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倭國不滿意大封的賞賜,對使臣口出狂言。甚至扮作海盜劫掠大封的官船和商船!
百姓們氣炸了!豈有此理!
他們是大字不識一個,但他們知道是誰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是太上皇和陛下。
如今兩位好皇帝都被倭國刺殺!誰能忍!沿海百姓氣勢洶洶,拿著農具菜刀就準備漂洋過海。
恰在此時,一艘客船很湊巧的也要去倭國,如此,一艘載滿彪悍邊民的船就順利到了倭國。
留守在倭國的士兵也聽到了傳言,對來勢洶洶的百姓隻做看不見。
一批又一批,沿海本就民風彪悍,尤其是熱帶地區蚊蟲蛇一類的極多,醫毒不分家,那裡的百姓多少會使些。
隻謔謔的倭國元氣大傷,浮屍一地。
“我呸,要是我們兩位皇帝陛下出了什麼事,老子要你們倭國陪葬!一個活口不留!”
彪悍的漢子呸了一口,眼中滿是憎惡。
亂世的百姓是最淒慘的,漢子年少時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兄弟全部餓死,四處流浪漂泊。
後來當今太上皇招兵買馬,平定四方,召集流民進行屯田,他也去了,太上皇允許他們有自己的土地,讓他們有了立身之本。
再然後太上皇成了開國皇帝,輕徭薄賦,休養生息,讓他們有了喘息之機。
漢子靠著分得的幾畝良田賺了些錢,又置辦了一些生意,娶了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
孩子日漸長大,他正痛心於商戶子無法參與科考,最新的條例就傳了下來,允許商戶子弟參與科考,甚至開辦了很多啟蒙學院,給了他希望。
之後他妻弟得罪了縣令,被以莫須有的罪名下了大獄,剛好趕上當時的太子生辰,被大赦天下放了出去。
後來當今聖上嚴打貪官汙吏,那縣令下了大獄被斬首,他們的仇得以解決。
後來這兒有了洪災,大水淹了他們的家,是當今聖上第一時間派遣人進行援助,讓他們乾活建房子,一日兩餐,還給工錢。
又修律法,廢除了很多輕罪重罰的條例,讓他們不再戰戰兢兢……
兩位陛下的恩惠說也說不儘,漢子隻知道,兩位陛下是頂頂好的皇帝,是對他們很好很好的皇帝,是把他從低穀裡拉出來,把他一團糟的生活整理好的好皇帝。
那是盛世明君。
可如今呢!兩位陛下竟然因為這撮爾小國的刺殺生死不知!
他們那麼那麼好的兩位陛下,該是得天眷顧之人,是要長命百歲的。
思及此,從亂世走過來的漢子也紅了眼,隨手抄起一個大石塊就砸了過去。
傷了陛下,傷了他們的希望,都該死!
這是所有封朝百姓的想法,這大抵就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將人民放心上,人民將你高高舉起。
前朝不得民心,民間隻有為兩位陛下祈福之聲,沒有引起混亂,但聽說當今聖上沒有子嗣,不由讓百姓心中惶惶。
他們可能沒多少見識,但是他們知道,皇位的繼承如果有動蕩,那定然是動搖國本甚至有可能牽連他們的大事。
京城,皇宮。
因著太上皇和皇帝“身負重傷”,早朝自然是不能如期舉行。
而此時,性命垂危的兩位帝王正在乾清宮裡品茶下棋,好不愜意。
周懷瑾也在,不過相較於太上皇和裴餘之的放鬆自如,他則格外拘謹。
“父皇,昭明贏了。”裴餘之落下最後一子,含笑開口。
太上皇雖然輸了,但依舊一臉自豪:“昭明的棋藝是越發精進了。”
“周卿可要來上一局?”裴餘之看向周懷瑾。
周懷瑾對此並不精通,隻能苦笑推拒。
“大仇得報之後,你當如何?”
