還是身居高位的葛老!

所以他堅信,隻要自己拖延時間,就一定有變數。

然而……

有過輸液經曆的人都知道。

一瓶瓶各種液體輸入體內,其中大部分又是水,遲早是想要尿的。

眼下。

侯亮平不止是饑腸轆轆,還尿意難忍。

“不行!不行!”

“再這麼熬下去,我恐怕沒餓死,就先把腎給憋壞了。”

“我才二十八歲啊,這麼年輕,要是把腎憋壞了,那不就完了嗎?”

想到這兒,侯亮平掀開被子,起身舉手。

“報告!”

搞了那麼多年反貪,對留置室內的規矩,也算是一清二楚。

凡事都要打報告,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

“我想上廁所!”

“可以!”

侯亮平忍著渾身酸痛坐起來。

就像很久沒有運動,突然打了一場籃球比賽。

嘶~

侯亮平咬牙忍痛,穿上軟底拖鞋。

好不容易挪步來到衛生間。

下意識的轉身想要關門,卻被看護人一把擋住。

“你要乾什麼?”

“我……”

侯亮平尷尬窘迫。

差點忘了,這兒是留置室,可不是家裡的衛生間。

隱私?

哪有什麼隱私?

不止是有人在後麵看著。

衛生間的頂角上,還裝著攝像頭呢!

監控室內的人,顯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刻。

除了渾身的酸疼,侯亮平還感覺渾身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家族遺傳,還是小時候挑食,營養沒跟上。

亦或者是太早偷看了,父親暗藏的那些不良書刊雜誌。

反正他對自己那方麵的發育狀況,特彆不自信。

不管是在學校裡讀書,還是後來參加工作。

他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撒尿,絕不跟其他人站太近。

要是小便池人太多,他就找蹲坑。

蹲坑要是沒有,他寧願點根煙,多等一會兒。

要麼等蹲坑有人出來,要麼等小便池人少。

反正絕不讓人看到他的小。

然而現在……

要麼不顧丟臉的尿出來。

要麼更加丟人的尿褲襠。

實在是憋不住的侯亮平,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不過還挺狡猾的他,選擇了身子前傾,左手扶牆。

這樣既能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也能有一定的遮擋。

隻可惜,隱私是保住了。

可一陣火辣辣的灼燒刺痛,讓他渾身躥起雞皮疙瘩。

並且水線極為細小。

就跟注射器在往外滋水似的。

這一幕,把他嚇了一跳。

可是剛要喊出聲,卻又難為情。

“該不會是因為昨晚吃了兩顆煒哥,藥效過猛,導致產生了一定副作用?或者尿路感染?”

看著那細細的水線。

脹痛無比,卻又遲遲尿不完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崩潰了。

更崩潰的是……

站在後麵的看護人,還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

“還沒尿完嗎?都快兩分鐘了。”

“我……”

侯亮平紅著臉道:“還沒有,我身體不舒服,麻煩你讓值班醫生來一趟。”

看護人拿起對講機。

“205留置室,目標反應不舒服,申請看醫生!”

“收到。”

又等了好一會兒。

侯亮平終於尿完。

撐牆的手臂,都發麻了。

提起拉鏈艱難轉身,洗了個手又慢慢騰騰的想回床上。

不過屁股還沒坐下,房門打開,值班醫生拎著箱子來了。

“咦,怎麼換女醫生了?”

“這是今天值白班的醫生。”

“白班?”

侯亮平愣了愣。

想來自己昨晚打針輸液那麼久,後來又睡了一覺。

估計這會兒也確實是大白天了。

在這沒有窗戶,不見天日,卻二十四小時開燈的留置室內,真是難分日夜。

“說吧,哪兒不舒服?”

女醫生坐下來後,便熟練的給侯亮平測體溫、測血壓。

“我……我渾身骨頭肌肉都疼,而且……而且撒尿的時候,不僅很脹痛,尿液還細小……”

侯亮平低著頭,真是羞愧得沒臉見人。

“我看過昨晚的醫療日誌,你是服用了米國生產的煒哥吧?”

“是,是的。”

事已至此,侯亮平也不敢再隱瞞。

諱疾忌醫,隻會讓自己病情更加嚴重。

“那可是處方藥,你沒有去醫院看門診,就自行服藥?”

“嗯。”

“還吃了不止一顆?”

“就兩顆而已。”

“嗬,兩顆……你知不知道,有的人一顆都受不了,你還兩顆!”

女醫生歎息搖頭。

“像你這麼年輕的,真要那方麵有問題,就應該去正規醫院檢查治療,而不是自己瞎吃藥!”

“真以為米國進口的藥,就能隨便吃?這種藥不僅副作用很大,而且很有可能會讓你養成藥物依賴。”

“這種依賴性,不止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會讓你以後不吃藥,就不自信,越不自信就越想吃。”

說著,女醫生戴上聽診器。

聽了聽侯亮平的心跳和呼吸,又看了一下血壓後,語氣淡淡的說道:

“你這屬於典型的服藥後遺症。”

“藥後頭暈目眩,血壓偏低,睡一覺一般就沒事了。”

“不過四肢酸痛,則還需要較長時間,才能恢複好轉。”

侯亮平抬起頭來,急問道:“那我尿疼水量小的問題,也能恢複好轉嗎?”

