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皇宮密室的石門打開。
身披明黃袍子的趙誅從中走出。
她眉眼細長,眼眸中透著冰冷。
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沁著一層細密的汗水。
守在門口的馮蔓聽到動靜,趕忙恭敬行禮,嘶啞道:“陛下。”
趙誅輕輕點頭。
馮蔓抬起頭,睜著老邁、渾濁的雙眼,恭敬問道:“陛下,此次練功,感覺如何?”
聞言,趙誅搖頭:“不行。”
“速度還是太慢。”
“照這個速度,我少說也要一年時間,才能邁入破竅境。”
“《九陽寶鑒》後麵越練耗費的時間越久。”
“不說先天境,哪怕是真氣境,恐怕也要數十載。”
趙誅柳眉緊皺,不太高興。
馮蔓安靜的聽著。
月餘前。
他帶東廠的人,抄了武林盟寶庫。
從幽冥師兄妹手中得到《九陽寶鑒》。
趙誅之所以要抄走武林盟寶庫,為的就是《九陽寶鑒》。
當年天下第一強者、武林盟主陳秋雨,以女子之身,硬生生將自己練成男人。
這門功法的對趙誅有著獨特的意味。
馮蔓想了想,嗓音尖細、嘶啞道:“陛下,不如小的派人去尋些天材地寶回來?”
趙誅搖頭:“伴伴,《九陽寶鑒》你也看了。”
“這門功夫天生就是男子練的武功,哪怕我重塑筋骨,服用天材地寶,也比不過童男。”
《九陽寶鑒》練的就是一口先天純陽氣。
未破身的童男,練起來,速度比趙誅快上十數倍。
趙誅眉頭緊鎖。
其實,她還有一個解決辦法。
童女未失元陰,練此功,猶如逆流而上,事倍功半。
若是尋得純陽體質的男子,當作鼎爐采補,或許有奇效。
但,這個辦法趙誅無法接受。
“伴伴,可查出蛟龍丹的下落?”
趙誅深吸一口氣,平複心境,詢問馮蔓。
“回陛下,據東廠傳回來的消息,神醫穀似乎有蛟龍丹。”
“但是,不知道是陽丹還是陰丹。”
馮蔓眼眸低垂,沙啞說道。
世上無龍,所謂的蛟龍丹不過是修行千百年的大蛇,吐納日月精華,結成的內丹。
《九陽寶鑒》最後一頁,有一篇陳秋雨當年的手書。
她在上麵寫著:自己幼時上山采藥,無意中被毒蛇咬傷,命懸一線。
奄奄一息之際,遇到“仙人”捕殺蛟蛇。
那仙人,身著道袍,一劍劈開蛟蛇腹部,取出內丹,隨手丟給了陳秋雨。
服下內丹後,陳秋雨蛇毒全清,自此不僅百毒不侵,身體更是強健萬分,氣力充沛,耳聰目明。
後麵,陳秋雨無意中從山洞中習得《九陽寶鑒》,依功吐納,體內有一股熾熱之氣,助她修行。
待陳秋雨成名江湖,她仔細想來,覺得自己能練成《九陽寶鑒》,實為那蛟龍丹的緣故。
陳秋雨回憶當年之事,猶記仙人說過,那蛟龍丹是陽丹,是公蛇吐納烈陽精華所,世間罕有。
她在《九陽寶鑒》末尾記載:“蛟龍陽丹可助女子突破功法限製,修行《九陽寶鑒》。”
“女子體內本就具有先天陰氣,陰陽相濟,威力上反而比之男子更勝幾分。”
趙誅抬手,揉了揉緊鎖的眉頭。
“待朕處理完朝中事務,親自去一趟神醫穀。”
“唯。”馮蔓恭敬應聲。
停頓一下,馮蔓繼續說道:“陛下,剛剛前線傳回急報。”
“說是大遼三王子耶律景被俘,已經關押至田屠軍中。”
此話一出。
趙誅雙眸閃亮。
“好!”
她臉上露出笑意:“是何人所為?”
“朕要好好賞他!”
馮蔓停頓了一下,開口道:“是……是東華之子‘陳大明’”
趙誅臉色一變,柳眉微眯。
“是他?”
趙誅低語。
四年前,耶律洪涅親自帶兵,連屠兩座城池,為耶律洪泰報仇。
躲藏在遼國的大武探子傳回消息,趙誅得知事情經過。
一切緣由皆因耶律洪涅的六兒子——耶律山從大武帶去了一個名為陳大明的年輕人。
陳大明十二歲奪得大遼第一勇士稱號,勇冠三軍。
後來,他被三王子舉報,身懷虎牙項鏈,打入獄中。
而這個陳大明實為東華之子,也是江湖榜單上的“巨斧大命”。
江湖實力榜-地榜第三十四名,他手中的麒麟斧更是江湖兵器榜排行第十六。
想到這裡,趙誅眸光閃動,眼底掠過一抹複雜。
自己的妹妹和這個大明,當年在餘杭也有一番關聯。
一飲一啄。
若不是趙絳珠當年自作主張,給大明打了一件虎牙項鏈。
恐怕也不會有後麵的事。
四年前,大遼若是趁著水患、朝堂不穩,進攻大武,恐怕會讓不少百姓流離失所。
好在大遼軍神耶律洪泰被護犢子的“東華”擊殺,以一己之力扭轉兩國形勢。
趙誅低眉沉思。
馮蔓趁趙誅思索之際,從懷中取出信件,恭敬呈上。
“陛下,這是鎮遼王從前線傳回來的手書。”
趙誅接過信件,仔細閱讀。
幾息後。
她放下信件,輕吸一口氣,表情變得平靜如常。
趙誅透過皇宮的窗戶,看向懸在夜空中的弦月。
月光清冷,輝光如霞。
一道靈光突然閃過趙誅的心間。
她微微眯眼,眼底閃過一抹深邃,唇角微勾。
“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
“不過……”
趙誅喃喃低語,對田屠所寫之事有了決斷。
……
翌日。
距離大武邊境二十裡外的官道上。
一支二百人的騎兵圍著一輛囚車,不緊不慢的走著。
大明身著輕甲,坐在高頭青鬃馬上。
田猛跟在他身邊。
“噠噠噠……”
整齊的馬蹄聲起起落落,宛若鼓點般在官道上回蕩。
田猛拉著韁繩靠近大明,目光極其複雜。
注意到田猛靠近,大明扭頭看去,報之微笑。
田猛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好奇心。
“明哥,你……”
“你到底是什麼出身?”
“我想了一晚上,大武陳姓將門之後,我都認識。”
“你是哪一位將軍門下?”
田猛實在給憋壞了。
他琢磨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
大明聞言一笑,開口道:“我?”
“我隻是餘杭的一個普通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