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翎?"華陽老祖皺眉看向他,"你怎麼了?
炎熾翎茫然地搖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揪住胸前的衣襟。他不知道為什麼,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如潮水般席卷全身,讓他渾身發冷,指尖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我......"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喉間像是堵著一團浸了水的棉花。
眼眶莫名發熱,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在不受控製地湧上來。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明明他應該和老祖一樣,冷眼看著那個該死的女人在死氣中掙紮至死。
可為什麼......為什麼心臟會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
"轟——!!!
驚天動地的爆裂聲中,幽冥死氣罩徹底崩塌!
狂暴的能量風暴席卷八方,方圓百丈內的山石、古木,甚至連空氣都被瞬間碾碎!
漫天煙塵中,一道染血的身影踏著破碎的靈光,緩步而出——
白螢!
她的衣裙早已被鮮血浸透,發絲淩亂地貼在蒼白如紙的臉頰上,嘴角還掛著未乾的血跡。
可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烈焰。
手中那柄布滿裂痕的長劍,此刻正吞吐著令人心悸的黑色光芒,劍鋒所指,連空間都在微微扭曲!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枚侵蝕玉佩,此刻竟懸浮在她身前,瘋狂吞噬著殘餘的死氣,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你
華陽老祖的麵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破碎的幽冥死氣罩,瞳孔極具收縮。
這位活了上千年的煉虛老怪,此刻臉上的皺紋都在不自然地抽搐。
"你...竟能破開本座的幽冥死氣罩?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那道曾經困殺過無數強者的禁術,此刻化作漫天黑霧,正在白螢周身緩緩消散。
整個戰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十八位化神修士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恐與震撼之間。
他們看著那個站在金色光暈中的白衣女子,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
"這不可能..."青冥老祖喃喃自語,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幽冥死氣罩連煉虛巔峰都能困殺,她不過是個......元嬰期啊
他的話沒能說完。華陽老祖突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周身爆發出比先前恐怖數倍的威壓。地麵在這股力量下寸寸龜裂,遠處的山巒轟然崩塌。
"好!很好!"老者的聲音裡透著刺骨的寒意,眼中的輕蔑早已被赤裸裸的殺意取代,"看來是本座小瞧你了。
他的目光如毒蛇般鎖定在白螢麵前的侵蝕玉佩上,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貪婪的精光。
"區區元嬰期,竟能憑借此寶破我禁術......看來你這寶物作用不小。很好!
華陽老祖緩緩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掌,一柄通體血紅的巨劍憑空出現,"此物,本座要定了!
"錚——!
劍鳴聲響徹雲霄,血色巨劍出鞘的瞬間,整片天地的靈氣都為之沸騰。
劍身上纏繞著紫黑色的雷霆,所過之處空間扭曲變形,露出後麵漆黑的虛空裂縫。
這是煉虛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白螢染血的唇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主動迎上前去,手中侵蝕玉佩暗紅光芒暴漲。
"想要?"她的聲音裡帶著譏誚,"那便來拿!
玉佩脫手而出的刹那,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華陽老祖的瞳孔中,倒映著那道看似微弱卻詭異無比的暗紅。當暗紅與血色巨劍相撞的瞬間——
"嗤啦!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徹戰場。
號稱無堅不摧的煉虛期本命法寶,此刻劍身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黑色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蔓延,所過之處,劍刃如同被腐蝕般開始剝落!
"什麼?!
華陽老祖臉色劇變,急忙掐訣念咒。
他體內磅礴的靈力瘋狂湧入劍身,試圖鎮壓這詭異的侵蝕之力。
然而越是催動靈力,那黑色紋路蔓延得越快!
"這到底是什麼邪物?!"他終於失聲驚呼,眼中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忌憚。
白螢沒有回答。她的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指尖卻在暗中飛速結印。
沒有人注意到,她腳下不知何時已經亮起了一圈微不可查的陣紋——那是一座空間傳送陣!
這是她剛剛接下那一招的時候偷偷布下的。
隻要有這道陣法,她就能夠帶著大家一同離去!
"向我靠攏!"她早已通過神識向所有靈霄宗弟子傳音。
王妙妙第一個反應過來,拽著還在發愣的軒轅辰就往白螢身邊跑。慕容瑾雖然重傷在身,卻也咬牙向前靠攏。靈霄宗眾長老默契地結成防禦陣型,邊戰邊退。
然而——
就在傳送陣即將完全亮起的刹那,白螢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陣法的運轉速度異常緩慢,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製著。
怎麼回事?
她瞬間明白過來:雖然她已經將上古大陣的裂紋破開,但是這座上古大陣的力量仍在乾擾傳送陣法!
傳送陣想要運作起來,所需要的靈力和時間都比原來要多得多。
這意味著一個殘酷的事實:必須有人留下維持陣法運轉,而這個人——隻能是她自己。
白螢原本是打算和大家一起離開的。
現在看來,她走不掉了。
"師尊!"白螢突然轉頭看向軒轅辰,眼中帶著決然,"帶大家走!
說完白螢又在原來的傳送陣上加了一層防禦陣法。
老者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他有些擔心白螢,白螢並未到這傳送陣來。
"不行!你也過來。
"沒時間了!"白螢厲聲打斷,手中玉佩的光芒突然暴漲,"相信我!你們先走,我隻是斷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