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歌推著陸秋很快就回到了車旁，她又將骨刺塞回陸秋手裡。
一開後備箱，捏著骨刺的陸秋就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夏晚歌今天說要借一個後備箱比較大的車，也還好剛才上車的時候沒有往後看。
對，沒錯，夏晚歌準備的紙紮人是精致了，五官衣著活靈活現，黑暗中猛地一看就像是一個人躺在那裡。
“先燒手機吧。”夏晚歌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把手機放在中間點燃。
手機確實是三折疊手機，要不是陸秋知道這個是紙做的，甚至以為這個是模型機，真的太像了。
陸秋有點兒好奇兩方是怎麼交互的，於是抿唇伸手，握上了陰石，一瞬間周遭的景象全都起了變化。
他們兩人周邊圍了各種奇形怪狀，死法各不同的鬼，全都白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盯著中間的火堆看，有幾個看樣子，應該是夏晚歌要點對點送貨的，外圍層層圍繞的一圈，應該是看熱鬨的。
他也看見了那個頭朝地的奶奶。
看到後陸秋閉了閉眼睛，其實夏晚歌有時候說話挺委婉的。
這哪是頭朝下，要不是夏晚歌說那是頭，他都很難從那些碎片裡看出來。
遠處的路是大量的人流，鬼群比肩接踵，以各種各樣的姿勢在人流、不、在鬼流中移動，道路兩邊還有許多攤位，還有鬼停下來買攤販上的東西，很是熱鬨。
陸秋一回過頭，就和一個麵無表情的人頭對上，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向後了點兒，才發現是個身子提著一個頭，而那個頭正好奇的盯著他看。
緊接著，頭上的嘴就動了，“乂？這個人好像看到我了哎。”
夏晚歌頭也不回道：“哎，那個提頭的，你離他這麼近，嚇到他的話，你會倒黴的。”
她的話音剛落，陸秋就見到那個提頭的人莫名踉蹌了一下，他手裡的頭莫名的就滾到了身後鬼群裡，很快就被鬼踢著到了路中央，幾乎要看不見。
陸秋就看著隻剩下身子的鬼摩挲著出去撿頭
他閉了閉眼睛。
他就不該看，手賤什麼？非要拿陰石，現在拿到了再鬆開，自己腦海裡的幻想更恐怖！
不過也好，被提頭鬼這麼一嚇，周邊的阿飄們全都離他遠了一點兒，甚至他掃過去，那些慘白的麵無表情的臉都會硬生生擠出一點兒微笑給他看。
陸秋收回視線。
還不如不笑。
更詭異了。
“怎麼樣？”夏晚歌將手機燒完，轉身看他，表情揶揄，“你應該不害怕吧？”
“自然。”陸秋淡定道。
“那就好。”夏晚歌丟了手裡的棍子，往旁邊讓了讓，陸秋就看見一個三折疊手機懸在空中，周邊有突然衝出來的小鬼想要搶，但到了圈邊就被彈走。
還不待陸秋多看看，他就聽見夏晚歌笑著道：“這邊街區都還是比較完整的，等會兒咱們還要去彆的街區，那邊就是一半一半的了，不過你也不怕。”
陸秋：“......”
他終於明白了進退兩難是什麼意思了。
夏晚歌掃了一眼周邊的小鬼，在圈裡開始寫李大爺的名字，然後用腳在圈的一邊一蹭，李大爺就進了圈中拿到了手機。
“李大爺，你兒子都跟我抱怨了，你托夢的時候能不能彆‘手機’‘手機’‘手機’的重複，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急事。”
拿著新手機的李大爺道：“我這不是怕他忘了嘛。”
說著，李大爺就要出圈，夏晚歌擋了他一下，然後抽出了陸秋手裡的骨刺插在地上冷聲道：“周邊的都聽好了，我送出去的東西，誰都不許動，要是我發現我送出去的東西落在彆的地方，那就彆怪我手下不留情！”
說罷，夏晚歌反手將骨刺插進了一個不停撞圈想要搶奪的野鬼上，瞬間野鬼身上所有的氣息就消失不見，被骨刺吸納。
做完這些，她淡淡的將骨刺又塞回陸秋手裡，“也彆跟我說什麼認識管事的，當年我殺穿了一條街的事情，你們都去打聽打聽就不會做傻事了。做人傻可以做鬼，做鬼了還在犯糊塗，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冷聲說完這些，夏晚歌又恢複了笑容，親切道：“好了，圍觀的都往後退一退，有需要的直接說，我比較需要玉石，碧璽這些，你們遛彎的時候遇到過就報地點給我，我到時候燒你們需要的東西給你們，我這邊信譽保證。”
說完，夏晚歌對李大爺道：“李大爺出來吧，可以去炫耀了，妥了。”
李大爺拿著手機飄出了圈子，“我就喜歡跟你合作，童叟無欺，下回我還給我兒子托夢，你等著，我也要大奔。”
陪著夏晚歌將這邊一波處理完，她開車準備去另一個地方，陸秋在問清楚這次還是送貨後，再三表示自己太困了，要稍微休息一下，並且把骨刺和陰石都堅決的還給了夏晚歌，以及把這次帶出來的玉石全都給了她，確保了她的安全。
夏晚歌沒辦法，隻能自己出去找鬼送貨。
沒多久夏晚歌就回來了，陸秋依舊堅定的拒絕了對方的再三邀請觀看燒紙的項目，並且多次表示自己有點兒累了，隻想在車上休息，以及反複強調自己不是害怕這些，僅僅是疲憊了而已。
最後在夏晚歌好奇的詢問他是不是腎虛了時，陸秋精神飽滿的下了車，目不斜視的看著對方將一個又一個東西燒完，然後上車換地方。
一直到天蒙蒙亮，夏晚歌再回到車上時，轉身道：“老板，咱們回去休息，晚上等天黑了再出來。”
“還是送貨？”陸秋開口問道。
“這回不是了。”夏晚歌道，“這次是找陰鈴，徹底解決大橋的事情。”
說著，夏晚歌將骨刺在手上轉了轉，“以前就前輩們說乾這一行需要一個趁手的法器，今天用了之後才發現，有法器就是不一樣，都不用畫符了。”
“你不會把我從橋上扔下去吧！”
“怎麼會。”夏晚歌笑著道。
說完，她轉頭看見陸秋還盯著她看，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真不會！”夏晚歌連忙道，“你可彆瞎想啊，這個真不會。”
看著對方篤定的表情，陸秋放心下來看了眼窗外的景物，“到我那裡去休息吧，晚上一起出發，省的你再來接我。”
以防她再準備什麼他不知道的裝備，然後被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