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傅母打來這個電話的目的,她想我去勸齊墨彥撤銷對傅寒燚的起訴。
“阿姨,你不應該找我。”我低說。
“我知道璽兒,你肯定會說讓我去找趙小姐。可是,我覺得,你才是能勸動齊墨彥的那個人。”
“阿姨,我真不是。”
“璽兒,你聽我說。”傅母溫聲道,“那天,齊墨彥對阿鳳談起說要給你慶祝生日的時的安排,我其實在場,我全都聽到了。
他說他要在江邊放煙火,全城告白,向你求婚複合。他說起這些時流露出的真情,連我都感動。他對你應該是真心實意的,至於為什麼和趙小姐在一起了,這其中,恐怕有什麼隱情吧。
彆說阿鳳不相信他會放棄你,連我也不相信。
齊墨彥對你,是有感情的。”
“阿姨,我不知道齊墨彥為什麼會給你們這樣的錯覺,但他對我真的沒有感情。”
有的話,他也不至於和我離婚了。
“你應該去找杜阿姨。”
“找過了,如果他聽杜阿姨的,我也不會來找你了。”傅母的聲音突然哽咽,“璽兒,你就幫幫阿姨吧。”
傅母語氣裡的懇求,不忍讓人拒絕。
“好吧,我試試。”
傅母一下子歡悅:“謝謝你,璽兒。”
掛了電話,我還是猶豫了很久,才給齊墨彥發去信息——剛才傅寒燚母親找到我,想讓我當說客,勸勸你放棄對傅寒燚的起訴。
你能不能看在兩位母親交好的份上,與傅寒燚和解。
打完字,手指懸在發送鍵上好久,我才把消息發出去。
當看到字出現在對話框裡,我的心,莫明的跳起來,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情緒。
從來沒有像此刻般,害怕自己的消息石沉大海。
也從來沒有覺得,要發送一條消息,心情會這般的糾結和……忐忑。
忽然間明白一個詞的含義,那就是恃寵而驕。
被愛的人,真的會肆無忌憚,因為你知道,無論自己怎麼作鬨,對方都會哄寵你,遷就你,寬容你,你鬨,他笑。
而被放棄的人,得到的隻是對方的冷漠和無視。
分秒過去,齊墨彥沒有回我的消息。
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就因為傅母的請求,我就覺得自己真是能勸動他的那個人?
他一向孝順,連齊母都說服不了他,我怎麼能?
我太自以為是了。
我按著信息,準備撤回,一條消息卻突然出現——麵談。
我的心,砰的一跳。
他竟然要見我!
我猶豫著要不要答應,齊墨彥又發來消息——後天晚上秘宅見。
……
雖然江淮沒有住在秘宅裡了,但是宅子裡依舊留有保鏢看守。
當保鏢看到我的車子後,很自覺的打開了鐵花大門。
我駛入停下。
一個保鏢禮貌的替我打開了主駕的車門。
我下車,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蕭小姐。”保鏢微微頷首,“七少已經在等你。”
我看到不遠處,停著齊墨彥的邁巴赫。
穿過小道,我站在大門前,伸手按了門鈴。
門幾乎是立刻就開了。
齊墨彥站在門口,手上的繃帶已經拆掉,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閒褲,領口的兩顆扣子解開,露出鎖骨的一小片麥色肌膚,性感而又結實。
雖然一身休閒裝束,但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隼,讓人生畏。
“沒吃晚飯吧。”他輕聲問。
我搖搖頭。
“我準備了。”齊墨彥說完,轉身進屋。
我跟著進去。
他直接走到餐廳。
大大的餐桌上,已擺放好了食物。一盞銀質燭台上,燭光在微微跳躍,旁邊的花瓶裡,插著我最愛的花——香檳玫瑰。
鋪陳在牛排上的黑胡椒香味,在空氣裡彌漫。
他竟然安排了燭光晚餐。
“這晚餐,不太適合吧。”我說道。
我和他現在的關係,不適合在這麼浪漫的氛圍裡共進晚餐。
齊墨彥沒作聲,他已經走到餐桌旁,拿起醒酒器往兩個杯子裡倒入紅酒,倒了兩杯後,他才抬眼看我,語氣輕飄飄的:“過來坐。”
他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我隻得走過去,在他的對麵坐下。麵前一盤蔬菜沙拉,配著我最愛的檸檬蒜醬,上麵撒了些乾酪,十分有賣相。
“先吃飯吧。”齊墨彥說。
我拿起刀叉,切著盤子裡的牛排。
我們沉默的用餐,隻有刀叉偶爾碰撞的聲音。齊墨彥吃飯不愛閒談,我早已習慣餐桌上的這種沉默。但今晚的沉默卻帶著不同以為的氛圍,沉悶而又緊繃。
牛排五分熟,邊緣微焦,切開時粉紅色的肉汁滲出,是我喜愛的熟度和口感。
吃得快接進尾聲,齊墨彥才舉起紅酒杯,與我相碰。
“對不起。”他看著我沉道。
我浮笑:“所以這頓,頗具匠心的晚餐,其實是你特地向我道歉的?”
齊墨彥淡淡挽唇:“是。”
“道的那個歉?”我暗暗的握緊紅酒杯,沉道,“是為離婚,還是後麵的失約,或者是你與趙婧窈在一起?”
齊墨彥深深的看著我:“全部。”
我心紮了一下:“他們都說,你在我生日那天,安排了煙火和全城的告白,準備向我求婚複合,是真的嗎?”
這一切,我從頭到尾,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並未親耳聽到從齊墨彥說出來。
“不重要了。”齊墨彥淡淡回答我,“我已經與婧窈在一起。”
我的心,如墜冰窖。
是呀,他已經與趙婧窈在一起,我還去追問這些因果還有什麼意義?
無論真假,事實是,他選擇了趙婧窈。
“那我祝福你們!”我伸手過去,碰了齊墨彥手中的紅酒杯。
爾後,一飲而儘。
仰頭時,我深深閉眼,努力的控製淚水溢出。
人人都說他有難言之隱,我也曾這樣抱著幻想。在隻有我與他的場合,我以為能聽到他隻字片語的解釋,可得到的是他的肯定。
肯定他與趙婧窈的關係。
他沒有難言之隱,他隻有選擇。
我放下酒杯,語氣恢複了正常:“說正事吧。”
“我答應你,不起訴傅寒燚。”齊墨彥卻先聲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