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宵是前菜是汗蒸魚。
魚很鮮活,在浴缸裡養了一會兒,還靈動的遊來遊去,兩個碩大的魚鰭在許老板周身滾動,最後合攏包裹著許老板鋼鐵釣竿滑動。
遊累了還會主動覓食,隻是魚食太大有些撐,吃起來吞吞吐吐,有經驗的釣魚佬都懂,口滑的魚經常這樣涮餌。
等到魚上岸了就不一樣了。
大白魚肉質細嫩,爽滑軟彈,許老板大快朵頤,最後更是吃出了一頭汗,已經坐不住,胳膊勾著魚尾分開,整個端起來走來走去啃。
雪白的魚鰭也沒放過,嘬的滋滋有聲。
最後魚骨都快散架了,湯汁和骨髓都流了出來。
許老板吃的滿意,於霜累的幾乎昏厥,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具體時間,釣竿都沒收,就那麼包裹著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
電話鈴聲響起。
於霜迷迷糊糊的,渾身酸疼,好像打了什麼奇怪的疫苗一樣。
起身想摸電話,忽然倒抽一口涼氣。
她瞪著眼睛嘶著涼氣,緩緩從釣竿上退下來。
經常釣魚的人都知道,魚竿是能把人抽腫的。
於霜眼淚都要下來了,哆哆嗦嗦的從床邊的梳妝台上摸起電話,一看來電就感覺不妙,接通:“喂,主任,我......”
“彆你呀我的,於霜同誌,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性質嗎?!定好的重要采訪,你把嘉賓晾在那快一個小時了,你的職業素養都丟哪去了!”
電話裡主任的咆哮直接打斷她想組織的說辭!
於霜怕吵醒許建城,想到客廳接電話,剛挪動雙腿,火辣辣的痛感傳來,疼的她又是抽了口涼氣。
還想繼續堅持起身,腰被一隻大手環住,許老板顯然是醒了。
大白魚委屈的回頭看了一眼,躺著繼續接電話,嗓子有點啞:“我今天不舒服......”
“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乾工作了?”
“不舒服就能把嘉賓扔在那不管了?”
“你是提前請了假,還是事發突然?就算是天大的事,你和我打招呼了嗎?”
“就一句‘不舒服’就可以任性的不管不顧了,工作也不想乾了是吧?”
“我知道你背後有人,但這不是你為所欲為的理由!今年的招商任務你完成的怎麼樣心裡不清楚?還有你的節目,收視率也大不如前,你以為有男人撐腰台裡就不能把你換了?采訪你不用上了,但是你馬上給我到台裡來解釋清楚!”
“......”
於霜確實有錯,本來今天定好的采訪!
她以為自己能起得來的,隻是太久沒深入交流,忽然像搗藥一樣猛烈到不知幾點,意識都不知道飛哪去了,哪裡還能按時起床?
主任前麵還是就事論事,最後的話就過分了。
台裡一直有她的風言風語,但是這樣直接明晃晃的說她背後有男人撐腰的,還是第一次。
大白魚眼淚真的下來了。
這不是當麵說她被包養嗎?
自己好像還沒法反駁,於霜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麵對的,被人這麼劈頭蓋臉的揭開麵皮,才發覺自己百口莫辯。
以前她一直安慰自己,許總又沒結婚,怎麼能叫包養呢?
她從恒達拿錢,那也是自己工作了的,許總從來沒有直接給過錢,也沒給自己買過衣服包包什麼的,反而是自己還給許建城買過幾套換洗的內衣。
甚至現在這棟房子,表麵上來說,也是她年會抽獎拿到的。
雖然她心裡知道這個“中獎”概率,但以往她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至於從廣播電台轉到電視台,這是許建城的幫助,但是台裡哪個人沒有這樣的幫助?
真以為普通話說的好,筆試第一,甚至麵試第一,你就能進這樣的單位當上班的?
你的政治麵貌合格嗎?
你的工作經驗豐富嗎?
你的心理素質過關嗎?
你的思想品德達標嗎?
於霜眼淚嘩嘩的,感覺許老板伸手要拿電話親自接,她死活不鬆手。
許建城要是現在拿過電話開口了,那她維持的哪怕是明麵上的最後一點尊嚴也沒了。
電話在電視台主任那邊的最後咆哮下掛斷,大白魚默默流淚。
許建城貼著大白魚的後背,心裡有些尷尬。
昨晚折騰的太久了,直接耽誤了人家工作,這純純的都是他的鍋。
還是低估了自己大宗師的實力啊!
許建城覺得,昨晚要是去和少女時代打群架,肯定也能站著出門!
至於現在
許建城原本覺得大白魚功利心太重,和自己也是純粹的利益交換,還準備若即若離的拿捏一下的,現在隻能誰惹哭的誰哄了!
老夫這個軟心腸啊!
許建城心裡感歎一聲,前世就是如此,這輩子還是這樣,對身邊的姑娘從來硬不了。
哎不對,硬還是很硬的,就是心軟。
於霜知道現在的工作來之不易,抽抽了兩分鐘就準備起身去電視台。
許建城將她按住了。
“也不急這一會,昨晚,咳咳,沒好好聊,你的工作現在什麼情況?”
大白魚背靠撐腰的男人,疼痛處不小心蹭到了那根大號魚竿,又是抽了口涼氣。
許建城下半身往後縮了縮,嗬嗬道:“你這一會一口,一會一口,江城今年冬天這麼冷,你有一定責任。”
大白魚:抽涼氣不應該是升溫嗎?
心思被帶偏,倒是沒那麼難受了。
“就是今天本來有個重要采訪,討論電子遊戲對青少年的影響。”
大白魚轉過身來,麵對著許建城,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子以下的位置。
“嗯?”
許建城一聽這個話題,而且還是電視台的采訪節目,本能的就感覺這怕是針對恒達遊戲的,手指摩挲著魚背道,“怎麼早沒告訴我?”
大白魚臉上帶著淚痕,幽怨道:“誰叫你一直不過來......”
許建城支起腦袋,低頭看著閃動的睫毛,手指用魚背繞到了魚腹,抓住了大魚鰭:“再來?”
大白魚嚇得一哆嗦!
都腫了!
於霜咬了咬唇,不敢接茬,說道:“采訪,剪輯再到播放,這個時間不短,我本來準備采訪完了再和你說的。”
她顯然也知道這個什麼采訪,估計對恒達遊戲有影響,之所以找她采訪,隻怕還是和遊戲主持的身份有關係呢。
許哥這大半年對她這個乾妹妹不上心,她就沒急著說。
許建城支著頭陷入思索,手指不自覺的在魚鰭上打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