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麼話一直這麼多??”剛子怒了,指著夏晚歌。
“珍惜話多的我吧。”夏晚歌靠著牆緩緩滑了下來,坐下。
如果她現在正常,就沒這個村子什麼事了,如果她現在死了,也沒有這個村子什麼事了,隻有她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大家才都能活一活。
“我的包你也翻了,我是個跑江湖的騙子這件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三教九流都是混個飯,你讓我嫁給村長的兒子,在你們這裡不就是土皇帝?我為什麼不願意?不瞞你說,我之前跟的人腿腳還不好呢。”
夏晚歌喘了口氣道,“你們村子裡應該沒有我這樣搞算命這個行當的人吧?你這個也算是人才引進了,以後你們村看風水埋人的活兒,不就不用找彆人了?”
“是亂七八糟的?!”剛子撓了撓頭。
夏晚歌沉默了片刻,“我說真的,我水土不服,不給點東西吃,我就要鬨了。”
“讓我聽話可以,飯總得給我吃吧?”
剛子瞪著夏晚歌,夏晚歌抬眸盯著他兩人對峙片刻,剛子扯著夏晚歌手上的鏈子,一言不發的帶她去了廚房。
那裡已經有女人擺好了飯菜,女人很瘦,看到剛子的時候明顯縮瑟的一下,顯然是被打到條件反射了,但是她在看到夏晚歌的時候,表情怔愣了片刻後,小聲問道:“要我關門出去嗎?”
“不用。”夏晚歌搶先回答道,她幾步先坐在小矮凳上,拿著包子道,“我是要被送給村長兒子的,我也是願意的,他總不可能想做我姘頭去挖村長兒子的牆角吧?”
剛子的臉色微沉,但確實拿她沒有辦法,她要給村長兒子的事情現在已經傳出去了,而且她確實一路上不哭不鬨,一直跟村子裡的人表達著很樂意去村長那裡。
他現在確實不好下手!
“去牆角吃!”剛子怒喝一聲。
剛吃了個包子,還挺想誇誇這個女人手藝的夏晚歌轉頭看了剛子一眼,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把桌子上放包子的盆和粥的盆一起端著去了牆角,雖然步伐踉踉蹌蹌,但硬是沒讓粥灑出來一點兒。
剛子看著空蕩蕩的桌麵:“......”
“鍋裡還有。”女人趕忙道,“我怕你不夠吃,熱的挺多的,鍋裡還有,我給你端去。”
剛子咽下一口氣,恨恨的坐在矮凳上,看了眼吃東西的夏晚歌他哼了一聲,“我不管你耍什麼花樣!進來了就彆想出去!這裡大山連著大山,你跑都沒地兒跑!而且我們這裡的女人也從來不會送醫院!所以收起你的花花心思!”
夏晚歌一頓,她將最後一個包子吃完後看著男人道:“那難產的女人呢?”
“生不出來,是她的命!就是活乾少了!”剛子嗤笑一聲,“這樣的女人都不能埋在祖墳裡!支配埋進大山,娶到這樣女人的男人就慘了,要把女人埋的離村子遠遠的,確保厄運不要沾染村子!所以你也彆耍什麼心思,懷了就該乾活乾活,像你這樣弱的身子骨,彆到時候還沒生呢就死了!”
夏晚歌垂下眸子,默默的把粥喝完,再抬頭又是之前的模樣,“中午吃什麼?有肉嗎?我想吃辣椒炒肉能滿足嗎?”
“你?!”剛子簡直無語了,他就沒見到過被拐來了時時刻刻問他吃什麼的!簡直了,之前是吃不飽被他拐來了終於吃了頓飽飯是嗎?!
“滾滾滾滾!”剛子氣的頭頂生煙。
夏晚歌慢吞吞的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你乾什麼去?!”剛子立馬起身拽著鏈子,夏晚歌被拽的一個踉蹌。
這次輪到夏晚歌無語了,“你不是讓我滾?我要滾了你又不樂意了?我配合度這麼高,你還要拽我鏈子?你再這樣可就真逼著我鬨了啊。”
剛子:“......”
夏晚歌繼續慢吞吞的往外走,走了一半,她轉身問道:“滾哪?那個狗窩後麵的房子,我要住進去,村長兒子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我還不一定能養好身體。到時候就是你得把我埋到離村子遠遠的大山裡去了。”
“柴房!”剛子氣道,“去那個柴房!你!你去把她關進柴房裡!”
“哦。”女人走到剛子的身邊,牽起鏈條的一頭帶著夏晚歌往柴房走去。
她看著夏晚歌蒼白的臉,輕聲道:“你需要吃藥嗎?需要什麼藥?”
“我不用藥。”夏晚歌搖了搖頭,“按時吃飯就行。”
“我給你送。”女人壓低了聲音道,“我還可以幫你跑。”
夏晚歌看向女人。
女人臉上露出悲涼的神色,“隻是想逃出去太難了,但我還可以幫你試試。”
“我不跑。”夏晚歌收回視線,“嫁給村長兒子沒什麼不好的,我看的清,隻要你能給我送飯我就很感激你了,不然,我真要鬨了。”
女人愣了片刻,將夏晚歌關進了柴房,將鐵鏈的一頭鎖在了牆裡的一個扣環上,然後她出門將柴房鎖住。
夏晚歌坐在茅草上,眼神平靜的看著對方將門慢慢關上,照在她身上的陽光縮小,變成一道窄細的門縫,她都沒有動一下。
等聽到腳步聲走遠了,夏晚歌從頭發裡取下了一個發卡,稍微動了動手,手上的鎖就被弄開了,她看了兩眼,又把鎖給鎖了回去。
村子裡拐賣來的人很多,但不包括那個女人,難怪一路上村子裡的人總是說,人在你手裡調教我們放心。
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要是真的信了,自己跑出門的那一刻,才是真的大禍臨頭。
這裡,誰都不要相信。
但是她就不一樣了,她會看麵相,雖然沒有力氣了,但還是能觀氣。
想到這,夏晚歌往茅草上一靠,準備補個覺恢複體力,然後等他們給她送飯,不得不說,睡醒了吃,吃飽了睡這個終極夢想,居然現在實現了。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夏晚歌想著是不是應該想辦法給陸秋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