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螢強撐著最後的力氣,警惕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他約莫二十出頭,一身華貴的錦袍,麵容俊朗卻帶著幾分輕浮。那雙眼睛裡寫滿了對她的厭惡。
"你是誰?"白螢的聲音冷得像冰,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為何喚我夏青黛?
男子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露出譏諷的笑容:"怎麼?摔下山崖把腦子摔壞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他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夏青黛,彆以為裝失憶就能讓我多看你一眼!
白螢的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絲靈力,卻發現體內的經脈運行艱難——她的身體受了重創,現在修為根本難以使用出來,能夠使用的修為最多讓她相當於修士的築基期!
這個認知讓她心頭一緊,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我最後問一次,"她的聲音沉了下來,眼神銳利如刀,"這是哪裡?你又是誰?
男子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震得後退半步,隨即惱羞成怒:"好,很好!夏家大小姐果然威風!"他冷哼一聲,"這裡是夏府,我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段修遠!現在滿意了嗎?
白螢的瞳孔微微一縮。夏府?段修遠?這些名字她從未聽過。
白螢沒有再理會眼前的人,而是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銅鏡,她竟看見一張異常陌生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臉上。
白螢心中一驚,這並不是她自己的樣貌。
但是白螢之前就已經感知過自己的身體,然而這確確實實是她自己的身體不錯。
白螢連忙探查自己的神識,便看見一張傳送到飄蕩在神識的最中央。
看來這一切似乎和這張傳送符有關。
白螢將傳送符取出,手指放在傳送符上,便看見之前所發生過的一切。
她看見王妙妙的一絲靈魂附著在這張傳送符上,隨著傳送符的傳送而燃燒。
王妙妙將自己傳送過來的時候,為了讓自己能夠獲救,竟用她最後的一絲靈力,將自己的樣貌變成了現在這樣。讓自己被前來尋找的人帶了回去。
而這張臉原來的主人,早就被王妙妙發現死在了崖底。王妙妙在發現有一群人在找她之後,為了讓自己獲救,便將自己變成了她的模樣
白螢顫抖地輕輕撫過那張染血的傳送符,符紙上還殘留著王妙妙的氣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這是妙妙最後為她做的一件事情。
她的心裡是遮也遮不住的恨意——華陽老祖必須死!
就在她要將符紙收起時,指尖突然觸到一絲異樣的波動。
白螢猛地僵住,連呼吸都停滯了。她小心翼翼地注入一縷靈力,符紙表麵頓時泛起微弱的藍光。
"這是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在那道藍光中,一片細小的靈魂碎片正靜靜漂浮,如同風中的燭火般微弱卻頑強。
"妙妙
王妙妙的靈魂碎片竟然沒有完全燃燒完,還保留了一絲。
白螢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驚散了這縷脆弱的魂魄。她立刻掐訣結印,用最溫和的靈力將那片靈魂碎片包裹起來。淡金色的光芒中,碎片微微顫動,像是在回應她的呼喚。
"你還在這裡......太好了
淚水終於決堤,順著臉頰滾落。
白螢手忙腳亂地從取出修複玉佩,小心翼翼地將碎片引入其中。當靈魂碎片沒入玉石的瞬間,修複玉佩表明泛起一道藍色的光暈——那是王妙妙存在在這的證明。
白螢閉眼感受著修複玉佩其中微弱的波動。雖然現在隻是一片殘魂,但隻要找到合適的辦法
"我一定會讓你回來。"她輕聲承諾,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
段修遠看著眼前又哭又笑的女子,嫌惡地皺起眉頭:"你莫不是真摔傻了?
就在兩人對峙間,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在看到白螢時驚喜地叫道:
"小姐!您終於醒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眼眶瞬間紅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白螢看著這個自稱"奴婢"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年紀,圓圓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痕,看起來倒是真心實意的關切。
"喂!你聾了嗎?"段修遠不耐煩地伸手在白螢的眼前晃動,"本少爺跟你說話呢!”
“罷了!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裝失憶,還是傻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會娶你,我喜歡的人是雨薇,你就死了那條心。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知道我的手段!我想你也不希望你會死得那麼慘吧!
白螢猛地抬眸,眼中寒光乍現。這一眼竟讓段修遠不自覺後退半步,那一瞬間竟讓他感覺自己被利劍抵喉。
"段公子,"她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刺骨的寒意,"我既已失憶,往日恩怨一概不究。但若有人想借機欺辱......"指尖在床沿輕輕一劃,堅硬的檀木頓時出現一道裂痕,"不妨試試。
段修遠臉色瞬間煞白。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
這哪裡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夏青黛?
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恰在此時,剛剛那小婢女轉身狠狠瞪了段修遠一眼,"段公子,我家小姐需要靜養!
段修遠咬著牙離開這裡。
待屋內重歸寂靜,白螢強撐著走到銅鏡前。鏡中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右眼角有顆淚痣。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試著運轉功法,發現自己的身體實在被摧毀的徹底,修為也折損的厲害。
"三個月......"她撫摸著鏡麵低語,"給我三個月恢複到原本的修為
她又看了看鏡中的那張臉,眼中閃過淩厲的光芒,她有預感這張臉的主人絕對是死於非命!
"既然占了你的身份,我便不會讓你白死,你的仇......我一並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