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洪剛沒有躲避姥姥的捶打,一臉懊悔:“媽,我也不想這樣,我隻是……”
“你閉嘴!”姥姥喝住溫洪剛,“誰是你媽。”
說著,捂了一下胸口。
我趕緊把姥姥扶住,衝著溫洪剛怒喝:“這裡不需要你,你趕緊走。”
“快滾吧,要不是你,惠芳怎麼會出車禍!”大姨也斥責溫洪剛。
“溫先生,請你先離開!”杜文舟亦出聲。
“叫保安吧。”我冷道。
“我……”
溫洪剛話還沒說出口,手術室的門便打開了,護士和醫生急匆匆的走出來。
大姨趕緊迎上去:“醫生,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
“病人現在需要輸血,醫院庫存的A型血不夠了,你們誰是A型血?”醫生急問。
“我,我是A型血,輸我的。”溫洪剛伸出手臂,第一個回答。
他現在想重新追回媽媽,十分積極。
“好,你跟我來。”醫生說。
溫洪剛跟著醫生離去。
“要不我們都不是A型血,誰稀罕他輸血!”大姨依舊很生氣,“要不是他纏著惠芳,也不會出這場車禍。”
“當時也是我對惠芳保護不力。”杜文舟有些自責。
“杜先生,要不是你把惠芳推開,車子就直接從她身壓過去了,哪裡隻是被撞到了腿呢。隻怕人早就沒了。”
姥姥語氣感激,看得出來,對杜文舟很有好感,“還得謝謝你救了我們惠芳呢。都是溫洪剛那個挨千萬的糾纏惠芳,他哪來的臉啊。
真是不稀罕他的血。”
姥姥念叨著,杜文舟安慰著她。
“媛媛,你咋不給你媽輸血呢。”姥姥忽然問我。
我抬眼,嘴唇都有些哆嗦了:“親,親人之間不,不能輸血的。”
“哦,原來是這樣。”姥姥忽然訝聲,“媛媛,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擔心你媽媽啊。她會沒事兒的啊。”
姥姥說著握我的手,又驚聲,“媛媛,你的手好冰啊。來,姥姥給你捂捂。彆怕,彆怕,你媽媽隻是腿受傷了而已。”
姥姥搓我的手,一臉的慈愛。
我的心,卻在狠揪著。
媽媽是A型血,我是知道的。溫洪剛是A型血,我現在才知道。
他們都是A型血,怎麼會生下前世的我!
我是B型血。
兩個A型血的父母,是生不下B型血孩子的。
難道,我不是他們的孩子,還是,我隻是不是溫洪剛的孩子?
我心裡歡憂兼半。
我恨不得前世,與溫洪剛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萬一,我連媽媽的孩子也不是呢?
不。
哪怕我死了,我也依舊想是媽媽的女兒,是她唯一的小棉襖。
可我已經死了,沒辦法與他們做親子鑒定。
但有一點非常肯定,那就是,其中一人,肯定與我沒有血緣關係,是誰呢?
溫洪剛給媽媽輸了血,一個小時後,媽媽被推出病房,手術很成功。
但麻醉效果還在,媽媽神智有些迷糊,需要休息。
我借口還要回醫院上班,先離開了醫院,在車庫裡,我攔下溫洪剛的車。
雖然他給媽媽輸了血,但仍是被姥姥和大姨給趕走了。
杜文舟留下來陪著媽媽。
溫洪剛打開車門下了車,對我很客氣:“蕭小姐。”
我語氣淡淡:“我們談談吧。”
咖啡館,包房。
我和溫洪剛相對坐下。
我隨便點了兩杯咖啡,待服務員離去,關上包房的門後,溫洪剛扯了扯笑:“蕭小姐,謝謝你這段時間扮演溫媛,安撫姥姥的情緒。
她老人家剛做了手術,身體還很虛弱,受不得媛媛去世的噩耗,真是麻煩你了,蕭小姐。”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的語氣,還真像個慈父,聽上去,也讓人覺得,你對乾媽,還有姥姥關懷備至。但我知道的真實情況是,你當年被馮喜姝迷惑,拋妻棄子,對溫媛兩母女不聞不問,連生活費都不支付。”
“我那時是真的糊塗了,才會被馮喜姝引誘,我真沒想到她們母女竟然是這般的蛇蠍惡毒。”溫洪剛表情痛苦,“蕭小姐,我真的很後悔。
所以我現在想重新對惠芳好,我知錯了,我會加倍彌補曾經對她的傷害。隻可惜媛媛不在了,不然,我也會好好愛她……啊!”
溫洪剛一聲低叫。
我實再是聽不下去這麼惡心的言語,將杯中的檸檬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可惜,是涼的。
溫洪剛被潑得一驚:“蕭小姐……”
“這杯水,我是替溫媛潑的!”我怒道,“她從來沒有被你疼過,也不稀罕你現在的懺悔!男人負妻是慣象,但是,自己親生女兒不疼,卻疼彆人女兒的男人,卻是少見。
溫媛恐怕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才對她那麼冷漠,她慘遭意外,你才不流一滴眼淚!”
溫洪剛表情明顯一變,他本擦著臉上的水,在聽到“溫媛恐怕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時,動作明顯一滯。
他支吾:“媛媛當,當然是我的女兒。”
我浮了笑。
我非常確定,溫媛不是溫洪剛的女兒了。
剛才的話,我是故意說出來,試探溫洪剛反應的。果然,在關鍵詞部分,他有微表情,反映也不是驚訝,而是驚慌。
我不是溫洪剛的女兒,真是太好了!
前世我就奇怪,溫洪剛為什麼不疼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原來我和這個人渣沒有半點關係。
真是大快人心!
“溫媛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我朝溫洪剛微微傾身過去,語氣十分篤定。
溫洪剛語調都變了:“你,你胡說。”
我冷笑:“我和墨彥在查溫媛死因的時候,知道她的血型是B型。剛才你給乾媽輸血,你們兩個都是A型,你們生不出來B型血的孩子。
你這麼不疼溫媛,她隻能不是你親生的!”
溫洪剛表情大變,但隨之,有些淒淒的嗬嗬一笑,像是一種如釋重負:“是,溫媛不是我的孩子,她與我沒有血緣關係。”
聽到溫洪剛承認的話,我心中甚是開心:“那真是溫媛的幸運,沒有你這樣的人渣父親。”
“但她,也不是惠芳的孩子。”溫洪剛緊接著說。
這次輪到我口吻一驚:“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