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鴻傾其所有為薑宜找了律師,最後被判了兩年,並且沒收所有傭金所得。
父女倆從開始的茫然無措,到後麵的冷靜麵對,薑文鴻對她說:“沒事,兩年很快就過,沒什麼大不了。”
轉身回之城的高鐵上,眼眶紅了一路。
在這一年裡,韓旭始終堅持關注著薑宜,保持著和她聯係,最初的目的很簡單,想從她這得到更多關於沈鷹州和莊群的消息,但薑宜骨子硬,始終不曾跟他透露過任何關於沈鷹州的問題,永遠保持沉默。
隻請他幫過一次忙,讓她幫忙買書,她想利用這兩年考個什麼證,韓旭欣然答應。
他們關押的這一處監獄很特殊,幾乎都是和薑宜類似的金融經濟罪犯,大多數高學曆,高智商,名校畢業的比比皆是,還有一些行業的大佬,所以業內常有人戲稱,這裡是“金融學院進修班”“CEO交流班”等等,所以管理相對輕鬆,甚至有點學術交流氛圍。
韓旭找過幾次薑宜,她不太合群,大多數時候都是默默坐在一個角落看書,偶爾有行業大佬高談闊論,她便放下書安靜地聽著。
如果不是她穿著統一的囚服,不是房頂上方巨大的監獄兩個字,刹眼看她,會以為她隻是經過某一處露天咖啡館的路人,隨意找個位置停下來休息,身上沒有焦躁不安,也沒有萎靡不振,很安靜從容,如她從始至終閉口不談沈鷹州一樣。
此時,她開不開口,對韓旭已無用處。
他喊她:“薑宜,收拾收拾,你可以出獄了。”
差幾天不到一年。
一直平靜從容的薑宜,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忽地站起來盯著他看,白皙小巧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好一會兒,聲音才從她的嗓子裡冒出來:“你說什麼?”
韓旭第一次見這樣的薑宜,有情緒起伏,那雙大眼睛裡,有期望似驚喜,但又小心翼翼求證,好像深怕是自己的幻聽,20多歲的年齡,又怎麼能真的像平時表現的那樣冷靜從容呢?
韓旭看到她這樣的眼神,有一刹那,心尖上被枝條輕輕拂過,帶著微酸的波動,他難得溫和,很正式地通知:“薑宜,因你在獄中表現良好,可以提前出獄。”
薑宜聽後,猝然轉身避開他的視線,看向牆壁,肩膀顫抖,許久才平複下來,去收拾行李。
一係列手續,簡化了再簡化,韓旭一路護送她離開,並且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以後有任何問題,隨時聯係我。能幫你的,我一定幫。”
薑宜第一時間便是回了之城,去看望薑文鴻。
同樣也是這一年,整個金融市場依然動蕩,監管部門也加大了監管力度,頒布了各項嚴格的條款約束各家金融公司,整個行業人人自危。
以創展集團為首的商業帝國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各個項目出了問題,上百家關聯公司相繼出事,最後致命一擊,是創展集團的創始人逃亡海外,消失了快一年找不到蹤跡時,韓旭得到消息,該創始人藏匿在東南亞某個小國,得到消息後,韓旭馬上聯合東南亞的警方,抓捕了該創始人,自從,創展集團一代傳奇徹底落幕。
而韓旭在這一年裡立功無數,前程可謂扶搖直上。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在他的表彰大會之後,他回到車內,發的第一條信息:“沈總,一碼歸一碼,我會繼續盯著你。”
沈鷹州很快回複:“韓警官過河拆橋的本事運用的爐火純青。表彰大會還沒結束吧?”
韓旭不留情麵:“沈總協助我在東南亞抓捕了罪犯,我也幫沈總提前把人姑娘放出來,並且安全護送到家,誰也不欠誰,兩清。”
沈鷹州不冷不熱地道:“韓警官這筆賬算得好。”
韓旭:“人姑娘挺好,被你害成這樣,但從始至終沒有透露你們半分肮臟事。”
信息發出去,石沉大海,再沒有收到沈鷹州任何的消息,把創展集團的創始人捕捉,隻能算是韓旭的意外之喜,他的目標,始終是沈鷹州和遲聿。
遲聿作為創展集團外聘的專家顧問,在壹海財富出事,創展集團無力回天時,及時退回香港明禾,把自己摘得乾淨,直接在這次風浪之中隱身。
而這一場較量之中,沈鷹州帶著彙群國際夾縫中脫身安然無恙,韓旭知道,這之後,再想對付沈鷹州,對付彙群國際,恐怕難上加難了。彙群國際能在此次的動蕩之中生存下來,說明沈鷹州已把這家企業帶上了合規合法,曆史遺留的問題,早已解決。
所以韓旭很清楚,與其正麵狙擊,不如先冷一冷,讓沈鷹州和遲聿再鬥一陣子,他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他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莊群在這一年跌宕起伏的市場環境下,每天如履薄冰,尤其創展的創始人被捕捉時,她也已做好出逃的準備。
她很清楚,彙群國際是個無底洞,她轉給沈鷹州時,已虧空嚴重,一直靠一無所知、又信任她的投資人往裡不斷投資,靠這些錢拆東牆補西牆,才能勉強兌現,不爆雷。
沈鷹州接手之後,從不跟她談任何細節,彙群國際到底什麼情況,表麵她還是掌權人,但實際,她一無所知。
沈鷹州隻在最初提了一個要求:“你如果不想進去,安安分分在學校教書育人,彙群國際的所有業務,不要再問。”
莊群明白,沈鷹州不單是為了救她,更是為了沈家,為了沈兆霖,所以頻頻點頭:“以後都聽你的,絕不再參與你的工作添亂。”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彙群國際已經脫胎換骨了,香港自貿區是和區政府如火如荼正在建立,還有參與的各項投資,財務報表上的數據都完美好看,沈鷹州力纜狂瀾,使彙群國際走向正軌。
莊群才得以真正鬆口氣。
之後,她又小心翼翼:“江景秋不知道什麼事,找你好幾次。”
“讓他滾。”
江景秋一直見不到他,隻得發信息:“我那晚喝醉了,迷迷糊糊接了薑宜妹妹的電話,真斷片了。”
沈鷹州未回,再發,已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