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剛生下李紅紅和李蛋蛋,都是女人心疼妯娌的遭遇。
可沒想到她不是要離開霧山,而是淹死在霧山的河裡。
大家不再罵徐燕了,而是罵李根生不是個東西,乾些混賬事把自己的老婆給逼死了。
而李根生呢?
死了老婆也沒有多難過,一個失了理智的賭鬼隻是吐了一口痰罵了一句晦氣,說她死了以後他還怎麼掙錢?
抬眼把目光放在李青青身上,那時候她十一歲。
村子裡的人撤嘴小聲罵他,不敢大聲罵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一個混不吝。
要是纏上自己家怎麼辦?
李青青抱著娃娃沒有哭,彆人說不愧是傻子,自己的親媽都死了眼淚都不掉一滴。
可李青青不知道什麼是死亡,隻是在徐燕下葬的時候她也跟著跳進去了。
“這妮子咋回事兒?”
“來個人把她帶走。”
苟禾苗想拉她上來,但李青青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麵無表情的說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少數不忍的哭了,也有看不下去的人指著李根生的鼻子罵,但他根本不在乎,最後是大隊長過來結束了這段鬨劇。
徐燕這一走她女兒可怎麼辦哦?
攤上這麼個爹她這輩子都完了。
好在苟禾苗沒有不管這個侄女,林老太也會幫忙。
不過那時候她剛生下雙胞胎也沒有太多精力,隻能保證孩子不餓死。
在發覺不對勁的時候是在青青十三歲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她很怕她大伯。
她忙著照顧孩子,忙著地裡的農活沒有想太多。
隻是沒想到有天紅紅說她看見爸爸在脫姐姐的衣服。
她在那一瞬間隻感覺氣血上湧,有些暈。
之後苟禾苗開始留意,在地裡乾活的時候突然回家殺個回馬槍,看到李樹生的所作所為。
她終於承認了。
李家人都是畜生。
她跟李樹生打了一架,沒打贏。
隻能把孩子送到李老太那兒。
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胯下生的種的都不是什麼好貨,老大是,老二也是。
你們李家這輩子都完了。
她太害怕了,因為她也為李家生了一個兒子,她害怕蛋蛋也是這樣的。
她那一瞬間有些羨慕解脫的徐燕
她現在是不是已經重新投胎了?
之後她沒有精力在管李青青了,她管不過來。
主要還是李根生想起了這個女兒了。
青青長得漂亮,跟她媽媽很像。
一個長得漂亮智力殘缺,沒有父母保護的小姑娘在農村能過什麼日子呢?
李根生在村上找了好幾戶人家要錢,人家偏偏都心虛的給了,那天晚上,給錢的那些人的家裡都吵了架,嚴重的還有打架的。
反正第二天下地,有好幾個男人的臉上都掛了彩。
而李根生心情好給青青買一根兒冰棍兒或者是買幾顆糖哄哄。
之後李青青就成了村子裡的狐狸精,女人厭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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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這個世界特殊,跟我們交易的不是李青青,而是李青青的母親。”係統看了一眼宿主透明的身形。
“她的訴求是讓所有欺負她女兒的人都遭到報應,希望你能護她一世平安。”
宋清清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係統看她沉默繼續說道:“因為不是李青青本人交易,所以宿主你隻有晚上在她的身體裡醒來。不過她白天經曆了什麼你都是能看見的。”
“感覺這個村子有點與世隔絕啊。”宋清清輕聲呢喃。
係統明明隻是一個程序,卻覺得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李青青太可憐了。
“宿主,她快醒了,我送你進她身體裡麵。”
李青青茫然的睜眼,可能是剛醒來有些懵。
苟禾苗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那裡發呆,她的多數時間都在發呆,所以已經習慣了。
”青青,你醒了過來吃飯,大伯娘給你蒸了雞蛋。“
李青青咽了咽口水,看向門口的弟弟妹妹:“吃,青青不餓。”
苟禾苗當然知道她在說謊:“弟弟妹妹吃過了,你吃。”
兩個孩子確實吃過了,村子什麼不多就是雞蛋多。
李青青接過,小口抿了一下眼睛彎彎的,充滿稚氣的臉惹人憐愛。
“大伯娘吃。”
“大伯娘吃過了,你吃完就把碗給妹妹讓她送下來知道嗎?”說完苟禾苗就想回去,畢竟圈裡的豬還沒喂。
李青青歪頭:“大伯娘,家裡來人了。”
苟禾苗以為她是害怕:“沒有來人,放心吧。”
“來了。”李青青固執的說道:“來了一個漂亮姐姐。”
苟禾苗知道她又在胡言亂語了:“是嗎?在哪兒啊?”
李青青皺眉:“在我肚子裡。”
“姐姐肚子裡是有小寶寶了嗎?”李蛋蛋的童言無忌讓苟禾苗的臉白了。
青青現在十五歲,要是真的
“青青跟大伯娘出去一下。”轉頭對著兩個孩子說道:“你們就在婆婆家哪兒都彆去,特彆是你紅紅聽到沒有。“
李紅紅點了點頭。
苟禾苗帶著青青出去的時候李老太還叫了一聲,但是苟禾苗根本就沒有理她。
宋清清猜測她剛剛應該是看到自己了:“係統她能看見我?”
係統:“你們共用一個身體,應該是能看見你的。”
“而且她的靈魂純淨,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事物。”
李青青眨了眨眼,抬頭看向著急的大伯娘:“大伯娘,姐姐說話了。”
苟禾苗沒有理會她,隻是在想她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帶去鎮上打掉?
想著想著苟禾苗又開始哭了,哭青青命苦,哭自己命苦遇到這麼個人家,哭家裡人不讓她離婚。
要真有了孽障該怎麼辦?會不會是自家男人的?
到了村醫那兒的時候,村醫兩口子看到苟禾苗身後的李青青歎了一口氣
“就是營養不良還有......”村醫頂著苟禾苗的目光還是說出了口:“F科病。”
“我抓點兒藥回去煮開放涼給她洗洗。”
村醫看著這孩子懵懂的眼神心裡一揪:“她伯娘啊,去鎮上報警吧。”
苟禾苗低頭:“叔,你覺得村裡的人會承認嗎?還有他那個爹。”
村醫兩口子看著一大一小走遠,孩子手裡還抱著一個娃娃:“他爹啊,這娃太可憐了,我們去報警吧。”
村醫歎了一口氣:“等我們離開在報警吧,反正我也要調走了。”
“估計懸啊。”
等回去以後天還沒黑,苟禾苗把藥材煮開放在一邊晾涼。
這時李大樹回來了,看見院子裡盆裡黑漆漆的藥說了一句臭死了,然後踢翻了一盆,一大半的藥都灑出來了。
苟禾苗隻能加點兒水在鍋裡重新燒。
七點。
李青青本來在玩弄手裡的娃娃,突然眼神一變。
周身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青青,過來洗個澡。”
李青青眼裡恢複懵懂,抱著娃娃走了下去:“大伯娘,我要自己洗。”
苟禾苗本來家裡就有一堆事:“行,洗完把水倒掉,要是不行就叫婆婆。”
等人走後李青青眼神恢複清明,在昏暗的燈光下擦洗身子,摸著身上的傷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空間換了一身黑衣出去,李老太看見以為自己眼花了。
“青青?”李老太顫顫巍巍上前,對方完全沒有懵懂無知的目光:“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