女醫生沉吟了兩三秒。

“長時間過度充血,導致軟體組織受損甚至壞死,就像給你纏上了一層包裹,束縛住了尿道。”

“你可以想象,一根小水管被人用力捏緊,無法順暢的排放,水柱自然會變得細長,至於能不能恢複,我就不知道了。”

“煒哥上市時間並不長,研發本意是用來治療心血管疾病的,結果卻被用來治療ED,至於有哪些後遺症和副作用,目前還不太清楚!”

“……”

侯亮平感覺天塌了。

真是恨不得衝出去,找到蔡成功,狠狠暴打一頓。

媽的,送的什麼藥啊?

不過轉念一想。

且不說能不能衝出去,就說這事也不能全怪蔡成功。

送藥的時候,蔡成功說了提前二十分鐘吃一顆,效果特彆好。

是自己對蔡成功的話不太信任。

又太過於想要在老婆鐘小艾麵前,證明狀態確實不錯。

所以本該吃一顆的,結果吃了兩顆。

再加上‘先天條件’本就不是很好。

結果現在,後遺症過於慘烈。

“我給你開點消炎藥吧!”

“多喝水,多排尿,興許過兩天,狀況能有所改善。”

女醫生說著,便要寫處方。

侯亮平哭喪著臉急問道:“那要是不能改善,我豈不是一輩子就會這樣?”

女醫生搖搖頭道:“那倒不至於,如果真有軟體組織壞死,你可以去做手術。”

“切除掉嗎?那豈不是……更小了?”

侯亮平大驚失色。

“你也可以選擇假體植入呀,現在有這方麵技術。”

“……”

侯亮平愕然無語。

心想,假的就是假的,能有什麼鳥用?

正當他渾渾噩噩的時候。

女醫生又補了一刀。

“你一會兒就不要再臥床休息了,吃了藥後多喝水!”

說罷,女醫生起身拎箱子走人。

原本還打算繼續裝病休息的侯亮平,這下是徹底懵逼。

“哎,我……我能吃飯嗎?肚子好餓!”

“當然可以!不吃飽,哪有力氣接受調查問詢?”

侯亮平苦澀一笑。

很快。

單人床被抬起來,貼牆收好。

兩葷一素一湯的飯菜,也端來了。

饑腸轆轆的侯亮平,正打算坐下來開動。

送餐的人,卻忽然開口問道:

“看一下這些菜,有沒有是忌口不能吃的?”

侯亮平迅速掃了一眼。

芹菜肉絲、番茄木耳炒肉片,外加清炒土豆絲,紫菜蛋花湯。

就這搭配,感覺是個人都能吃,哪有什麼忌口的?

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

送餐的人,端托盤的右手手心不對勁。

定睛一看,裡麵寫了一行字。

“你和鐘老認罪,死保鐘小艾!”

剛看完,送餐人就把餐盤放桌上。

“要是沒忌口的,就趕緊吃吧!”

說罷,送餐人就握拳後撤步,背負雙手靠邊站著。

很明顯這家夥,已經趁機擦掉了手心裡的字。

“什麼意思?”

“讓我和嶽父認罪,保住小艾?”

“這是誰的意思?肯定不是嶽父啊!”

“我和小艾能被強製帶來這兒留置,就證明他肯定也被抓了。”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是葛老!一定是他,隻有他才有這麼強大的能耐,讓這裡的人向我通風報信!”

“隻有他才能下定決心,不保我嶽父,隻保小艾!可是……我嶽父那麼位高權重的,為什麼不設法保住他呢?”

侯亮平正暗暗思索。

看護人忽然說道:

“這兒可不是高檔餐廳,將就著吃吧,這兒也就這條件!”

一聽到高檔餐廳四個字。

侯亮平如夢初醒。

恍然意識到,自己兩口子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人盯上了。

拿起塑料做的勺子,侯亮平開始吃飯。

但剛剛還饑腸轆轆,現在卻沒有半點食欲。

當年在漢東大學。

他知道高育良的女兒高芳芳,一直都很喜歡自己。

但鐘小艾的父親,可是職務級彆更高的鐘正國。

為了更快進步,他自作聰明選擇了鐘小艾。

然而現在……

葛老隻保鐘小艾,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

或許在他老人家眼裡。

自己就是一個無名小卒,死不足惜!

“我一旦認罪,說是我勾結發小蔡成功,拖嶽父下水,和小艾沒有任何關係。”

“有嶽父的策應,又有葛老的幫襯,小艾是可以平安無事,但我呢?”

“收了那麼多錢,屬於金額特彆巨大,少說也會判個十來年啊!”

“不僅聲名掃地、前途儘毀,還沒出獄,小艾就肯定要改嫁。”

“而學政法的我,出獄後還能乾什麼?進不了體製,當不了律師……”

越想越絕望的侯亮平,很快忍不住流淚了。

早知今日,當年還不如和高芳芳在一起。

她爸高育良現在已經是呂州市書紀,未來還能往上升。

如今自己,還不如當年在操場,當眾向梁璐下跪求婚的祁同偉。

梁家雖然倒了,但祁同偉卻安然無恙,還能靠高老師繼續進步。

“哭什麼?”

“又不是斷頭飯,趕緊吃!”

“吃飯限時五分鐘,哭也要算時間哦!”

聽到這話,侯亮平哭得更厲害了。

這明顯是死亡警告!

要麼認罪入獄,要麼‘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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