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文武狀元郎(11)(1 / 1)

自古文死諫,武死戰。

言官因為君進言被殺,那是要流芳百世的,可如果言官本身就立位不正呢?

百姓們隻會說殺得好。

得知當今皇帝殺的都是貪官,壞官,危害百姓的官,乾開帝在民間的名聲就更好了。

乾開帝在位不足五年,年年減免賦稅,哪裡有災害,便立刻派遣官員開倉賑糧。

洪水雪災,流民都被安排妥當。

瘟疫封城,不放棄任何一個百姓。

雖然這些事大都是裴餘之著手解決的,但知人善任,已經是一位君主最大的美德了。

裴餘之每解決一處問題,都會不惜餘力的宣揚乾開帝的聖明。

這讓乾開帝越發信任裴餘之。

自古文臣哪有不愛名聲的?

在乾開帝眼裡,裴餘之解決的一樁樁,一件件皆是大功,被百姓崇敬是應有的。

可裴餘之卻甘願將自己的名聲隱在他之下,當真是忠心耿耿。

從不自傲,也不因功績卓著放肆,而是恪守臣下本分,一心一意為君分憂。

但實際上,是裴餘之知道,他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所有功績皆會被史書記錄,就算是在民間不顯又如何?誰還能改得了他既定的功績

更何況百姓又不是傻子。

在乾開帝看來,裴餘之是再完美不過的臣子。

忠心又能乾。

解的了朝堂大小事,還能為他賺銀子貼補國庫私庫。

乾開帝知道,裴餘之是拿“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來要求自己。

如此儘心竭力,更是為報他的知遇之恩。

這讓乾開帝十分自得,毫不吝嗇展現自己對裴餘之的偏愛。

就像今日。

乾開帝正在上早朝。

“諸卿請看這為何物?”

眼瞧著大小事情都已得到解決,是該宣布退朝了。

乾開帝略帶得意的朝一旁的太監招了招手,太監立馬奉上一個玉盤。

上麵是大臣們從未見過的水果,瞧著晶瑩剔透,看著就像是好吃的。

朝堂上的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留下來的老臣們知道這恐怕又是裴知州送來的新奇玩意。

果然,在有大臣十分捧場的詢問這是何物後。

乾開帝就得意的開口了:“想必諸卿是沒有見過的,這是汾州特產,餘之發現的新品種,入口即化,味道軟糯香甜,冷藏保存可保持月餘。”

“確認此物可食後,餘之便叫人快馬加鞭送了過來,又寫信給朕,讓朕為此物命名。”

他環視下方文武百官,“諸卿以為此物取何名為佳?”

下方大臣裝模作樣的議論一番,最終還是由乾開帝拍板決定。

“諸卿取之名字,寓意甚好。”

誇過之後,乾開帝開始轉折。

“不過此物既是餘之所發現,名字還是要經由餘之同意才是,等下朝後朕修書一封給餘之,問過餘之意見再做決定。”

下方大臣麵麵相覷,感情他們討論了個寂寞唄。

一時之間心中酸澀。

有前朝“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今上最是討厭這種取巧進獻的事,覺得費財費力,下令嚴禁這種作為。

但這事兒落到裴餘之身上,在皇上嘴裡,就成了對他的一片赤誠之心。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下方的李彥悄悄的瞧了那東西一眼,掩下眼中的得意。

你們都不知道吧?餘之也給我送了一筐,雖然還在路上。

和李彥有同一想法的還有好幾人,都是和裴餘之的同年,關係甚佳。

以及張進士的父兄,裴餘之因著張進士的關係和張家一脈關係親近。

雖然東西還未送到,但是信已經到了他們手裡。

他們看著皇上得意的樣子,心裡暗爽。

嘖,你以為是你獨一份嗎?

就這樣,又是雞飛狗跳的三年。

來回六年,足夠清除朝堂上的毒瘤。

三年,也足以宋子安武裝一支軍隊。

乾開七年,息國再次劫掠邊境百姓,甚至囂張的要求邊市免稅,綢絹再加三成。

大魏厲兵秣馬準備多年,乾開帝正琢磨著找個什麼理由對息國開戰,把柄就直接撞了上來。

這幾年有裴餘之在暗中封鎖消息,清除息國在大魏的探子,息國對大魏近些年的變化知之甚少。

雖然知道大魏換了新的皇帝,但多年以來的固定思維讓他們以為大魏依舊軟弱可欺。

乾開帝忍了這麼些年,大手一揮,直接任命宋子安為大將軍,以十九歲的年紀當三軍總帥。

宋子安奉命出征息國。

裴餘之外放三年之期剛到,就被乾開帝馬不停蹄的召回京城。

大手一揮,直接給了裴餘之一個三品文官位。

要知道,大魏的文官晉升空間小的可憐,三品文官,是多少人死後才能被追封的品階。

但裴餘之的功績是實打實的,皇上對裴餘之的寵信也是實打實的。

雖說裴餘之年紀還小,不過二十有二,但他進入官場也有六年。

資曆雖然和之前的文官比起來淺,但和已經被乾開帝犁了幾遍的百官比起來,甚至說上資曆老了。

都知道裴餘之和宋子安現在是皇上心尖尖上的愛臣,百官倒也不敢有異議。

隻是難免在心中將裴餘之和宋子安做比較。

這一文一武的注定不可能和平相處。

也不知道皇上會偏向誰一些。

前方戰報屢屢傳來,都是大捷。

安國公府的處境更為尷尬了。

他們迎回來的真世子如今剛剛中了三甲進士,雖說十九歲的進士也很厲害了,可有裴餘之十六歲三元及第的珠玉在前也算不得什麼。

以及宋子安的橫空出世。

京城的上層貴族誰不知道宋子安是曾經的小公爺。

對於當年那場鬨劇也很有印象。

如今……

安國公不是沒有去找過宋子安,但都被宋子安拒之門外。

宋子安的話說的很明白:“十二年的養育之恩?我也沒感受到什麼親情,彆拿這一套來威脅爺。”

“要說物質金銀,我已經翻了倍送到了國公府,如今我們說好聽點是兩不相欠,說難聽點,再來招惹爺,我的鞭子可不認人,爺也不介意教你們做人。”

“你們該知道我的脾氣的。”

三年的軍旅生活,三年的官場生涯,沒叫宋子安移了半點性情,之前勢弱壓著自己的脾氣。

如今憑著自己又回了高位,宋子安桀驁跋扈的性情也又回來了。

但在乾開帝眼裡,這也不過是真性情和單純而已。

誰叫宋子安常常在乾開帝那裡訴苦,說自己怎麼委屈,對乾開帝也是一派恭敬,從不逾矩。

乾開帝一貫威嚴,連皇子公主都不敢多親近,反倒是宋子安混不吝的,敢和乾開帝玩笑。

在乾開帝這裡,宋子安就是孩子心性,稚子玩鬨。

誰要是去皇帝那裡告上宋子安一狀,反倒是會被乾開帝罵個狗血淋頭。

直言他們和一個孩子計較也不顯得害臊

讓被宋子安教訓過的官員肺都要氣炸了。

不知道宋子安給皇帝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一向賞罰分明的皇帝三番五次的維護。

他們在心中暗想,這份榮寵恐怕是裴餘之都不及,也不知道這兩個對上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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