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那些垂頭喪氣地被押上軍車的士官或者指揮官,甚至不同於那些被命令解除武裝的士兵。
那一隊在銀行裡一直掩護著所有平民撤離,而且護送著他們來到封鎖的警戒線的附近的小隊此刻無疑心中充滿了激動和興奮。
“川誠隊長!我就知道咱們做的肯定是對的!”
而那些跟著川誠剛剛甚至和封鎖街道的士兵發生了衝突的小隊士兵就一臉興奮和榮耀。
“哼!這下看誰才是對的?啊?!”
石原川誠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
對於山田和自己小隊裡開始歡呼勝利的家夥,石原川誠額頭上的青筋就跳了跳——
這群夯貨,明明連老子被換了都沒看出來!還自己是對的,對個屁!
不過,不論是出於扭轉輿論的目的,還是向工藤優作證明GSSRA裡依舊存在正義的力量。
甚至隻是單純地因為他們的英勇行為。
這些英雄們就受到來自記者和那些獲救者們一致的感謝和歡呼。
而在隊員們疑惑的目光中,自己的隊長就突然立正朝著天空的一個方向敬了一個禮。
“立正,敬禮!”
身後的隊員們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就壯懷激烈,帶著對於自家隊長的崇敬之情學著自己的隊長向著後麵忙碌跑動的醫生護士們同樣敬了一個禮。
這群夯貨!
抬頭看了一眼夜空,石原川誠露出了一個真誠而充滿感激的笑容。
雖然當時一醒來就麵對著自家隊員們期盼的神色讓自己有些懵圈,但這個男人在心裡就深切地感激一個人,感激那個幫他下定決心,讓“他”有勇氣做出這樣抗爭的決定的人。
臉上最後僅剩的猶豫就在隊員們的簇擁下變成了釋然的笑容,悄悄把口袋裡那一張帶著基德指紋的,那張卡通笑臉的卡片往兜裡塞了塞。
——自己還是到時候找個地方燒掉好了。
……
“今夜,可以稱作是一個流星雨的奇跡,在米花支行發生了這樣劇烈的爆炸後,在石原隊長的努力下,33名百姓全部獲救!”
“沒有一人死亡,甚至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最後一名處於危險中的傷者也脫離了生命危險!”
電視塔上,紅子和基德就靜靜地站在平台上,身邊那個小小的屏幕就顯示出他們努力的結果。
尤其是看著屏幕裡顯示出來石原川誠的動作,黑羽快鬥笑了起來,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小泉紅子。
“看樣子我說對了,紅子?”
“是啊是啊,就像你忘了把東西交給柯南那個孩子一樣。”
紅子癟癟嘴,她還以為快鬥會因為自己這次少有的失誤而不得不重新去偷走自己遺失的預告函呢!
有些訕訕地笑了笑,快鬥的語氣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這不是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嘛,一定是你一直在我耳朵旁邊喊要塌了要塌了——”
紅子的手裡已經冒出了火光,“黑羽快鬥!”
隻有在這一刻,這兩個高中生才終於因為這個圓滿的結局而顯現出他們孩子的本質。
一陣小小的打鬨就隨著一陣輕快的笑聲出現在平台上。
而隨著【循環】的結束,正在實驗台前組裝著什麼東西的阿笠博士眼疾手快地將從自己臉上脫落的麵具一把撈住。
手裡的麵具和自己尚未被重置的記憶已經說明了第二個案件的結果,阿笠博士的胡子甚至因為高興而有些微微發顫。
我就知道!柯南那個孩子絕對能成功的!
不過——
看著麵前組裝了一半的滑板,阿笠博士撓了撓頭,他還打算讓另一個自己直接幫自己搞定這個發明的呢!
不像原本的滑板隻具有一個加速的功能,考慮到未來柯南會麵對的危險,阿笠博士其實打算將其視作一個“載具”來進行改造的。
比如可折疊和輕量化來方便柯南隨身攜帶,最好還要防彈,然後除了加速功能如果能同時具備加速或者追蹤功能。
——這就是柯南這次沒帶上滑板的根本原因,而阿笠博士原本打算借助“偽裝時間線”的完全人設來做成這件事的。
他當時編輯記憶和暗示可花了很久呢!