周懷瑾聽到裴餘之的問話,默默不語,因為他也不清楚。
“朕有意重新梳理曆法,待倭國事了,周卿不妨來主持此事。”
周懷瑾下意識起身謝恩,被裴餘之擺手製止。
年輕的帝王顯然是早有主意:“朕知曉周卿對海外一事頗為了解,周卿既拿出了海外輿圖,不妨將重心放到海外。”
“務必將我封朝文化散入世界。”
周懷瑾渾身一震,抬頭看向裴餘之,觸及他眸底毫不掩飾的野心。
裴餘之的聲音很平靜,但落入周懷瑾耳中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周卿,若是千百年後,整個世界無論如何分分合合,所有地域說的都是我大封語言,寫的是我大封文字,永遠以我中原王朝為正統...”
周懷瑾順著裴餘之的話稍稍一想便覺渾身顫栗,激動到無以附加,那將是他畢生所追求的——將世界發展成中國的家。
讓世界隻有一種語言,隻有一種通用貨幣,隻有一個正統。
那是多麼美妙,並且觸手可及的未來。
看到周懷瑾眼中重新燃起的熊熊火焰,裴餘之微微一笑,如果沒有目標,那就再樹立一個目標。
“那麼,就先從編撰曆法開始。”
裴餘之側頭看向周懷瑾:“朕欲以始皇統一之年為世界元年,周卿以為如何?”
“微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
幾個月後,隨著事情的進一步發酵,留守在倭國的封朝士兵不得不開始組織維護秩序。
不能再縱容百姓一直過來了,再來一些百姓打殺一番,倭國挖礦的人都不夠了!
現成的勞役不用,難道要征調他大封百姓乾這些苦力嗎?
但很顯然,百姓們並不領情,一個個被士兵拿著武器攔在外麵時還不停的罵罵咧咧。
周懷瑾坐船到了倭國,看到倭國現狀後,身心愉悅,乾勁十足的開始了他下一個目標。
等幾位親王們回來,氣的領著一隊人馬又在倭國的領土上碾了幾遍。
他們當然知道大哥沒有受傷,大哥信裡說的清清楚楚,但惹了大哥生氣,讓大哥不惜以自身犯險也要除掉就是不該。
等氣消的差不多了,他們這才匆匆往京城趕。
等他們到皇宮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心心念念的大哥被一群小崽子們圍著——那是他們的便宜兒子們。
幾位親王王爺:有種出去一趟被偷家的感覺。
“大哥~”
仗著裴餘之的偏寵,裴安直接擠進包圍圈,不動聲色的把一群小崽子推的遠了些。
老二,老三,老五,老七,老八,老九他們也有樣學,把自己的崽子和其他兄弟的崽子擠到一邊。
都是幾歲大的娃娃,被一眾無良長輩氣的哇哇大哭,雖然說小孩子聲音清脆,奶聲奶氣的,但齊齊大哭也著實刺耳。
殿外候著的乳母宮女連忙進來一一安撫,裴餘之示意他們將孩子抱下去。
“瞧你們這樣子,是還沒有洗漱便直接過來了吧。”裴餘之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弟弟們。
臉上眼中滿是心疼之色:“都瘦了,辛苦了。”
有大哥安撫,這些本就沒有怨言的王爺們一個個傻樂,心裡甜滋滋的。
裴鈺搶在其他弟弟發言前道:“能為大哥分憂,是我畢生所求,又怎麼會辛苦?”
成功的得到了裴餘之欣慰又心疼的目光,叫其他兄弟咬牙切齒。
一個大老粗,裝什麼裝?你辛苦到哪兒了?每天帶著士兵出去巡邏溜達,可不是要比他們黑一些,看著辛苦點。
裴餘之催促他們趕緊洗漱一番,晚上有家宴。
家宴直接在乾清宮主殿舉辦,沒有什麼朝臣宗親,隻有太上皇和裴餘之以及他的一眾弟弟們。
都喝的有些多,喝多了事兒就多,新仇舊怨的,你揭我的短,我揭你的短,你踢我一腳,我踹你一下。
然後拉拉扯扯的,搖晃著走到他們大哥麵前委委屈屈的告狀。
“沒出息。”太上皇冷哼。
但到此時,他也不得不承認,也許他一貫的防備是錯的,他的這些兒子好像真的和其他皇家的兄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