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張柏丞問她,剛才和那媽媽聊什麼?
顏煙不敢說人家誤以為他們是夫妻了,便說:“她想留你的聯係方式,想帶她先生登門感謝,還誇你是好人。”
張柏丞笑:“都是小事。”
他是醫者仁心,對患者細致耐心,常常遇到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
送顏煙到工廠之後,他下車替她開車門,順便問:“你不是想買車嗎?想買什麼樣的,我陪你去看看。”
顏煙:“還沒想好呢,最近先開我爸的,等想好再說吧。”
張柏丞點頭,目送她回工廠。
工廠因為昨天的暴雨,實驗基地受影響很大,所以一早,成廠長就準備去實驗基地看看,顏煙又馬不停蹄趕往實驗基地。
港口的風比市區的大不少,海水依然渾濁不如平時清澈,成廠長見她來,慶幸道:“昨天好幾個員工給我打電話,說看網上的視頻,有一輛粉色的甲殼蟲被衝到海裡,擔心是不是你。”
“我給王姨打電話,才知道你不在車裡,真是萬幸。”
顏煙說:“是啊,現在想起來還好怕。”
前兩天真是特彆跌宕起伏的一天。
“昨天你的電話打不通,原敬也給我打電話了,也擔心你。”
顏煙聽到原敬的名字一愣,但有關那個人的事,她一律不想聽,便轉移了話題:“實驗基地受損情況怎麼樣?”
“工程師還在檢查,不過可能因禍得福,這樣極端的天氣,正好可以測測我們產品的性能。”
兩人一邊等結果一邊去檢查基地受損的程度。
昨天的狂風驟雨離開海港市,但一路從南往北,遠東市從早晨開始就烏雲密布,到上午十點,天黑得像是即將要入夜的傍晚,一場大雨迫切地等待著降臨,鑒於昨天海港市的極端天氣,遠東市已發了好幾次紅色預警,提醒市民儘量避免出行,搞得人莫名心慌。
百河灣頂層住宅,Rover趴在嬰兒床旁昏昏欲睡,不時被雷聲震醒,沈鷹州給落地玻璃窗貼膠條,以防大風把玻璃窗震碎。
薑宜一早起來,眼皮直跳,給爸爸和姑姑都打了電話,確定他們已經平安離開遠東快到之城了,心才放下一點。
沈鷹州貼完膠條,順勢把家裡所有窗簾都拉上,阻擋了外麵的黑暗,關上窗簾室內光線明亮,溫馨許多。
但薑宜覺得沈鷹州今天格外安靜,甚至有些嚴肅,不由擔心地問:“怎麼了?”
沈鷹州抱了抱她,安慰道:“沒事,窗戶和窗簾關上,隔音,免得寶寶被雷聲嚇醒。”
正說著,嬰兒床上的寶寶忽然醒了,大哭出聲,趴在地上的Rover一下驚醒,站了起來,前腿趴在嬰兒床上,看著沈鷹州,要他快抱寶寶。
哭聲宏亮,隔音良好的房子再聽不到外麵的雷聲。
白河灣附近的五星酒店,阿敬帶著一行同事全服武裝,已在酒店埋伏了一天一夜。
同事問他:“我們到底在等什麼?”
王局隻讓他們配合阿敬的行動,卻不知具體是什麼任務,隻能聽從阿敬的安排。
但已乾等了一天,今天這鬼天氣,讓他們都有些心浮氣躁。
阿敬神情淩厲,看了眼停在前方的一輛特彆不起眼的黑車道:“繼續盯著那輛車。譚凜川今天如果出門,跟緊了。”
之前不明確任務,是不確定譚凜川是否出門,怕打草驚蛇。
阿敬畢竟在譚凜川身邊這麼多年,今天這樣的天氣,他敢斷定,譚凜川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幾位同事才明白目標人物是譚凜川,馬上集中精神。
幾個閃點劃破黑暗的天空,震天的雷響起,這時,隻見一個身材婀娜的身影朝那輛黑色的車走去。
是樂婕,她穿著短裙,平底鞋,打扮鬆弛,朝周圍看了一眼,很是謹慎地上了車,啟動油門往外開。
“跟嗎?”一位警員問阿敬。
“你去跟著,其餘人留在原地待命。”阿敬開始分派任務,他的宗旨是隻盯著譚凜川本人,怕他調虎離山。
“是。”警員開著另外一輛車默默跟隨。
外麵已是下了暴雨,因為天氣預警,路上的車極少,警員為了避免被發現,隻能遠遠地跟著。
雨大,樂婕看得慢,似乎並沒有目的地,隻是把車停在附近的一家藥店,撐著傘下車快步走進藥店,黑色的車打著雙傘。
雨大,藥店的玻璃窗模糊,警員也下車靠近藥店以免跟丟,隻見樂婕站在計生用品的櫃子前低頭認真挑選,好像出來這一趟,隻是為了買這個。
前後也就三四分鐘,她選完,去收銀台繳費之後,很快又撐著傘回車上。
車在路上繞了一圈之後就回酒店了。
警員回來把剛才的情況跟阿敬彙報了一遍。
阿敬問:“隻是去藥店買計生用品?”
“是,買完就掉頭回來了。”
“車呢?”
“看她進了酒店地庫的電梯,我就回來了。”
“我問你車呢?”
“車停在電梯口。”警員也一時茫然,到底是跟人還是跟車?
阿敬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又想不出哪裡不對,酒店有計生用品,用不著去外麵。
而且,以他對譚凜川的了解,他不會碰樂婕。
他忽地起身朝樓上衝去:“跟我走。”
樂婕這麼出去虛晃一下,要麼是送東西出去,要麼是帶東西進酒店。
多年的相隨和並肩作戰,譚凜川再努力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也還是留有痕跡,像是第六感,阿敬幾乎可以確定,剛才樂婕出去,一定是帶了東西進來,剛才在藥店,是交易的地點。
甚至,可能不是東西,而是人。
酒店頂層,樂婕先上的電梯,靠在電梯的門邊,冷靜地看著電梯數字一層層地往上,因剛才出去,她身上的衣服被大雨淋濕,勾勒出她尤物一般的身材,任誰看了都不由心跳加快,多看幾次。
電梯門哐當一聲開了,裡麵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的儒雅男人,見到樂婕,伸手便抱住她:“寶貝,等久了吧?”
樂婕嫣然一笑,手抵在他的胸前:“是等久了。”
男人正想低頭親吻她時,隻覺太陽穴被一個堅硬的東西頂著,陰影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