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要站穩,但手想借力就必須攀著他,掌心觸碰到他冰涼又結實的後背,她惱羞成怒,他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她恨不得在他的背後撓出深深的手印,她借力站直之後便馬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辦公室,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譚凜川站在原地半坐在辦公桌上沒有追出去,剛才雖隻是短暫的接觸,但他從她紅溫的耳朵中嗅到的熟悉滋味。
她不是她表現的那麼冷漠無情,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這些錢,他當初拿給她救急,幫她應對供應商,幫她還銀行貸款,留了錯誤的卡號,是真心幫她脫離困境,雖然當時打著要收購他們工廠的旗子,但他就沒打算要她還。
看著那一包厚厚的人民幣,未曾想過當時的善舉幫了他的忙,所以,人嘛,有時候就該多做善事,你不知道哪件善事會以哪種形式回報回來。
他的新助手抱了一個點鈔機進來,見他笑得慈眉善目,很是不適,戰戰兢兢問:“譚先生,放哪裡?”
點鈔機他一個小時前內線吩咐底下的人去買的。
譚凜川和顏悅色:“放那。”
助手:“樂小姐在休息室等您很久,要她進來嗎?”
助手已看出端倪,這位譚先生如外界所傳,玩得花,剛出去一個顏小姐,後麵還排隊等著一位樂小姐,完全兩種風格的女孩,不知道他更喜歡哪種?
記住老板喜好,是他的責任。
譚凜川此時已不是剛才隻裹著浴巾的模樣,穿著黑色西褲,黑襯衫的紐扣還敞開著,他慢條斯理係扣子,回答:“不見。”
助手便瞬間明白了孰輕孰重。
顏煙駕車離開,到了工廠的時候,手機信息傳來:“小顏廠長跑什麼?現金還沒點完,收條也還沒拿走。”
顏煙心裡冷冷的,也有點鄙夷自己,慌什麼?沒出息。
她回複:“我會讓財務經理上門取,如果譚先生執意不給卡號,那麼以後每個月,由財務經理帶現金上門還款。”
譚凜川:“不必麻煩,我會做好一個儘責的債主,催債是我份內的事,我一定好好催。”
顏煙懶得再理他的胡言亂語,當沒看見,不再回複。
結果,不到十分鐘左右,他的信息再度傳來:“小顏廠長出來,我在工廠門外,給你送收條。”
“我不在工廠。”顏煙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和他你來我往這麼多次,她若不出去,他必然不會輕易離開。
她補充道:“我讓財務經理出去拿。”
譚凜川“禮貌”回複:“沒關係,我等你回來。”
工廠的司機還有門衛給顏煙打電話:“譚先生的車停在入口處,彆的車輛進不來,今天好幾批貨要進廠,這會兒都堵在門外呢。”
擾亂工廠正常秩序,顏煙氣的眼睛發紅,疾步往門口走去,果然見他黑色轎車停在入口的正中間,他戴著墨鏡靠在車旁,悠閒自在,任後麵的貨車排成長長的一隊。
那些貨車司機哪怕不認識他本人,看到這輛車和車牌,也不敢鳴喇叭,隻能安心等著。
“譚凜川,你到底想做什麼?”
“給你送收據。”他揚了揚手指間夾著的白條,態度認真誠懇,和他此刻霸道的姿態截然相反。
顏煙過去接過白條:“現在可以走了。”
譚凜川看了看身後排成長龍的貨車隊伍,“我得先進廠裡才能出去。”
顏煙讓到旁邊讓他進,他的車進了廠之後很快就轉了車頭從出口處出去,再經過顏煙身邊時,從駕駛座探出頭來:“你還差90萬沒點完,儘快安排。”
說完,他踩著油門離開。
就在顏煙以為他真離開了,卻見他的車又往回倒,再次停在她的身邊:“對了,你還欠我4個願望,希望你沒忘。”
顏煙心裡一緊,她是真忘了。
當初他救過她幾次,她心懷感恩,許下了這幾個願望。
有些記憶被她刻意封存,她每天在腦海裡一遍遍重複他對她的壞,對她的無情,以此讓自己徹底放下,所以曾經,那些讓她感動或心動的瞬間,她便忘了,以為徹底忘了。
他忽然的提醒,那些記憶由腦海的深處露了出來,他在深海舍命相救那一次,他被帶走調查還她工廠的清白。
好好壞壞,他在她心裡雖已十惡不赦,但也有些無法遮掩的好。
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會以什麼方式要回這四個願望?
顏煙就那麼不安地等著,但之後幾天,譚凜川都沒有再出現,更沒有聯係過她,好像最近的交集都不存在似的。
這一天,顏煙陪王姨去婚紗店試婚紗,這是顏煙前幾天就安排定製的,當時王姨強烈要求給她也定製一套。
“你爸爸說,到時候你和張醫生當我們的伴娘和伴郎,所以也給你們定製一套。”
顏煙:“哪有女兒給父母當伴娘的?這是你們的婚禮,到時候請你們的朋友當伴郎伴娘。”
王姨:“我們這把歲數了,朋友都不是單身。而且我也想讓你倆陪著我們,我很緊張。”
顏煙隻好答應下來。
這會兒,王姨試完了,讓她試。
她的伴娘服雖然也是中式的,加入了很多現代的設計,一字肩的款式,簡約的輪廓,把身材曲線很完美的展現,有著東方的美韻,又不失她本身的靈巧。
王姨驚歎:“小煙,你穿這套真好看,跟新娘一樣。”
顏煙站在鏡子前,自顧欣賞著,也覺得好看。
“等會兒張醫生到了,讓他試試他的那套,一定也非常帥。”王姨期待著,看到漂亮的人兒,心情都變好了,忘了自己才是主角。
這時,婚紗店的門被推開,走進一個女人,顏煙看到她,愣了一下。對方其實也愣了一下:“顏小姐,真是你?你要結婚?”
是樂婕,她這幾天已經接管了譚氏底下的各個娛樂場,明天,譚凜川會帶她開會,介紹給各場的負責人認識,所以她今天來逛街,給自己置行頭。
剛才路過這家櫥窗,被裡麵的新娘吸引,覺得有些眼熟,像是顏煙,所以進來確定。
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