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秋又飛了幾個紙飛機過去,不愧是運氣好,不管離的再遠,每次那個用紙幣疊成的紙飛機都能精準的落在對方的船尾。
夏晚歌一腳把紙幣踹進河裡,一邊劃船,一邊喊:“你大爺的!你大爺的!”
“什麼?!你說什麼?”陸秋將最後一個飛機飛過去,看見又穩穩落在船尾後,他從橋上跳下,落在了正在穿過橋洞的小船上,坐穩後他淡定道,“我沒大爺。”
夏晚歌瞪了眼對方,將手裡的杆子直接丟給了陸秋。
真的是,讓你早點回去你還不肯了,運氣好了不起?
哼,運氣好還真了不起。
陸秋見好就收,拿到撐杆也不多說什麼,立馬開始劃船,他看了夏晚歌好幾眼,正準備說些什麼探一探對方口風時,就看見對方往船頭一坐,開始往他身後丟元寶。
陸秋:“?!?”
原本都要散了的鬼怪在看到元寶後,比剛才更興奮了,立馬呼朋喚友衝了過來,陸秋瞅了眼身後那一雙在狂蹬,且隻有半截的腿,不由加快了速度。
由不得他不快,他隱約還瞅見了一副假牙在水上漂,這誰能不害怕?!
可他劃船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夏晚歌扔的東西的誘惑,身後聚集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還有河裡的東西直接扒著邊要爬上來。
水很清,能夠清晰的看見船底聚集了越來越多一團一團像是頭發的東西。
“夏晚歌!”陸秋抿唇。
“我也沒大爺。”夏晚歌歪頭眼神促狹著將手裡最後一個元寶丟進河裡,抬手在船上貼了一張符紙,“也沒有二大爺。”
符紙的作用很明顯,一些想要跳上船搶元寶的鬼怪在即將要觸碰到船時全都快速的離開了,甚至爭搶時有元寶掉落在船的周圍,它們都不敢再靠近了,效果立竿見影。
見到沒鬼怪追了,陸秋將撐船的東西先放下,坐了下來。
他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心率,說實話,他也挺震驚的,居然這樣都沒有醒來,果然有些東西見著見著就習慣了。
遠處唱戲的台子依舊在繼續,隻不過戲台子前的魂隻有零星那麼幾個。
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是對的。
等坐下來時,陸秋又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指了指船,“破的?”
夏晚歌點了點頭,“你拿腳先堵一下,也不大。”
陸秋:“......”
“等堵不住了呢?”
夏晚歌淡定道:“你拿腿撐一下,反正河也不深,你個子高。”
陸秋:“???”
他的腦海裡突然想到了以前在過年時,看見的秧歌隊裡那些將船架在腰上敲鑼的老奶奶們。
所以那些都是寫實,不是寫意?
正準備再說些什麼時,戲台子上的唱腔一變,變成了他們之前聽到的《連環記》,夏晚歌立馬給了陸秋一個眼神,做出了一個自己要到河裡的手勢,陸秋收起了玩鬨的神情,鄭重的點了點頭。
夏晚歌一個翻身落水,飄在河麵上,確保自己的耳朵沉浸在河水裡,她感覺自己和船馬上要越離越遠時,她趕忙伸出手,還不等她說話表示,手被陸秋緊緊握著,瞬間她就跟陸秋的船保持同步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跟陸秋配合起來是真的得心應手,有時候她一個動作對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默契到無話可說。
陸秋握著夏晚歌的手,看見她閉眼飄在河麵上,雖然知道靈魂狀態的她不會感覺到冷,但心裡還是有些心疼,隻想快一點解決這件事,雖然不知道破船沉了會怎麼樣,但現在還是不要讓它太快沉的好,想了想他乾脆躺在船上,用後背將裂縫堵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夏晚歌以為鈴鐺不會響了時。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夏晚歌終於聽見了水流中鈴鐺的響動的聲音,她捏了捏陸秋的手,陸秋輕輕敲了敲船壁做回應。
夏晚歌一個翻身快速的朝著鈴鐺響動的地方遊去,陸秋起身劃船跟上,讓船懸浮在她的上麵,以應對不時之需。
夏晚歌在水麵徘徊了片刻,在鈴鐺又一次響起時,一個猛子紮了下去,不停的往下遊。
水看起來不深,但直到看見夏晚歌往下遊了,陸秋才發現這個河水起碼有三米往上了,他不由得心裡有些緊張,隻希望她能快點找到。
夏晚歌順著一路沉底,搜尋了一圈沒有瞧見,正準備返回時,河底的一個石塊動了動,露出了被它擋住的鈴鐺。
她快速遊了過去,將鈴鐺周邊的泥土扒開,露出了卡在岸側淤泥中間的鈴鐺。
鈴鐺隻有一個,有半個手指長,一半陷在泥裡。
陸秋也瞧見了卡在角落裡被夏晚歌刨出來的鈴鐺,見到東西找到了,他稍稍鬆了口氣,可還沒完全鬆懈,河底就發生了異變。
就在夏晚歌捏住鈴鐺拽出來,正準備向上遊時,一隻手驀地從泥裡伸出來,手指有力骨節猙獰,仿佛要抓住搶鈴鐺的人!
陸秋心底一緊,正想著趕緊將夏晚歌拉上來!
可下一刻,他就看見夏晚歌對著朝她伸來的手,給了一個大大的“givemefive”,還朝它揮了揮表示再見。
陸秋:“......”
對方顯然不能對這個擊掌滿足,於是手又伸出來一些,抓住了夏晚歌的衣角,夏晚歌擰眉,抽了一張紙幣遞過去,將對方的手握好,還輕輕的拍了拍。
手又張開了,朝著鈴鐺伸過來。
夏晚歌又塞了張紙幣過去。
手張開。
夏晚歌塞元寶。
再張開。
夏晚歌將骨刺抽了出來。
手默默的縮了回去。
夏晚歌滿意,欲往上遊。
可泥底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夏晚歌沒辦法,又下去,戳了戳泥土,很快手又出來,並且遞出來了一張滿是血痕的手絹。
不好吧
夏晚歌把對方捏著手絹的手推了回去。
對方依舊鍥而不舍的將手絹遞了出來,然後又傳來嚶嚶嚶的啜泣聲。
沒辦法,夏晚歌將手絹接了過來,又給了對方一個紙幣。
這個時候對方才將手徹底收了回去。
她浮出水麵,陸秋一用力將她拉了上來。
夏晚歌甩了甩身上的水,看了眼鈴鐺又看了眼寫了血字的手絹輕歎了一聲,“npc發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