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盞叮當作響:"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我拿下!
十餘名身著玄色勁裝的護衛應聲而出,他們個個都是引氣入體的修士。
這群人氣勢洶洶地圍上前去,卻在抓住白螢手臂的瞬間臉色驟變——任憑他們如何使力,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紋絲不動,恍若一座巍峨山嶽。
"怎麼回事?"夏老爺怒目圓睜,"連個丫頭都拿不住?
"老、老爺......"為首的護衛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聲音發顫,"小姐她
話音未落,白螢長袖輕拂,一股渾厚的靈力驟然迸發。那些護衛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院牆之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滿座賓客嘩然,茶盞碰撞聲此起彼伏。
安定侯府的世子裴青峰手中的折扇"啪"的合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夏雨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眉頭微微蹙起。她蓮步輕移,聲音柔媚卻暗藏鋒芒:"姐姐這是要違逆父親嗎?父親待姐姐這般好,不僅收留姐姐,還讓姐姐跟著仙長修煉,姐姐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閉嘴。"白螢冷冷打斷,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夏雨薇精心裝扮的麵容,"這出狸貓換太子的把戲,你演得夠久了。
夏老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白螢的手指不住顫動:"反了!真是反了!
他轉向滿座賓客,強壓怒火道:"諸位見諒,這養女自幼頑劣,今日竟敢
"養女?"白螢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父親,您確定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繼續這個謊言嗎?"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夏青黛的父母,“就算您篤定,我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我是您的親生女,但是我的身體裡可是留著您的血脈,可以和您滴血認清!”
院中霎時鴉雀無聲。
夏老爺臉色刷地慘白,夏夫人手中的茶盞"啪"地摔碎在地,濺起的瓷片劃破了她的錦繡裙角。
安定侯緩緩起身,目光銳利如劍:"夏大人,此事當如何解釋?
夏雨薇顯然也沒有想到夏青黛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急忙挽住夏老爺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父親!姐姐定是從那裡學了什麼邪術!我聽說有些秘法連滴血認親都能作假......"她說著,眼角適時地滑落一滴淚珠。“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用出這樣的方法。”
"正是如此!"夏老爺如獲救命稻草,連忙附和,"此女心術不正,為了冒充我夏家血脈,竟想出如此下作手段!"他轉向安定侯,拱手道:"侯爺明鑒,這丫頭此舉實在可惡
白螢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出鬨劇,心頭為夏青黛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悲涼。
她仿佛能看見夏青黛這些年來經曆的絕望。
這個可憐的少女,被養父母當做豬狗一般養大,她每一日都過得無比痛苦。
在好不容易得知養父母並非親生時,她該是懷著怎樣的期待與憧憬?
白螢仿佛看見夏青黛在無數個深夜裡輾轉反側,幻想著與親生父母相認的場景;看見她省吃儉用攢下每一文錢,隻為能踏上尋親之路;看見她跋山涉水時被荊棘劃破的雙手,和那雙始終閃爍著希望的眼睛。
可當她終於找到親生父母時,等待她的卻是比拋棄更殘忍的否認。
這對所謂的父母,不僅不願相認,還要將她汙蔑成一個處心積慮的騙子,一個為攀附權貴不擇手段的小人。
白螢的指尖微微發顫,為夏青黛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世間最殘忍的,莫過於被至親之人親手掐滅希望的火種。
她幾乎能想象到,夏青黛在被他們如此區彆對待時,心裡該有多難受
白螢的眼睛眯起,周身靈力隱隱激蕩,發絲無風自動,她用手指著夏雨薇:"十七年來,她享儘榮華富貴,而我卻在市井與野狗爭食。"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如今我歸來,你們卻連親生骨肉都要否認!
“姐姐!”夏雨薇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你何必說這些傷人的話?
她轉向眾人,楚楚可憐道:"姐姐在鄉下長大,渴望父愛也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你也希望自己是父母的親生女兒
父親能夠看你可憐收養你,對你來說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你又為何要如此置整個夏家於不義!姐姐。這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不是使些手段就能改變的
白螢冷冷掃了夏雨薇一眼,那目光讓夏雨薇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我最後說一次,"白螢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我不是什麼養女。不過你們既然不願意認我,我自然不會再留在夏家。
夏老爺怒極反笑,額角青筋暴起:"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離了夏家,你能活幾日!
滿座賓客竊竊私語,看向白螢的眼神滿是輕蔑。
那些世家小姐們用團扇掩麵,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公子哥們則搖頭歎息,仿佛已經預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悲慘的未來。
白螢環視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緩緩摘下腰間那枚象征著夏家身份的玉佩。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上麵精致的"夏"字紋路清晰可見。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將玉佩輕輕放在地上。玉佩落地時發出的清脆聲響,仿佛為這場鬨劇畫上了休止符。
“既然父親和母親都不願意認我是你們親生女兒的身份,那麼這個夏家的女兒我不當也罷!從今天開始,我夏青黛邊和你們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