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自己一步步的往深淵走(1 / 1)

孟晚秋一直盯著莊紀恒看,他的麵相就藏著愚孝,這是他死了,若是他沒死,甚至是個健康的人,這個王蓮兒嫁入他們家,一樣會過上如今的日子的。

因為他試過反抗無果,便就接受了。

能在自己將死之前,給王蓮兒一封和離書,也算是他良心發現了。

孟晚秋說道:“我可以給你個現身符,至於那和離書,你自己重新寫一張給你的王蓮兒吧。”

莊紀恒聽孟晚秋這樣說,怔愣了一瞬,“您不去我家走一趟嗎?”

孟晚秋覺得莫名:“這事是你與你祖父祖母和你娘子之間的事,我去了又能做什麼?”

莊紀恒自然是知曉孟晚秋去了,他祖父祖母恐怕不會聽她的。

但他還是有些猶豫:“我祖父祖母不是那般好說話的,我有些擔心……”

他擔心的是,他沒法說服他祖父祖母。

“若你真愛你娘子,你就能把這事給解決了的。”

孟晚秋說完,畫了一道現身符,並說了使用方法,而後,交給了莊紀恒:“這有三個時辰的現身效果,你要抓緊時間哦。”

莊紀恒看著手中的符紙,又看了看孟晚秋,最終無奈得離去了。

在他離去之後,一隻小紙人悄悄得跟上了他。

孟晚秋雖然不準備親自參與到這件事中,但既然求上門來了,他還是要看看後續是如何發展的。

莊紀恒拿著現身符,到了思源村。

思源村大姓是劉姓,莊姓原本挺多的,可後麵就越來越少了,如今也就剩莊紀恒一家姓莊的了。

村裡人是團結又排外的,他們一般團結本家族的人,排斥外姓人。

這兩年村裡姓劉的,一個秀才都沒考上,倒是莊家考上了一個,大家明麵上是都誇他們莊家祖墳冒青煙,背地裡其實嫉妒得要死。

而且,莊家老頭老太實在太自私了,彆人不能碰得他家半分。

之前有劉姓人田裡的秧苗長過了田埂,伸到了莊家的田裡,莊家也不問,直接把靠近他家田裡的所有秧苗整個給拔了個乾淨,白白得讓人損失了一畦的秧苗。

後來,恰逢旱季,又有人從遠處的水庫給自己水田裡放水,總共就出來一窪水,堪堪夠人家自己用的,可莊家人竟然趁著彆人中午回家吃飯的空隙,就把人家的田埂給挖開,好不容易引來的水,全進了莊家人的田裡了。

為此,那人找上莊家人,可莊家人死活不承認是自己挖了田埂,就說是水太大,它們自己把田埂衝破的。

各種各樣莊家人占小便宜的事,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是以,當莊紀恒癱瘓之時,許多人都在暗地裡都說,這是莊家人太自私自利的報應。

這些事,都是莊紀恒死後,在村子裡遊蕩,從彆家人口中聽來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祖父祖母隻是獨斷專行一些,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祖父祖母竟然做了這般多的得罪鄉鄰之事,難怪自己下葬那日,村裡就來的人寥寥無幾,他當初還以為是自己常年在外求學,村裡人與他不熟,所才沒來的呢。

如今,他已經站到了莊家門口。

院子內傳來了抽泣的聲音,那聲音......十分的小,可他聽見了。

那是他的蓮兒在哭。

莊紀恒趕忙飄進屋,發現屋內竟然睡的是他二哥家的小弟。

蓮兒呢?

莊紀恒飄了出來,順著聲音,他走到了豬圈旁的柴房

聲音是從那裡麵傳出來的。

柴房?

蓮兒是被祖父祖母給關起來了嗎?

他飄進了柴房,這才發現,柴房除了柴火以外,多了許多東西,那都是他在世時房裡的東西。

而角落的位置,放了一張木板,他的蓮兒就蜷縮在木板上。

她的臉上掛著淚痕,那是悔恨的淚痕。

她的和離書被祖母給撕碎了,她如今想要離開莊家,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而今日,莊紀恒的堂弟莊紀良說他的屋子光線不好,不適合學習,祖父祖母就將她趕來這柴房睡了。

而原先莊紀良睡的屋子,竟是被老兩口拿去放他們二人的尿桶了。

她在回憶,回憶著自己從嫁入莊家來的種種。

她如今才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被莊紀恒給迷了心竅?

明明是莊家到她家退親轉身去訂了其他姑娘,讓她在村子裡被人笑話,可自己卻因為莊紀恒是個讀書人,未來是要考功名的,便對他念念不忘。

後來那家姑娘因莊紀恒雙腿不能動彈而退了他的親,莊家祖父祖母便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她就因為在屋外聽到莊紀恒對自己的幾聲維護,便讓自己不顧父母的阻攔,而親自跳了這火坑。

她一直好好的照顧著莊紀恒,期盼著他有一天能夠好起來,能夠再去考舉人,能夠讓她在人前挺直脊背。

可她不僅沒等來莊紀恒的好轉,反而眼見著他漸漸惡化了起來。

想起莊紀恒給她寫下的和離書,她的淚就更洶湧了。

那時候,他明明叫自己走的

自己為何又執意留下?

為何要說,伺候到他死呢?

她悔啊!

她明明有機會跳出這個火坑的,可卻是自己一步步的往深淵走。

如今,她男人死了,她在這個家的唯一的依靠沒了

家中所有的臟活累活全都是她來做,但她連一頓飽飯都混不到。

越想,王蓮兒越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莊紀恒看著哭得這般傷心的王蓮兒,就想將她擁進懷中。

可手卻是撈了個空。

他才想起,自己沒有開現身符。

按照孟大小姐教的方法,他將現身符打開。

王蓮兒看著乍然出現的莊紀恒,隻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但此刻再見著莊紀恒,她的心中便充滿了恨意。

若不是他的出現,她又如何會一步步的走到現在?

“莊紀恒!”

王蓮兒一向是個柔弱的,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

可此時,她的聲音尤其的大。

“你為什麼要死!”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好起來,要好好待我,要考舉人,要讓我做舉人夫人的嗎?”

若不是他一遍遍的在她麵前說著這些話,她又怎會一直抱著希望?

又怎會不早早離去?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