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話落,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被破開了一般。
很快,街道上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出遊魂了。
突然,一個鬼魂驚叫了起來。
“天呐!!!那不是皇上嗎?”
此話一出,眾遊魂的目光都跟著那鬼一同看向朝靈帝。
“什麼?皇上?是咱們大靈朝的皇上嗎?”
“不可能!”有鬼立馬出來辟謠:“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怎麼可能這麼大半夜的到街上來晃悠?”
“不!那就是皇上,我有幸跟著我祖父在宮宴上見過一回。”說話的這鬼有些奇怪,“可是,皇上這麼大半夜的在街上做什麼呢?”
“啊!!!!皇上該不是駕崩了吧?”
這道聲音讓朝靈帝沉了臉:“你自己死就死了,竟還敢詛咒朕?”
“啊?”朝靈帝突然出聲,將那鬼嚇了一跳。
“活的!活的!這是活的皇上!”那鬼瞧見了朝靈帝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朝靈帝:
“方才皇上是在與你說話吧?”一個婦鬼推了推剛剛說皇上駕崩了的那青年。
青年鬼頓時感覺自己的魂魄不穩了
“皇上?瞧得見我們!!!”
這是確定的語氣,因為朝靈帝的眼神與他對視在一起了。
媽呀!太嚇人了!
那可是活的皇上呢!
青年鬼迫於皇上的威嚴,不自覺的想要跪下,可一想自己如今可是鬼了。
活著的時候歸皇上管,如今他可是鬼了,能管他的都是地府之人了。
那他還怕什麼皇上呢?
如此想著,他還壯著膽子的到了朝靈帝的麵前,“皇上,您老人家怎麼出宮來啦?”
這青年鬼活著的時候就是個話癆,同誰都搭得上話,死了也一樣健談。
朝靈帝倒是沒有怪罪這鬼魂的胡言,還好心的回答了他的話,“隨便出來走走。”
青年鬼可激動壞了,皇上回答他的話了!
“皇上,您果然是人中龍鳳,不僅將咱們大靈朝上下都料理得極好,竟然還能瞧見我們這些底層鬼魂。”
“難怪我爺總說當今皇上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皇帝。”
朝靈帝被一個普通百姓鬼給誇了,心中甚是高興。
“你爺當真是這樣說的?”
青年鬼點頭,“那是自然!”
朝靈帝來了興趣,便問了他的名字。
原來這個青年鬼名叫小華頭。
嗯,的確是挺滑頭的。
朝靈帝放眼望去,路上的那些遊魂,就沒一個可怕的。
“小六,這些鬼魂與常人也沒什麼區彆嘛。”
小六看了一眼他,“父皇,您可是皇上,那些惡鬼根本就不敢在您麵前出現。”
朝靈帝聽後,也隻能作罷了。
但是
他可沒忘了小六說過,他還見過黑白無常呢。
“這街上還有這麼多的鬼魂,怎麼不見黑白無常來拘魂呢?”
小六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而青年鬼小華頭聽朝靈帝這般說,立馬上前為他答疑解惑。
“皇上,我們本就是地府的魂呢,這裡大多數都是上來探親的,隻有少數是最近死了還沒到拘魂的日子。”
朝靈帝來了興趣,“探親?入了地府還能上來探親?”
“那還是自然的!”小華頭邀請皇上在一個空攤位上坐了下來,鬼生第一回近距離接觸皇上,定要與之多聊聊,待他回地府後,就能可勁的炫耀了。
“地府有地府的製度,我們在地府可以做許多賺功德的事,當功德足夠之時,就可以用功德換取探親假了。”
朝靈帝:“那你們不去投胎嗎?”
小華頭想了想自己在世之時的苦日子道:“投胎做什麼?做鬼不好嗎?”
朝靈帝看他年紀也不大,“你是舍不得你的媳婦孩子,所以不願去投胎嗎?”
小華頭:
您是會紮心的。
他無奈得道:“我沒有媳婦孩子。”
小華頭這人很健談,但家裡實在太窮了
見朝靈帝看著他,他隻能自嘲得笑了笑:“不娶媳婦,是我對他人的最後善良。”
“我要將貧窮斷絕在我這一代。”
聽小華頭這樣說,朝靈帝不解:“榕樹巷可不是京中的貧窮的巷子吧?”
小華頭無奈得道:“可誰叫人攤上了一個好賭成性的爹呢?”
“不管多大的家業,都不夠敗的。”
小華頭很快就釋懷了,“不過沒事,我死了,他就絕後了。”
朝靈帝聽了,心中倒是有些不是滋味,“所以,你是自殺的?”
小華頭搖頭,“不是,他落水,我為了救他,然後不小心淹死了。”
“這回,我是攢了許多功德,特意上來瞧一瞧他的。”
朝靈帝不理解,“他敗光家業,又讓你死了,你為何還要上來看他?”
小華頭遙望了一眼天際,而後說道:“他所有最親的人都死了,我想親眼看看他如今的模樣。”
朝靈帝:“哦?那他如今怎樣了?”
“他啊,活的挺好的。”小華頭是有些失望的。
“我如今才知曉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話不假。”
“我在地府等他許久,他都沒下來,原來,他靠著那副皮囊,與那賭坊的守寡的老板娘混一塊兒去了,如今那個賭坊,基本就是他的了。”
“所以說啊,做人有什麼好的?我明明很拚命的想要過好日子,但是老天爺卻說該我短命。”
朝靈帝能聽出小華頭的情緒低落,他想安慰安慰小華頭,便抬手拍他的肩膀。
“嘶!”小華頭靈魂都被灼燒了一般。
他趕忙跳了開去。
朝靈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瞧了瞧身上變色了的小華頭。
“小六......”
“我是有術法加持了嗎?”
他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
母後定然是騙他的,他也不是這歐陽家之人。
他就知道!!!
他的背後肯定也是有什麼隱世大宗門的!
他就說嘛,憑什麼九皇弟有什麼蕭家,自家兒子又有謝家。
就不知道自己是屬於哪個家的。
小六盯著他看了一眼,而後搖頭:“父皇,您是皇上,身上是有真龍氣運的。”
“尋常人都與你近身不得,更彆說是一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