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熾翎手中的青鋒劍發出刺耳的嗡鳴,劍尖直指眾人,淩厲的劍氣在空氣中劃出肉眼可見的波紋。周圍的碎石在這股威壓下紛紛化為齏粉,揚起一片塵埃。
"誰攔我,我殺誰!"他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眼中血色翻湧,妖紋不受控製地從脖頸蔓延至臉頰,在蒼白的肌膚上勾勒出詭異的紋路。
蘇羽麵色凝重地上前一步,衣袖在劍氣中獵獵作響:"阮新柔被老祖帶走了!老祖要帶她閉關!"他的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你以為現在的你,能敵得過煉虛後期的老祖嗎?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炎熾翎心頭。
他握劍的手劇烈顫抖著,劍鋒上的寒光映照出他扭曲的麵容——憤怒、痛苦、不甘,種種情緒在那張俊美的臉上交織。
是啊,以他現在的修為,在老祖麵前不過螻蟻
但很快,他眼中的迷茫被決絕取代。
轉身的瞬間,夜風卷起他玄色的衣袍,他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那是通往妖族領地的方向,當年秦華真人就是在那裡撿到了年幼的他。
三年前妖族之人曾來找過他,他身上有妖王的血脈,他們想要讓他和他們一同回去。
但是那個時候,他拒絕了。他知道激活妖王血脈的代價
雖然會迅速提升實力,但他會變成一個沒有理智的怪物。
"我才不要什麼妖族血脈......"那時的他斬釘截鐵地拒絕道,少年清朗的聲音裡滿是堅定,"我要永遠保持清醒
他不要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他要永遠愛著他心愛的那個女孩,要永遠保護她!
可現在,那個會對他笑的"她"已經不在了。
"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炎熾翎的嘴角勾起一抹慘笑,眼中的清明漸漸被血色吞噬。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片焦土,恍惚間仿佛看見白螢站在那裡,一襲白衣勝雪,正對他溫柔地笑著招手。
"待我歸來之日......"他的聲音在夜風中飄散,卻字字如刀,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必取阮新柔與老祖項上人頭......祭奠白螢。
炎熾翎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劍光,轉瞬間便消失在天際。餘下的師兄弟們站在原地,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秦子衿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們......我們都被阮新柔騙了......"他的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每次見到她,就像中了邪一樣
顧輕舟沉重地點點頭,向來溫潤的眸子裡此刻滿是寒意:"她身上定有古怪。我查過古籍,竟找不人這種能操控人心的手段,實在可怕至極。
柳清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雪白的衣襟上。他擦去嘴角的血跡,苦笑道:"現在她繼承了師尊的修為,又有老祖和她一起閉關,也不知道她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蘇羽望著眾人,眼中血絲密布:"走吧......"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我們都要變強......強到足以手刃仇人
幾人最後望了一眼那座簡陋的墓碑,各自轉身離去。
雨漸漸地下了起來,雨水衝刷著墓碑上"白螢"二字。是那麼的落寞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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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靈霄宗的修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來到了位於靈川大陸的靈隱宗。
而整個靈霄宗都被他們拋棄了,他們已經無法再待下去。隻能帶著宗門的弟子來到這裡。
這一戰太過慘烈——白螢與王妙妙雙雙隕落,其餘修士皆身負重傷,鮮血染紅了歸途。
靈隱宗的護山大陣在眾人進入後立即開啟,直接將外界隔絕。
這座大陣厲害非常,即便強如煉虛期的華陽老祖,一時也難以攻破。
宗門內一片死寂。弟子們沉默地為傷員療傷,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他們誰也不敢相信,那個驚才絕豔的小師妹,就這樣以最慘烈的方式隕落了
"齊長老呢?"有人低聲問道。
"一回來就閉關了......"回答的聲音哽咽。
密室中,齊浩元顫抖著打開玉匣。裡麵整整齊齊碼放著數十瓶丹藥。
老人渾濁的眼中滾下熱淚,這些丹藥都是白螢在離開之前親手交給他的。她害怕他壽命將儘,為他煉了格外多的丹藥。他仰頭服下丹藥,周身靈力開始瘋狂運轉。
"丫頭......老夫定要突破煉虛......為你討回這個公道!
另一邊,軒轅辰將自己鎖在靜室之中,整日沉浸在瘋狂的修煉中。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周身劍氣不受控製地肆虐,將靜室的牆壁割出一道道猙獰的裂痕。
直到慕容瑾推開了那扇緊閉的石門。
"師伯,"慕容瑾跪在地上,聲音堅定得可怕,"我要去往劍塚。請您幫我開啟通道。
軒轅辰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你瘋了!"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那是十死無生之地!
傳聞中,劍塚深處藏著一柄絕世凶劍——"斬天"。
得之可成劍聖,但若不能降服此劍,便會永遠被困在劍塚之中。被無數把劍殺死!
千百年來,不知多少驚才絕豔的劍修踏入其中,卻無一人歸來。
慕容瑾重重叩首,額頭抵在冰冷的石板上:"白師妹的血仇,不能不報。"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華陽老祖......必須死。
軒轅辰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溫潤如玉的師侄,如今眼中隻剩下刻骨的恨意。
"你可知......"軒轅辰的聲音哽咽了,"若是失敗
"那便讓我永遠留在那裡吧。"慕容瑾抬起頭,嘴角竟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請師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