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靈堂前,雙手合十作揖。
陳九歌抬頭時,瞥見棺槨前擺著的牌位上寫有“蘇合”二字。
想來這就是蘇家公子的名字。
靈位旁邊,站著一個身穿喪衣,頭發灰白,麵容蒼老的老人。
老人眼眶通紅,麵無表情的站在靈位旁邊,眼中滿是哀痛。
他是蘇合之父,蘇府的掌權人。
在蘇老爺子身邊,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麵容白皙,五官精致,模樣動人的少女。
少女一身素縞,雙眼通紅,不斷小聲抽泣,悲痛欲絕。
看到少女,不少人眼前一亮。
常言道:要想俏一身孝。
少女站在靈位旁,氣質柔弱,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嬌柔之意。
看得眾人心中泛起一陣保護欲,恨不得立刻拜倒在她的腳下,為她驅使。
陳九歌也不禁多看了那少女兩眼。
在來蘇府的路上,他聽其他來吊喪的行人說過,蘇老爺子嗣單薄。
隻有一兒一女。
兒子蘇合,自幼喜好練武,蘇老爺對其寵愛有加,給他請了不少江湖高手,又買了許多武林秘籍。
一年前,蘇合武功小有所成,修書一封留在家中,提著一柄劍便去行走江湖。
蘇老爺在家提心吊膽,好不容易收到兒子要回來的消息。
結果卻白發人送黑發人。
昨天,蘇合死在家門口,被人一劍穿心,死於非命。
蘇老爺當場便暈了過去。
他本就子嗣單薄,隻有一兒一女。
如今兒子死了,隻剩一個未出閣的女兒。
這偌大的家業,日後隻能傳給女兒。
有人暗中盤算。
蘇家若是招婿入贅,到時候恐怕會極其熱鬨。
陳九歌收回目光,心中輕歎。
蘇家小姐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看得人心疼。
隨著行完拜禮,領路的丫鬟轉過身,準備帶幾人去偏院用席。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蘇府。
“赤龍四俠前來拜會!”
聲音前腳落入眾人耳中。
下一瞬。
三道身穿素白喪服的身影竄入靈堂。
他們身上穿的喪服白得刺眼,身法迅捷如電。
待三人站定,眾人看清了他們的麵容。
是三位男子,年歲約莫三十上下,雙目通紅,表情悲痛。
蘇老爺見三人如此神態,以為是兒子生前在江湖上結交的朋友。
他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三根香,想要遞給對方。
卻聽“唰!”的一聲。
靈台上供奉的長明燈忽地一跳。
一記明亮刀光閃過,直接削斷了蘇老爺遞去的香。
斷香掉在地上,摔成數段。
蘇老爺被這一刀嚇了一跳,趕忙後退數步。
蘇府的護院家丁們一齊擁上,將蘇老爺擋在身後。
一個麵容清瘦,雙眼通紅的男人緊盯著蘇老爺,咬牙切齒道:“你算什麼東西!”
“也配讓我給蘇合上香?”
此話一出。
蘇老爺頓時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他擺手遣退擋在身前的護院家丁,雙目通紅,嗓音嘶啞道:“三位,我兒已經過世。”
“正所謂人死債消,你們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蘇合現在已經去世,你們來我蘇府大鬨,於情於理,這不合適吧?”
蘇老爺表情慍怒,擋在自己兒子的靈位前。
他雖然寵愛蘇合,但在教育他為人方麵下了很多功夫。
蘇合哪怕行走江湖,也絕對不會無故惹是生非,做一些肮臟之事。
蘇合雖然已死。
但是蘇老爺相信自己兒子,品行端正,絕沒做過惡事。
“人死債消?”
“說的輕巧。”
那清瘦男子手中拎著一柄長刀,冷冷道:“今天我們赤龍四俠過來,就是為了討個說法。”
“蘇合害死我們師妹,隻能血債血償!”
話畢。
“嘩!”的一聲。
另外兩人也拔出腰間長刀。
明晃晃的刀身反射日光,照在人身上,冷得發寒。
“老頭,識相的話,趕緊讓開。”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隻找蘇合,和你沒關係。”
另外兩人語氣同樣冰冷,身上散發出道道殺氣。
前來拜祭混飯吃的賓客嚇得四散而逃,躲得遠遠的,生怕波及到自己。
“三位,我兒已死,還如何血債血償?”
蘇老爺也動了真怒,聲音冰冷。
他蘇家屹立蘇州多年,雖然世代從商,但是結交的江湖好友也不在少數。
“如何血債血償?”
清瘦男人冷笑:“自然是開棺鞭屍,方解我等心頭之恨。”
此話一出。
靈堂中的眾人吃了一驚。
開棺鞭屍?
這是什麼深仇大恨!
蘇老爺一聽,身子微顫。
他抬眸,深深看了三人一眼,怒道:“三位,我蘇家屹立蘇州這些年,江湖上認識的朋友也不在少數……”
清瘦男子冷笑一聲,打斷了蘇老爺的話。
“放眼江南,敢管我們赤龍四俠閒事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話畢。
清瘦男子聯合其他兩人直接撲向棺槨。
家丁們忠心護主,一擁而上。
“嘭嘭!”數腳。
清瘦男子腳下連動,幾下功夫便將衝過來的家丁踢飛出去。
一時間,靈堂前痛呼聲此起彼伏。
眨眼的功夫,那三人便奔至蘇合棺前。
蘇老爺見狀,心急如焚。
他剛要開口。
卻見一道璀璨劍光閃過。
三尺青鋒貼著清瘦男子的臉掠過。
清瘦男子心中一驚,急忙後退。
其餘兩人沒有猶豫,手一揚,長刀砍向那三尺青鋒的主人。
劍光一閃,如同靈蛇吐信,一收一縮間輕易躲過兩人的長刀。
清瘦男子定住身形,眉頭微皺喃喃道:“好快的劍。”
另外兩人後退兩步,和清瘦男子並排站在一起。
“閣下是什麼人?”
“要管我赤龍四俠的閒事?”
清瘦男子抬頭看去。
不等他看清,隻見一道綠衣身影飄來。
刹那間。
劍光如雪崩。
木清寒出了三劍。
“當當當!”
三劍過後,三柄長刀脫手,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鋒利的劍尖點在清瘦男子的咽喉,明亮的劍身映出他頸間細密的汗珠。
“好……好快的劍!”
清瘦男子嗓音嘶啞,一動不敢動。
他看著點在自己喉嚨處的劍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道:“閣下好手段!”
“不知可否留個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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