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那年的車隊!(1 / 1)

說是和蘇桃桃娘有關,其實也隻是他覺得這兩件事趕在一起,有些湊巧,索性就一起講出來了。

蘇桃桃她娘去世的那幾天,村裡來了好多大卡車,還有小汽車一類的,那時候他還不是村支書呢,十年前,還是吃大鍋飯的年代呢,他隻是大隊裡的記分員,每天負責統計工分,那天老村支書好像被很多人喊過去了,不知道問了什麼話,回來以後,閉嘴不談此事。

村裡人也不準議論。

但那時候的他卻記下來了,因為他可親眼看過好多氣派的人從車上走下來,客氣的同老支書握手,老支書還受寵若驚,但後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又急匆匆的走了。

那時候上遊的水壩有些鬆動,需要放水排查檢修,事發突然,他們要趕在放水的時候,抓緊時間把河渠梳理好,大家每天都忙得著急上火,每天吃飯都是在地裡解決的,他覺得上級領導來視察可能是與水壩這件事有關吧。

畢竟上遊水壩事關下遊一個縣的百姓安危,但他覺得奇怪的是……之前水壩出問題,都是縣水利局來人,但這一次來的人卻帶著外地口音,穿的衣服也完全不一樣,個子都高的很,不像是南方人。

當然奇怪歸奇怪,他問老支書,老支書也不說,也不準他問,他問一句,就讓他割三天豬草,久而久之,也就沒人說這事了,後來老支書前幾年去世了,也沒得問了。

這事憋在他心裡好久了,其實當時老支書快咽氣的時候,他還是想問的,但是怕剛問出口,就把老支書提前氣死了,想想算了。

周辰聽見這事,有些驚訝,十年前可是70年代啊。

那時的閩南沿海漁村還是以“公社-生產大隊-生產隊”三級結構進行生產勞作,大家都是拿工分的,漁民被編入生產隊,統一安排出海、織網,一年到頭,手裡也分不到多少錢,有時候缺糧了,還需以魚換糧,彆說大卡車了,連自行車都是稀罕貨。

小時候的他還幫著家裡織網、曬魚呢,那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公社組織文藝演出隊和看電影,直至前幾年分船到戶,家家戶戶才富裕起來。

“嗬嗬,我隻是隨便一說,你彆亂聯係,我也是看你像有文化人才和你說上一嘴的,平常我說這話都沒人樂意聽,都村裡人大字不識幾個,也聽不懂。”

蘇家村的村支書倒是挺和善的,他又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煙,又說道,“不過你要真想找桃桃她娘的下落,還是多問問蘇大年,她娘那時候穿的那麼貴氣,不像是普通人,說不定身上留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呢,你去蘇大年家裡搜刮搜刮,萬一呢?不過也不確定,蘇大年那個無半撇的豬哥,說不定早就把東西輸完了。”

“嗯?”

周辰眼睛一亮,“是呀,我怎麼把這個事給忘了?說不定真有,等我明天再去問問他,今天打他一頓,也不怕他跑,肯定半個月下不了床。”

村支書點點頭,興許是在這裡很久沒人和他說這些事情,他有些開心,話也就有些格外的多,又給周辰八卦了一句。

“我再和你說件事,要不是家裡有些地,蘇桃桃後娘也不會看上他,哎,你知道吧?蘇桃桃的那個弟弟,其實是她後娘早就有了,人家是帶著孕肚嫁過來的。”

“蘇大年就沒有自己的孩子嗎?除了桃桃。”

“誰知道呢,說不定桃桃也不是他的孩子,你看桃桃長得那麼好看,有他半點影子嗎?同輩人都說蘇大年好像小時候喝酒把自己喝廢了,十八九歲了,出去一起尿尿,那玩意還像小孩子一樣,我也隻是聽說,聽說。”

村支書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有些過火了,尷尬一笑。

“多謝了支書,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些重要的消息,明天我再去找蘇大年問問,我也希望我老婆能找到她外婆的,這樣一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與她血脈聯係的人在。”

“是呀,認祖歸宗,落葉歸根,咱們閩南人一輩子不都是這樣嗎?再怎麼說,不能斷了血脈宗族傳承。”

又閒聊了兩句,周辰去家裡拿了些曬的剝皮魚乾出來,分給了支書,支書樂得眉開眼笑,也就收下了。

他們這邊離海邊有些遠,所以魚乾還是挺稀罕的。

周辰拿的都是一些剝皮魚,沒有刺的,省得這邊人不會吃魚再卡嗓子眼了,剝皮魚就是耗兒魚,不過這時候應該還沒人叫剝皮魚為耗兒魚。

剝皮魚嘴巴長得像老鼠,他們這邊也有人叫老鼠魚,哪一年開始,國家確定了發展快的省份幫扶發展慢的省份,沿海省份幫扶重市,把這邊滯銷的老鼠魚賣到重市,誰知道賣的格外好,涮火鍋特彆好吃,隻是叫老鼠魚有些不好聽,重市的人就改口叫耗兒魚了。

“不說了,這會又下雨了,我得先回去了啊。”

“行啊,那支書我送送你吧。”

“哎,不用不用,你又不認路,黑燈瞎火的小心待會摸不到路了,晚上這裡還有野豬和狼呢,最好還是待在家裡,我家裡有醃柿子,明天給你送點啊。”

“那多謝了啊!”

周辰也沒有拒絕,一來二去,這不就是和蘇家村的村支書也熟悉了嗎?那盒煙盒和那些乾貨送的值當,社會就是人情世故嘛。

轉身回去,周辰下意識的關門,去摸了一個空,丁大嬸家壓根沒有院牆,他隻好把手縮回來撓撓脖子,有些尷尬的回去了。

這會天氣蠻熱的,一下雨,就悶的厲害,一進屋,屋裡更悶了,蘇桃桃和蘇夢瑩倆女孩還在一直說著悄悄話,蘇桃桃特意拿布出來,商量怎麼做衣服。

女孩子果然都一樣,一說起來衣服,就有說不完的話,周辰也沒有打擾,難得看到小姑娘話這麼多,讓她說說也好。

村支書的話,也不知道真假,周辰沒打算和蘇桃桃細說,還是等他慢慢確定一些消息以後,再告訴小姑娘吧,他怕給小姑娘希望,萬一什麼也找不到,再失望,那太難受了。

中午吃得多,就想去廁所,周辰尷尬的問了一下丁大嬸廁所在哪裡,丁大嬸有些尷尬的指著後麵包穀杆子搭的三角形的簡易茅房,裡麵是馬桶,木桶做的桶。

說起來馬桶,周辰回來以後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衛生了,他有時候寧肯自己鑽小樹林裡拉屎,或者是在海上撅著屁股暢快拉屎,也不願意在家裡廁所拉。

不過人家都指了,周辰也不好意思拒絕,顯得麵子不好看,硬著頭皮進去,周辰發現裡麵倒也乾淨,應該是丁大嬸下午特意清理了一遍。

但是暢快的拉完,周辰傻眼了,擦屁股的竟然是玉米棒,哎,算了,忍忍吧,周辰拿著玉米棒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跑到稻田邊的溝渠裡,趁著天黑沒人,又洗了洗,這才故作輕鬆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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