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在思緒間,已經準備把文鴛的位置往前麵提一提,做人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主子的喜好。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祺嬪還是要受寵一段時間的,他可得小心伺候,不能將人得罪了。
不僅如此,他還得叮囑底下的人也要小心伺候。
蘇培盛思緒間,就聽到儲秀宮外麵有吵鬨的聲音。
現在皇上興致正高,要是被打擾了興致……
蘇培盛快步走到儲秀宮門口,就見到一個侍衛著急的在一旁等待,儲秀宮的小太監在攔著詢問他發生的事情。
“怎麼回事?”
“蘇公公,我有急事要求見皇上。”
侍衛給蘇培盛見了一禮之後,就急忙說明自己的目的。
“什麼事非要這個時辰見皇上,打擾了皇上和祺嬪娘娘,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蘇培盛見那侍衛急得臉上都冒汗了,才
“蘇公公,是延慶殿那邊,年答應把端妃娘娘打了,我們隊長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讓我來稟告皇上。”
“什麼?”
蘇培盛聽到這個消息都驚呆了,之前年世蘭是華妃的時候就三天兩頭出事。
好不容易皇上處置了年羹堯,宮裡安靜了幾天,怎麼又出了事。
蘇培盛不敢耽擱,帶著那個侍衛就去求見皇上。
彆人不知道皇上對年世蘭的感情,他整天在皇上身邊伺候還不知道嗎?
皇上對年世蘭可不僅隻是愧疚,在他心裡是有年世蘭一席之地的。
甚至年世蘭的地位可能也就僅次於純元皇後了不然的話,以華妃犯的樁樁件件的錯事,以宮規處置的話,早就不知道被處死幾回了。
還有端妃,皇上對端妃有著很深的愧疚之情不然的話,也不會封她為妃。
這麼多年,他沒有阻止年世蘭對端妃的折磨,但是也因此保住了端妃的性命。
“皇上.......”
“什麼事?”
皇上正跟文鴛說得興起呢,被蘇培盛打斷,心情很不悅,但是他也知道蘇培盛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延慶殿有人求見。”
“進來吧。”
皇上聽到延慶殿來人的時候還很驚訝,因為端妃這些年基本上都沒有來找過他。
端妃也不是拈酸吃醋的人,這次在這個時間點找他,看來是真的有事。
文鴛想找個借口避讓一下,但是被皇上阻止了。
侍衛進門後,當著皇上和文鴛的麵將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年世蘭將華妃打了的時候,皇上也沒有感到驚訝,因為之前年世蘭也經常去找端妃出氣。
基本上隻要年世蘭心情不好,就會去找端妃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
隻是在聽到端妃被打得渾身是血,的時候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特彆是聽到侍衛走的時候,端妃已經疼暈過去的時候,皇上自己站了起來。
他得親自去延慶殿看一下情況,不然的話不放心。
“愛妃,朕去處理一下這個事情,你一會兒吃了晚膳早點休息。”
“皇上,臣妾陪您一起去。”
“不用,聽侍衛描述場麵比較血腥,要是嚇著愛妃就不好了。”
文鴛聽皇上這麼說,也隻能就此作罷,她其實挺想去看看現場的情況的。
不過皇上既然不願意她去她就不過去湊熱鬨了,在這邊讓係統轉播也是一樣的。
不隻是皇上,早景仁宮的皇後一開始聽到年世蘭把端妃打了的時候也沒覺得驚訝。
在這之前,年世蘭也不是沒有打過端妃,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過聽到這次打得比較嚴重了,宜修覺得自己的頭風病又犯了。
“剪秋,本宮的頭好疼啊。”
等侍衛離開之後,房間裡隻剩下皇後和剪秋,皇後忍不住露出了疲態。
剪秋過去幫皇後按頭緩解疼痛。
皇後這個時候已經洗漱完,準備睡覺了沒想到聽到了這個消息。
關鍵是她還不能不去,這兩人之間的事情就是一筆爛賬。