現在看來隻能嘗試聯係一下聯盟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等等,阿笠博士又有了一個點子。
也許還能看看能不能多幾種變形模式,比如臨時變成無人機或者滑翔翼,嗯,最好還能加點非致命武裝……
“叮鈴鈴——”
電話又響起來了,阿笠博士都不用看就能猜到是優作的電話,他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裡的動作。
行吧,優作比交通工具還是重要一些的,看看自己這次還能暗示些什麼消息過去吧。
……
在緊急的搶救以後,幾乎所有的病人就立刻被轉移到了附近醫院裡。
小蘭已經清醒過來了,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一旁的小五郎沒有醉醺醺的了,他一臉嚴肅,認真地聽著醫生告訴他未來一段時間裡自己應該讓小蘭注意的地方。
“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大礙,她很幸運。”
醫生看了看手裡的片子,現在他甚至同樣認為這是一個奇跡了。
“原本我們還以為她因為爆炸傷到了內臟,畢竟剛剛的她的狀態確實很不好,但現在看來,隻是肋骨骨折了幾根,然後肺部有點內傷,需要休整,未來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就好。”
對於毛利小五郎來說,這個坐守在電視前一整天的糊塗偵探就坐在電視前,然後一邊灌酒一邊等待洋子小姐的新節目。
“哎呀!洋子小姐”
當時,手中的酒瓶就隨著毛利小五郎有些醉醺醺的狀態一下子磕到了遙控器上。
然後,電視機上的節目就因為壞掉的遙控器在幾個電視台之間跳來跳去。
“可惡啊!”
就在毛利小五郎站起來打算看看能不能修一修遙控器的時候,身後的電視裡就傳來了水無憐奈熟悉的報道聲。
“……流星雨的奇跡……米花支行……爆炸……”
不知道是一下子記起來小蘭今天就是去米花支行補辦存折而嚇得酒醒,還是壓根就沒有醉過。
這個糊塗偵探立刻就跑下事務所的樓梯,然後攔下一輛恰好路過這個少有行人街道的出租車。
“米花醫院!要快!”
……
病房裡,不久前水無憐奈的報導就在日賣電視台的頻道上重複的播出著。
心不在焉地聽著房間裡電視的廣播,小蘭的手無意識地揪住了病床上的被單,水無憐奈的那句話就在腦海裡響起。
“流星雨的——奇跡嗎?”
她在心裡默默地為新一祈禱他的安全。
很快,毛利小五郎就接到目暮警官打來的電話了。
而幾乎在小五郎放下手機的瞬間——
“爸爸!新……柯南怎麼樣了?”
“那小子沒啥大礙,目暮警官說他已經派人把他送過來了,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了吧!”
在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後,毛利蘭內心稍稍鬆了一口氣,她的目光就因為柯南很快就到醫院的消息而投向了窗外。
今天的月相並非是月圓而是半月,此時此刻,毛利蘭的內心就像那輪一半昏暗一半明亮的月亮一樣。
雖然得到了新一安全的消息。
但不知道為什麼,毛利蘭心中的預感就在告訴她新一的感受,小蘭便能清晰地感受到新一此刻的心情——
新一現在內心的痛苦、憤怒,還有悲傷……
看著毛利蘭的樣子,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瞬,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將那句“討厭的偵探小鬼”脫口而出。
這個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
“小蘭,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有時候也想過向著你媽媽傾訴……”
“小蘭姐姐!”
隨著一道熟悉而急切地童聲,病房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了。
“柯南!”
小蘭的視線立刻轉回病房門口,緊接著她立刻就因為柯南的樣子怔住了。
隻見柯南的眼眶微微泛紅,他的手臂和膝蓋上滿是擦傷,還有那雙眼睛……
那有些狼狽的樣子就讓她心裡一緊,讓小蘭就忍著疼痛撐著床沿坐起身,然後朝著柯南伸出了手。
下一秒,帶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那個小小的身影就撲到了她的懷裡。
毛利蘭的神情柔和下來。
如果是工藤那個家夥,一定會倔強地說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吧……
甚至如果是過去的自己,也一定又會因為他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而賭氣地推開他吧……
但這一次,她就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將懷裡的新一摟得緊了些。
腦海中不停報警的預感好像此刻也偃旗息鼓了,那些關於真相的猜測、那些讓她隱隱不安的感覺、剛剛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毛利蘭就都不想去深究了。
至少自己現在想抱住新一,就能大膽地這樣做了。
稍稍低下頭,小蘭把頭輕輕輕輕地貼近懷裡的柯南,柔軟的發絲就輕輕拂過柯南的額頭。
她的安慰聲就如此的柔和而溫暖,像是在哄一個做了噩夢的孩子。
“柯南,我都聽目暮警官說了哦……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懷裡的小小身影微微一顫。
小蘭就能感到柯南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她的衣袖,感覺到他在自己懷裡微微的顫抖,甚至能聽到那低微的,有些壓抑不住的哭聲。
她的眼神就更柔和了一些。
也許這樣也已經很好,就足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