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走了。
哦不,是翠秀。
她走前情緒激動,大聲哭喊:
“紅俊,你以前也是窮人,你的父母也都是平民!為什麼在你富裕了之後,你反而看不起我們窮人?”
“你太不尊重人了!你以為翠花姐姐不肯再跟你,真的單純隻是因為你折騰人嗎?你根本沒把我們當人!”
嫁給錢或者權,首先要拋棄的就是尊嚴。
翠花和翠秀都很淳樸,若僅僅隻是馬紅俊需求旺盛,隻要他為人真誠,對翠花很好,也發自內心的尊重。
翠花皺皺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輩子也跟定馬紅俊了。
但是馬紅俊每次猴急的開始索要,都讓翠花有種她好像不是人,而是一個純粹的泄欲工具,這很傷她的自尊。
馬紅俊弄得她疼,她叫停也不聽,反而更為粗暴;行夫妻之事的時候愛說那些從窯子裡麵學到的汙言穢語,並未讓翠花感到刺激,反而讓她很難過、很恥辱。
失望總是在一次次的積累中,漸漸變成絕望。
絕望過後,人就會離開。
但是馬紅俊或許是年齡太小的原因,他並不能理解翠秀話語之中的意味,而是茫然的看著田野。
“我真的做錯了?”
“我可是魂師!這些普通的農民不應該來跪舔我嗎?我以前是農民的兒子,發達了難道還要當農民嗎?”
“但是為什麼,翠花和我好了這麼久,最終卻和我分手,聽說他爹娘要把他許配給平民,現在又急匆匆的把翠秀許配給其他人……”
“我…真有這麼差勁?”
馬紅俊百思不得其解。
他內心之中有憤怒、有迷茫,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自我懷疑,對世界認知與現實偏差的疑惑。
魂師生來不就是人上人嗎?
在田野間,馬紅俊經曆了漫長的思索,最終得出來一個結論:
錯的不是他,是這些農民!
他們有眼無珠,根本不知道魂師是多麼尊貴的存在,根本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未來!
“老師告訴我,我可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即便是在魂師之中,也是堪稱怪物的存在!”
“我能放下身段找翠花、翠秀這樣的村姑睡覺,是她們祖上積德積來的福氣!可惜她們身在福中不知福!”
“嗬,農民就是農民,腦袋不靈光,對世界的認知也是這樣的低,簡直讓我想起林蕭,也隻有他這種人才會和農民有共鳴!”
馬紅俊眼神中滿是不屑。
在他看來,林蕭不是被邪火燒死的,而是被蠢死的!
這個蠢貨!
都已經是魂師了,又何必在意那些底層人的想法?老師都暗示…不,是明示他可以幫忙找個平民家的女兒了。
難道平民還敢拒絕魂聖的要求?
他若是不想負責,甩了便甩了,平民敢拿魂師怎麼樣?所謂的訂婚說白了也就是個笑話!
主動權永遠掌握在地位高的人手上,永遠掌握在強大的人手上!
至於契約?你是說那一紙空談,專門拿來糊弄底層人的破爛紙條?
“嗤~”
“等以後我成為難以想象的大人物,這些村姑的眼睛都要瞪直了吧?心裡麵還不得後悔死!”
馬紅俊搖頭晃腦,拍拍屁股走了。
他摸了摸自己錢袋裡麵所剩不多的錢財,未免覺得惋惜:
隻有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窯子裡麵的女人騷歸騷,但是論起年輕活力,還得是這水靈靈的村姑啊!
當然,最重要的是:
免費。
隨便買點垃圾首飾哄哄,都能睡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而且好欺負,就算是白嫖不負責又能怎樣,翠花敢鬨騰,還是翠花那兩個農民爹媽敢鬨騰?
馬紅俊年紀雖小,但有時也精明的很!他清楚的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不像是林蕭那個蠢蛋!
……
弗蘭德在學院內沒找到馬紅俊。
他心底一沉。
詢問戴沐白無果之後。
便輕車熟路的往附近的窯子走去。
他從未讓馬紅俊去嘗試著掌控邪火,去駕馭邪火,心中早已經默認用發泄的方式來削弱邪火,而縱容馬紅俊在煙柳之地流連忘返。
曾經的弗蘭德無所謂。
但是今天,不知為何,他希望不會在窯子裡麵看見馬紅俊,希望不要看見對方不堪的一幕。
弗蘭德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裡麵。
刺鼻的脂粉氣味令他微微皺眉。
靠近院子,聽見裡麵傳來汙言穢語,赫然正是馬紅俊的聲音,弗蘭德微微皺眉,“紅俊的邪火又爆發了嗎?”
弗蘭德歎息一聲。
他並未弄出任何聲響,便飛身進入院子之中,戳開窗戶紙打量著屋裡麵的場景,隻見一條短短肥肥的肉蟲正趴在女人身上,尋歡作樂。
“嘻,紅姐,我可真是愛死你了。”
“還是你敗火!”
“咯咯,紅俊,年輕女人固然水靈,但是要說敗火氣,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呢!”
“紅姐,再來一次吧……”
弗蘭德麵上一陣青紅皂白。
臉都綠了!
“紅俊,給我出來!”
弗蘭德忽然一聲暴喝,差點給馬紅俊嚇得萎掉,他驚慌失措的穿好衣服,就要從那老女人的身上下來,但是卻被女人一把拽住,“錢!錢!”
馬紅俊將錢袋丟下,著急忙慌的出來。
“老師!”
弗蘭德壓抑著怒火。
“紅俊,你都在乾些什麼?!”
馬紅俊換上苦澀的表情。
“老師,我的邪火又爆發了……”
“放屁!”
曾經屢試不爽的借口失效,弗蘭德麵上滿是怒容,厲色訓斥道:
“你邪火到底爆發沒有,我能不清楚?!”
“我當初再三叮囑你,要學會去掌控邪火,而不是被邪火操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沒有邪火都忍不住找女人!”
“即便你騙得了我,但能過自己內心那關嗎?”
馬紅俊驚呆了!
弗蘭德說的這些話,真的是從他本人口中講出來的?
而且,弗蘭德說過個屁啊!
這些話,更像是出自林簫的口吻才是!
“老師,你說話怎麼像是林簫一樣,他當初也是告訴我要掌控邪火,而不是被邪火操控。”
“他最是好為人師,還擺出語重心長的樣子,最後自己還不是奄奄一息,現在估計墳頭草都三尺高了吧。”
“邪火這東西,是不可能被掌控的……”
馬紅俊滔滔不絕,想要糾正弗蘭德的錯誤思想,然而弗蘭德卻是氣得渾身發抖,心中第一次生出“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這是他第二次有這樣的感覺。
第一次,是對林簫。
弗蘭德一甩袖子,怒道:
“林簫林簫!”
“你就知道拿林簫來當擋箭牌,可我告訴你,若是他活著,並且現在混的比你好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