要是之前,年世蘭把端妃給打了就打了,但是現在年世蘭已經被貶為答應,一個答應把一個妃子打了,怎麼都有點不像話。
更何況,這次聽說還打得比較嚴重。
皇後實在是不想去處理這個破事兒,但是還不得不處理,她甚至還不能故意遲到,以免被皇上說對後宮的事不上心。
皇上和皇後是一前一後到的延慶殿,此時端妃已經被痛昏過去了,她的丫鬟吉祥倒是強忍著疼痛想要一會兒給皇上告狀。
兩人去看了一下端妃的狀況,都被嚇了一跳,先不說其他地方,端妃的臉上就有好幾道長長的鞭痕,深可見骨,年世蘭打的時候可沒有收住手勁。
不僅如此,端妃的腿也不正常的彎曲著。
等太醫給端妃整治完之後,說是以後就算醫治好了,也不能正常下地走路了,就算再怎麼恢複的好,走路也會一瘸一拐的。而且,雖然太醫看不到端妃身上的其他傷口,但是她臉上的那幾道傷痕是肯定要留疤的。
皇上聽了之後臉都黑了,後宮裡出現一個瘸腿的妃子,彆人還不知道怎麼嘲笑他呢,
跪在地上的吉祥一聽到這話就趕緊哭著給皇上和皇後告狀,自家主子好不容易等到年世蘭失勢,可以不用再受年世蘭的氣,終於熬到了苦儘甘來的一天,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到端妃以後一輩子隻能臥床修養,吉祥一時悲從中來,不止為端妃,也是為了自己。
這些年她在端妃身邊伺候,不離不棄,最是懂得端妃的痛苦的,她自己也跟著受了不少罪,現在眼看又要柳暗花明了,沒想到全被毀了。
“皇上,皇後娘娘,你們可要為我家娘娘做主啊。我家娘娘好好的待在延慶殿,沒想到年答應進來就衝著我家娘娘揮鞭子,還用凳子砸斷了娘娘的腿。”
吉祥邊哭邊控訴年世蘭的罪行。
此時眾人把視線轉向了年世蘭。
自從皇上皇後進來,年世蘭跟著眾人給皇上行禮之後就站在一邊麵無表情的等待。
隻有在聽到太醫對端妃的診治的時候,她才露出一點笑意。
剛聽到端妃在她落魄之後過得如此滋潤的時候,她是後悔當初沒有再對她狠一點,直接要了她的命。
所以剛剛在打端妃的時候,她是想打死她的,反正現在她已經家破人亡,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就算用她的一條命換對方的一條命又怎麼樣。
但是看到端妃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的樣子,她又改變了主意。與其讓她直接死去,還不如讓她痛苦的活著。
自從她哥哥去世之後,她就體會到了生不如死是什麼樣的感覺,不能讓她一個人體會這種感覺。
不過皇後來的時候,她可沒有對她行禮,即使現在她已經落魄,她也不想在皇後這個死對頭麵前低頭。
皇後自然注意到了年世蘭對她的態度,不過她也沒計較太多,反正年世蘭已經不可能在東山再起了,計較那些有什麼用。
皇上看著眼前的年世蘭有點恍惚,這還是他殺了年羹堯之後第一次見年世蘭,隻覺得她憔悴了不少。
記憶中,年世蘭總是穿著色彩鮮豔的衣服,她還常說“做人如做衣,一定要花團錦簇,轟轟烈烈才好”。
但是現在,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衣服,整個人安安靜靜的,一點也不像之前的她。
而且,之前年世蘭看到自己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到他跟前來的,如今......到底是生分了。
通過係統轉播畫麵,看到皇上陷入沉思,就猜測他應該是想到過去的年世蘭了。
她隻覺得皇上就是厚臉皮,年羹堯雖然做人比較張狂,犯了很多錯事,但是這其中並非沒有皇上的原因,要不是他一開始就對年羹堯太過放縱,後期又覺得年羹堯桀驁不馴,開始捧殺他,最後直接斬草除根。
要是一開始,他就對年羹堯多加敲打,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
彆說他剛開始是礙於年羹堯的權勢,不敢做那些事,一個皇帝會害怕一個臣子,本來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說起這個,就會聯想到當初年世蘭失去的那個孩子。當初皇上還隻是一個王爺,朝堂上奪嫡的浪潮越湧越大,年羹堯當初深得先皇的看重,手握重兵,他不想著拉攏對方,卻時刻想著提防他。
