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硯安撫了一下病人的心理,隨後帶著病人往外頭走去。
他的呼吸有些費力,但還算是正常。
不過燈泡進去一段時間,如果還取不出來,就會產生比較麻煩的後果。
目前優先采用的方式,還是潤滑,嘗試旋轉取出來才行。
因此,方知硯讓沈清月取來石蠟油一類的東西,塗抹在燈泡和口腔接觸的部位。
而聽到這病人情況的沈清月,也一臉好奇地站在旁邊觀望著。
她張了張嘴巴,又用拳頭比劃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
朱子肖也靠在旁邊,嘴巴抿了抿,似乎在思考什麼。
出租車司機還要工作,將病人送到這裡,便匆匆離去了。
方知硯耐心地抓著燈泡輕輕旋轉,試圖尋找一個可移動的角度。
同時指導著病人緩慢深呼吸,放鬆口腔肌肉,防止咬合。
但,隨著病人的一聲痛呼,這個方案宣告失敗了。
很顯然,無法通過旋轉取出來。
方知硯皺了下眉頭。
取燈泡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塗抹潤滑油,另一種是利用下頜錯位。
但塗抹潤滑油宣告失敗,而利用下頜錯位,要麼手術,要麼中醫手法。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會對病人產生後遺症。
有可能會事後會出現習慣性脫臼。
所以,這兩種方法,其實都不是最好的。
病人在旁邊急得淚花兒都冒出來了。
方知硯想了想,衝著旁邊的沈清月道,“沈護士,麻煩你去找一些薄的紗布過來。”
沈清月愣了一下,又點頭匆匆跑出去。
“你先彆急,我有辦法,慢慢來。”方知硯又衝著病人道。
病人坐在那裡,已經有些絕望了。
片刻之後,沈清月找了一些乾淨的紗布過來。
“方醫生,紗布來了,你準備怎麼做啊?”沈清月開口詢問道。
方知硯將燈泡往病人嘴裡推了一下,緩解著病人的壓力。
“目前最好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敲碎燈泡。”
“但燈泡在口腔之中,如果出現碎裂的玻璃渣什麼的,會十分危險。”
“所以我準備用紗布將燈泡給纏繞住,這樣敲碎燈泡,會對口腔形成一個基本的保護。”
聽到這話,沈清月眼前一亮,有些崇拜地盯著方知硯。
而病人眼中也明顯出現了希望。
為防止燈泡滑向咽喉,病人頭部需要稍向前傾。
方知硯則是利用鑷子,一點一點將紗布覆蓋在燈泡上麵。
再通過旋轉燈泡兒以及對口腔多餘空間的利用,成功將紗布纏繞在了燈泡上麵。
“好,現在你把頭往前伸,嘴巴朝下,我來嘗試敲碎燈泡。”
方知硯指導著,儘量讓病人保持著冷靜。
病人點了點頭,旁邊的朱子肖也很有眼力見兒地湊過來觀察著。
方知硯用鑷子敲擊著燈泡兒。
他怕用力過猛,導致燈泡炸開,所以敲擊得很穩。
如此幾下之後,燈泡兒在病人口中碎裂開來。
病人驚呼了一聲,瞪大眼睛,卻一動不敢動。
“好。”方知硯則是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燈泡的金屬部件扔到了垃圾桶中。
接著用手將紗布拖出來。
因為有紗布的包裹,破碎的燈泡並沒有傷到病人的口腔。
等紗布拖出來的時候,病人喜極而泣,眼中露出濃濃的激動。
方知硯特地檢查了一下病人口腔內的情況,確定沒問題之後,才是給病人端來一杯水。
“行了,取出來了,你漱漱口吧。”
“下次可彆再亂來了,燈泡兒怎麼能往嘴裡塞呢?你也是心大。”
聽著方知硯的話,病人感動地抱住了方知硯。
“醫生,太謝謝你了。”
“嗚嗚嗚,我就試試看,誰知道真的取不出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
病人哭哭啼啼地離開了。
隻剩下科室裡的人,一臉的忍俊不禁。
“神了。”
朱子肖笑眯眯的開口道。
“老方,絕了啊,怎麼能有人把燈泡兒塞嘴裡去,他怎麼想的?”
方知硯也有些好笑。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這種事情來急診,確確實實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處理完這個病人內,已經差不多是下班時間。
方知硯跟朱子肖兩人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便準備一同下班。
剛到門口,隻聽外麵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了半個天空。
“乖乖,這玩意兒,彆劈死人了。”朱子肖誇張道。
方知硯則是瞅了他一眼。
朱子肖這貨,在自己印象裡,有個外號。
預言帝。
尤其因為好的不靈壞的靈,又稱烏鴉嘴。
現在他的順口的話,讓方知硯心頭有些緊張。
可彆待會兒回家的時候,閃電直接劈中自己了。
那才熱鬨呢。
“這麼大雨,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朱子肖穿好雨衣問道。
方知硯則是擺擺手。
“不用,我帶傘了,直接走回去。”
“行吧。”朱子肖有些羨慕。
“你家就在醫院旁邊,住得是真近。”
方知硯沒說什麼,邁步跨入雨中。
一柄黑傘隔開了雨幕和他,那挺拔的背影顯得有幾分堅毅。
“好帥啊!”
旁邊的小護士忍不住誇道。
朱子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也穿著雨衣大步走進雨中。
結果那小護士看都沒看他一眼,這讓他極其的挫敗。
回了家的方知硯,接到了韓雪的電話。
她原本約了方知硯下班後采訪。
但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亂了計劃,她臨時需要加班,隻能更改采訪的時間。
方知硯自然沒有問題。
屋內,母親薑許和張思甜兩人坐在桌子上,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看到方知硯,薑許招呼了一聲。
“兒啊,你回來了,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之前你去東海省,讓我去跟院長談這個小賣部的事情。”
“問題不大,鋪子已經租下來了。”
“我準備跟張思甜兩個人換班做,她值白班,我值夜班,怎麼樣?”
在醫院裡開小賣部,肯定要二十四小時。
兩個人的話,還是有些夠嗆。
“我看得再招一個人,不然的話,一個人十二個小時,再遇上卸貨運貨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方知硯提醒道。
薑許點頭。
“我們現在也是這個想法,就是不清楚找誰來乾合適。”
方知硯想了想,“你看著辦,找個靠譜的老實人,手腳要勤快,其他沒什麼。”
見方知硯吩咐得輕描淡寫,一臉不在意的模樣,薑許嗔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媽跟你商量呢。”
張思甜則在旁邊勸道,“乾娘,知硯是乾大事的人,他每天忙著手術,已經很累了。”
“這些事情,我們商量好就行。”
“哈哈哈。”薑許聞言忍不住笑起來。
你要說彆的,她指定杠幾句。
但你要誇她兒子厲害,她絕對沒問題。
方知硯無奈地笑了一聲,剛準備脫衣服洗澡呢,就聽到手機響了。
再看來電,登時心裡一個咯噔。
急診那邊的!
他匆匆接通電話。
“方醫生,你快回醫院看看,剛才送來一個被雷劈中的病人,情況很危急。”
www.5364.bar。m.5364.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