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女兵射擊比賽還沒開始,訓練場周圍人滿為患。
神鋒營全都聚集在場邊,除了傅景臣比賽,他們少見有這麼齊齊圍著的時候。
“怎麼神鋒營的全都來了?”其他師的兵不明所以。
八卦倒是其次,主要是上午的比賽,他們不少人都輸給了神鋒營,站在一起有壓迫感。
“他們這群人在二十二師隨心所欲習慣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就是好奇嘛。”
眾人正七嘴八舌猜測,有人抬了抬下巴,“你沒看見他們營長守著呢?”
神鋒營這群人除了傅景臣誰都不服,他指哪他們打哪,現在傅景臣站在這裡看,他們不在這裡才奇怪呢。
又有人問了,“傅景臣在這裡乾嘛?”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旁邊人投來了一個關愛的眼神,“他看他媳婦比賽啊。”
今天之前,他們對神鋒營營長的家事不了解,但是上午比賽完,對方拿著金牌徑直去找他媳婦的畫麵,不少人都看見了。
那人聞言,瞠目結舌,“他自己是神槍手,他媳婦難道也是?”
“不知道,咱們看看。”說著,眾人把目光投向場中。
而已然成為視線中心的神鋒營,正七嘴八舌說著話,“你們猜,這次的第一是誰?”
“不是嫂子,就是小妹,絕對不可能是彆人!”樊強信誓旦旦,“沒看咱們營長的金牌還在嫂子那嗎?”
有他們營長的金牌加持,嫂子絕對能贏!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金牌還掛在薑瑜曼脖子上。
一時間,他們又回憶起了上午傅景臣去送金牌的場景,一個個麵露揶揄。
還是傅景臣朝後望了一眼,才消停。
偏偏這時,鄭留疆身邊的警衛員過來,將傅景臣叫了過去。
看著自家營長的背影消失,神鋒營又繼續熱火朝天議論起來。
主席台上,
看著傅景臣敬軍禮,鄭留疆嘴都要笑爛了,“景臣,快坐,移靶射擊我等著你拿第一啊。”
“咳咳咳。”魏遼瞪了鄭留疆兩眼,讓他彆嘚瑟那麼厲害。
軍長的麵子還是要給的,鄭留疆拍了拍軍裝上不存在的灰塵,表情瞬間正常了。
“景臣,都知道你看得準,”他不急不慢開口,環視場內一圈,“你看看場中,你覺得哪個師能拿女兵第一?”
幾十個人還等候,傅景臣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心底的那個。
“鄭師長,”此時,許司令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咱們幾個就是在軍長麵前打個賭,你怎麼還較真請人過來了?”
想著自己外甥輸給了麵前這個男人,加之他特殊的身份,許司令本能不太喜歡傅景臣。
所以,他這番話看似是在說鄭留疆較真,實際上是在表示不滿。
魏遼擺擺手,“沒事,我也想聽聽景臣的意見。”
說完,興致盎然看著傅景臣。
許司令麵露無奈,“您老啊,還是一如既往。”彆看他臉上表情正常,實際桌下的拳頭已經捏緊了。
麵對眾人打量的目光,傅景臣收回目光,直言不諱,“文工團。”
聞言,鄭留疆再一次挺直了背,蘇文箏也挺直了腰。
莫方海則是和其他領導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魏遼拿起桌上的望遠鏡,朝著場內仔細望去。
待放下望遠鏡的時候,他哈哈大笑,“比賽還沒開始,文工團已經有金牌了,要說不是第一,都難呐!”
有金牌?什麼金牌?
其他人趕緊拿起望遠鏡看去,一眼就看出薑瑜曼戴著的金牌是傅景臣的。
“嘖嘖嘖,怪不得沒看見你的金牌,”鄭留疆望著傅景臣,眼神揶揄,“如果再拿金牌,還送?”
傅景臣唇角微勾,“送。”
魏遼笑聲爽朗,下了結論,“項立峰真該跟你好好學學。”
……
知道傅景臣關心文工團的成績,幾人沒說兩句話就放人了。
等他再回到場邊,已經到了比賽的時間。
女兵們分組進行比賽,薑瑜曼和傅海棠被分到了不同的兩組。
裁判報數的聲音不絕於耳,大多數都是八環,九環,眼看著馬上要輪到自己,薑瑜曼朝著訓練場外麵望了一眼。
她沒有傅景臣那樣一眼就能找到她的本事,望了許久,才看見對方的身影。
他正立在場外,寬肩窄腰,修長挺拔,宛如青鬆。
隻一眼,薑瑜曼原本不安定的心,就靜了下來。
正好此時上一組退下來,她站到了射擊點上。
同一時刻,另一組的傅海棠同樣拿起了槍。
馬老三湊到傅景臣身邊,“營長,你覺得嫂子這次能打幾環?”
樊強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十環。”
仿佛為了迎合他的話似的,
話音剛落,訓練場上響起了裁判的聲音。
周圍人看著排排站的女兵,眼花繚亂。傅景臣視野中卻始終隻有那一道背影。
上膛迅速,眼神堅定,她瞄準的技巧裡,有他們兩人的影子。
“砰,砰,砰。”
一共三聲,射擊結束後,裁判跑到目標靶處確認。
確認成績無誤之後,開始報數:
“十六師田蓉,九環,九環,八環。”
……
“驕陽歌舞團辛悅,五環,五環,四環。”
“文工團薑瑜曼,十環,十環,十環。”
“文工團傅海棠,十環,十環,十環。”
連續兩個女兵全十環!
報數結束後,訓練場內外鴉雀無聲。
他們沒聽錯吧?什麼時候文工團也出了這樣的能人了?還是兩個!這也意味著女兵射擊項目會出現兩個金牌!
在這樣的賽場上,能打出三個十環,還全是文工團的……反應過來之後,眾人沸騰了!
先不提鄭留疆如何眉飛色舞,反正蘇文箏徑直走下了主席台,直奔訓練場。
他們都如此激動,何況其他人?
文工團的人早就熱淚盈眶衝進了場內,薑瑜曼和傅海棠才摘下手套,就被她們撲倒在地。
“海棠,瑜曼老師,你們就是最厲害的,你們太厲害了!”魏晴像個八爪魚撲在兩人身上,扭來扭去。
其他人趕緊去扶她們。
總之,人人眉飛色舞,興奮溢於言表。
就連拿著金牌匆匆趕進來的蘇文箏都難得滿臉笑意,一邊遞給她們,一邊道:“全部十環,兩個金牌!給我們文工團長大臉了!”
傅海棠拿著屬於自己的金牌,笑得憨憨的。
薑瑜曼心裡惦記著事,朝後望了一眼。傅景臣果然站在入口處,正笑望著她。
看著手中的金牌,看著傅景臣,不知為何,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離開人群,薑瑜曼先是快走,接著小跑,來到了傅景臣的麵前。
一個上午、一個下午。同樣的兩個人,和差不多的位置。
四目相對。
薑瑜曼用手擴開獎牌上的繩,衝他微微挑眉。
傅景臣會意,伸手替她摘掉頭發上被撲倒時沾上的樹枝,接著俯身——
配合戴上了屬於她的獎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