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鮮血乾涸了之後的模樣。
不過,在屍山血海之間,依然能夠看見有一條小路通向最裡麵。
我母親進入了這裡,她會在哪裡?
就在這時,一道可怕的殺意突然出現在峽穀外麵。
屍牆外麵來了極其可怕的強者。
這殺氣太過可怕,讓屍牆上的冤魂隱約間有些不安,發出了陣陣鬼哭聲。
同時從它們的精神波動中也傳出了不安的情緒。
所有冤魂都在哭泣,流出了血淚。
他們命運淒慘,無法投胎轉世,因為靈異場的存在,又隻能停留在這裡,封印倒行屍。
現在,又有可怕的強者來到了這裡,如果要對他們出手,他們便要再死一次,亦或者很多次。
所以,他們在為自己而哭。
生前是螻蟻,被倒行屍隨意斬殺,而無任何反抗之力。
死後亦是螻蟻,想要化成厲鬼複仇做不到,想要離開這裡也做不到,成為他人棋子,被永遠控製在了這裡。
不過,他們心中的怨恨,不甘,不滿,此刻全都化成了怨氣。
被那強者的殺意一驚,天地間異象紛呈,陰風大起,鬼哭狼嚎之聲遍布。
那殺意剛剛出現,便有不少人的聲音隨之響起:
“就是那個小子,是他殺了我的兒子,我張世衝的兒子也敢殺,你活膩歪了吧。”
這時,我聽到了我替身的聲音,他疑惑的說道:“我雖然殺了不少人,但是我殺過的人我都記得他們身上的氣息,借助這個氣息,我能知道他們的親人是誰?”
這也算是紙人通靈之後的另一個法門。
因為親人之間具有血脈傳承,本源氣息幾乎相同。
紙人替身繼續說道:“但是你說我殺了你兒子,我怎麼對你身上的氣息一點都不熟悉?”
先前的聲音極為憤怒,說道:“小子,你還想抵賴?!我兒子劉天和灰家的兩位大人去京海捉拿你,半路的時候,你殺了我兒子,這事有灰家兩位大仙做證,你給我去死。”
我明白了,張世衝就是劉天的父親。
紙人替身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算在我頭上,我也算是給他回了一件。
紙人替身不屑的說道:“嗬嗬嗬,老子還不屑抵賴。”
另一個聲音隨之出現:“早就聽說那小子罪孽滔天,殺了我們東北不少修行者。”
“不僅如此,還異常的心狠手辣,上次搶奪朱果的時候,我見過他,手手真是無情。”
“這麼說,朱果在他身上,殺了他,搶過來。”
感覺到這殺意,倒行屍回頭看了看,但也僅僅是看了看,便不再關注,似乎這殺意威脅不到他。
他還是對我感興趣。
倒行屍張嘴發出一聲低吼,緩步向我走來。
不過,它每走一步,便有驚人的煞氣出現,如同一隻洪荒猛獸快要覺醒了一般。
還是先找到我母親要緊。
我不斷施展天罡瞬影,朝著峽穀裡麵就衝了進去。
從外麵看,這峽穀應該不深,母親會躲藏在什麼地方?
倒行屍快速追了上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倒行屍和我的距離。
倒行屍的速度極快,那尾刺明晃晃,可怕的嚇人。
一路上踩碎了不知道多少白骨,碾壓而來。
地麵都發出了震動聲。
突然,峽穀外高聳的屍牆外麵,出現了兩隻巨大的猩紅眼眸。
在那猩紅眼眸身後,是一條巨大的蛇影,看來是常家的人來了。
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一條狐狸尾巴橫貫在峽穀外麵。
胡家的人也來了?
我估摸著,東北的五大仙家,狐黃白柳灰五家的一些老祖,多少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的。
所以趕了過來。
五大仙家在東北存在了幾千年,在這地方根深蒂固,這地方這麼邪門,不可能不知道才對。
還有一隻和嬰兒差不多高的黃皮子懸浮在空中,身上充滿了綠色的妖氣。
那是黃家的人。
五大仙家的人已經有三家都露麵了。
灰家和白家應該也會來吧,還是已經來了,隻是沒有露麵?
已經現身的三大仙家的人在窺探峽穀裡麵的情況。
常家的那位老祖更是沒有絲毫掩飾,巨大的瞳孔如同兩盞巨大的手電筒,發出猩紅光芒,向著峽穀裡麵照了進來。
我不管不顧,隻是一味的朝著峽穀深處衝了進去。
倒行屍對於外麵發生的一切並不擔心。
追擊我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路蜿蜒而曲折,路況難行並沒有給倒行屍帶來絲毫障礙。
他距離我越來越近。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一驚。
我的身影依然在倒行屍的瞳孔中,借此他鎖定了我的氣息,似乎知道我下一次出現的位置。
他率先調整方向,朝著我下一次即將出現的位置撞了過來。
我剛剛現身,倒行屍就已經殺到了我近前。
巨大的身軀如同加速到七百公裡每小時的大型貨車,撞了過來。
我還沒站穩身子,便再次閃身險之又險的躲開。
尾刺擦著我的衣角飄了過去。
我的衣角瞬間碎成了無數片。
而我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但是並沒有完全躲過去,尾刺後麵部分撞在我身上,我直接橫飛了出去。
最後,撞在了石壁上。
我抓住了石壁上一條鑲嵌在裡麵的白骨大腿,才停在半空沒有落下。
倒行屍轟的一聲撞在了石壁上。
深深的陷入了進去,足足在石壁裡前行了二十幾米才停下身子。
亂石混著白骨還有人頭飛濺,煙塵四起。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倒行屍衝了出來。
雞蛋般大的眼球瞪著我。
迅速調整角度再次朝我撞來。
他躍起身子,如同一隻飛行的公牛,狠狠砸了過來。
天罡瞬影再次施展,我憑空消失,山體在倒行屍的麵前,脆弱的如同紙片。
他一頭紮進了石壁中。
我出現在了山體的另外一麵,兩根手指嵌入了白骨人頭深陷的眼窩裡麵。
我朝著峽穀裡麵看去,似乎要到峽穀的儘頭了,隨即我瞳孔猛然一凝。
那峽穀最深處,有一個身影,麵向牆壁,背對著我,如同古老的化石一般,一動不動。