要是年世蘭真的生下那個孩子,年羹堯不是自然會站在他這一邊了嗎。
結果他疑神疑鬼,被太後一頓忽悠,利用端妃的手親手把自己的孩子殺死了。
他居然相信了太後說的以後年世蘭的孩子會威脅到他的皇位的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當初他可不是最熱門的下一任皇帝人選,皇位還沒有拿到手,就開始提防這個提防那個,文鴛隻覺得他腦子有泡。
她甚至覺得當初太後就是故意這麼做的,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小兒子能繼承皇位,也為了宜修能坐穩福晉之位。
最後要是讓年羹堯知道年世蘭落胎的真相,他不一定會在最後的關頭幫助皇上。隻是太後沒有想到先皇前會將自己的小兒子安排到西北領兵打仗,等他趕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年世蘭是側福晉的時候深得胤禛的寵愛,年世蘭也因此在府裡說一不二,直逼宜修的福晉之位。要是年世蘭再生一個孩子,宜修在府中可就愈發艱難了,太後策劃著將年世蘭的孩子打掉,考慮了很多,估計唯獨沒有考慮皇上的情況。
端妃和年世蘭之間的這事,皇上和太後占了很大的責任。
文鴛看著眼前的情況轉瞬間就想了很多,還一邊跟係統吐槽這個皇上,每到這個世界一次,文鴛都忍不住吐槽好幾次。
聽說這個皇上還是以正史中的雍正皇上為原型的,要是他老人家在地下得知自己被編排成這樣,棺材板都指不定壓不住了。
話說回來,皇上看著年世蘭沉默了良久,最後也隻問出了一句話。
“為什麼?”
“我隻是想為我那可憐的孩子報仇罷了。”
年世蘭一句話讓皇上啞口無言,要是那個孩子還在的話,現在也十幾歲了。
沒了年羹堯,那孩子也不會成為自己的威脅。
想到這裡,皇上覺得有點心痛,畢竟那也是他的親生孩子。
現在他子嗣單薄,隻有三個長成的阿哥,但是三阿哥不堪大用,四阿哥出身低賤,五阿哥身嬌體弱,沒有一個是他滿意是繼承人。
而且,他一直覺得是因為他做了弑殺親子的事情,上天才懲罰他子嗣緣分稀少的。
對此,文鴛隻能說皇上被太後和皇後忽悠的不輕。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滿臉憤恨的年世蘭,也不知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你當初不是已經給端妃灌了一碗紅花嗎?今日怎麼又想起她來了?”
“那怎麼能一樣,那個賤人在我之前進府,卻一直沒有懷孕,可見是她本身就不能生。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而已,那碗紅花湯倒是給她找了借口。隻要想起我那可憐的孩子,我就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年世蘭提到這件事都咬牙切齒。
皇上不知該怎麼反駁,他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理解年世蘭對端妃的恨意。
“那你也不能對端妃動手啊,宮有宮規。”
皇後插了一句話。
不過年世蘭沒有搭理她,皇後還好意思用宮規來跟她說教,她掌管宮權那麼久還不知道嗎,宮規在上位者眼中連屁都算不上。
見年世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皇後心裡暗恨,年世蘭就是這麼討厭,到了現在還認不清現實,她感到有點尷尬,轉移了話題。
“皇上,這事應該怎麼處理?”
皇上也在思考這件事,按照宮規的話,年世蘭以下犯上,應該被處死,但是他舍不得。
“太醫,端妃有生命危險嗎?”
皇上又跟太醫確定了一下端妃的情況。
“回皇上的話,端妃娘娘受的都是外傷,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以後得臥床靜養。”
皇上聽到此話後,心裡有了決斷。
“那端妃以後就在延慶殿靜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